第15章 孰是孰非
“怪不得。”
“好家伙，有这种力道天生就不会输给练筋期的武者了。”
“不愧是皇族直系血脉……”
众多武僧众登时暗中议论纷纷，眼中透射出艳羡神色。
如此天赋对实力的帮助，那可太大了。
慧惩看着申平平静安稳的样子，感觉上就不像是个嚣张跋扈之人，否则慧尘师兄也不会收徒了。
他看着地上的那些白夷族，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突然低声道：
“都随我来！”
众人不敢违逆，所有人立刻默默跟在慧惩身后，向着寺中一扇侧门行去。
不少百姓都是第一次进入大威寺，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害怕，说不出的忐忑。
申平没有再挽着小绍，而是自信的跟着前进，完全是问心无愧的神态。
一行人穿堂过户，很快进入了一座独立小院。
一些武僧把他们引入数间禅房各自分开，申平虚旷两人在慧惩亲自陪同下，很快走入一间巨大的佛堂。
这里窗户上糊着极其厚重的白纸，光线暗淡之下，纵然是白天也点着火烛用来照明。
灯火摇曳下，申平觉得心神不由自主的有些涣散，然后下意识就发动了【盘蛇心寂】。
他双眼登时恢复了清明，隐隐透出一丝精光。
在一旁的虚旷却没这种本事，神情逐渐变得麻木呆板起来。
所有这一切，都被慧惩直接看在眼里，心中暗暗点头。
如此定力用来修炼内功，当真是上等资质。
所有人等在这佛堂中，个个一言不发，气氛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申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连天色都有些发黑。
身旁的虚旷心情似乎变得异常烦躁，远处终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师父。”
六位披着大红袈裟的和尚，从一处入口鱼贯而来，向着他们走来。
申平毫不费力，就从这些人里发现了慧尘的身影。
慧惩走上前和众人见礼，然后七人各自找个蒲团在地上坐下，呈半圆形正好把两人围在中心。
为首一名老僧眉毛胡须都是花白，说不定是寺里的止字辈长老，率先开口道：
“各自说说，怎么回事？”
他年纪虽大，一双眼睛却有一股极为凌厉之气。
嗓音更是声若洪钟，几乎凭此就能震慑宵小。
这种时候谁后说谁占优势，这六人多半已经问过一遍那些百姓了，申平当然选择晚点说。
虚旷却显得十分不耐，眼神一直盯着六人中的其中一位僧人，脸上有着憧憬。
“我先说！今日我们按照规矩下山采办，这位虚叶师弟有着帮厨的职责，我们就选了他一起下山。”
“到了之后，我让他去买一些金银鲃。可没想到，只是在原地等了一会儿，镇上的百姓就来告诉我。”
“这个虚叶居然把白夷族胺韵部落的人打死打残了！而且还不止一个！”
“如此凶徒如何能饶？我立刻让诸位师弟出手将他擒下，可他不但不束手就擒反而连我也打伤了！还请诸位长辈明鉴！”
这些话说完，虚旷立刻低下头去，无比安静的坐在那里。
七位上首的僧人也是端坐着一言不发，默默消化着这里面的内容。
虚旷之前一直盯着看的那名壮硕黑须僧人，突然率先向申平瞪来，眼中有一种莫名意味。
只是被这目光凝视，申平就感觉心跳加速，自己好像被什么可怕东西盯上了。
好在这种感觉稍纵即逝，要不是他此时一直开着【盘蛇心寂】，甚至都察觉不到。
很快，为首的那位白眉老僧也看向了他，说道：
“好了，轮到你说。”
申平微微躬身，一个清朗利索的声音，在整间佛堂中响了起来。
“之前的事情，虚旷师兄说的并无不妥。只是白夷族那五人并非好人，弟子乃是迫不得已。”
他当即就把磊玻努敢在大威寺的镇上收税，然后一出手就放出蛊蛇想要伤人的事情说了。
“弟子武功低微，一看对方出手。知道这些白夷族手段诡异，立刻使出全力想要自保。”
“哪知意外打死了那条蛇，磊玻努自己就吐血昏迷过去。从头到尾，我不曾向他出过一拳。”
“另外四个白夷族我怕还有下毒手段伤我，这才出拳将他们打晕，并非造成内伤。这一点很多百姓都看见了……”
不等他说完，那名壮硕黑须僧人突然开口打断道：
“无缘无故，他们为何要和你为难？”
只是下一刻，慧尘就睁开眼睛，开口道：
“慧怡师弟，还等止妄师叔做出决定，我们再开口不迟。”
此话一出，其他五人纷纷附和，然后向着为首那名老僧看去。
止妄老和尚看着申平，也问道：
“这话问的有理，你为何与他们起冲突？他们再收钱也收不到你身上。”
这件事只有在场的七人知道，除了那四个白夷族就剩下小绍了。
申平的记忆里，这丫头足够聪明肯定不会乱说话的。
他脸上立刻露出懊悔表情，歉然道：
“弟子去镇上，趁此机会原是与一位昔日王府的旧友相见。”
“此事正好被白夷族之人看见，他们便口出狂言，说弟子两人果然是汉人肮脏下流，还破坏了佛门清誉！”
“我自己倒也罢了，我那朋友从小与我一起长大，还是冰清玉洁的姑娘，怎能被人平白诬蔑亲白？”
“弟子一时激动犯了嗔戒，主动拦在了他们面前……”
这时候，刚才还要慧怡不要插嘴的慧尘，突然又问道：
“你只是拦在他们面前，没有动手是吗？”
“弟子不敢动手。”
“你确定？”
“确定，那磊玻努先动手推搡的弟子，然后便放蛇伤人。弟子不曾出手碰他一点，此事绝无半点诳语。”
慧怡冲着慧尘怒目而视，但已经为时晚矣！
申平提到白夷族等人说“汉人肮脏下流”之时，六位长辈都是眉头一挑，眼中颇有怒色。
段国申氏以汉人在此西南得国，最嫉恨的便是类似话语。
七人中登时有四人脸色不愉的向慧怡看来，暗中传音入密道：
“慧怡师弟！胺韵部落为什么如此狂妄！？”
“你当初不是说，给他们一份产业，就不会趁机生乱，有利于国中平稳吗？”
“他们收了我们的钱，反而看不起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顾忌众人还在小辈面前，四人没有直接开口呵斥，但脸色却都十分不满。
申平冷眼旁观，也看出了一丝端倪。
自己师父慧尘安坐不动，脸上隐有一丝笑意。
一旁的慧怡却是面黑如漆，似乎无言以对。
过了片刻，中间的止妄和尚突然说道：
“明日再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