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衣不蔽体的姑娘们
所以某种程度，天启皇帝对魏忠贤的放任，也包含了一点点友谊的成分。
例如，他对其他低等级太监，康西、钱隆这种，虽然不客气，可只是冷冰冰的不客气，而他对魏忠贤，常用称呼是“魏老狗”，其实这跟后世寝室里互相叫儿子爸爸一样，看似侮辱的背后，是某种亲昵。
如果说在赵羽飞穿越之前，整个大明朝，天启皇帝有一个，一点点接近“朋友”身份的人，那就是魏忠贤。
赵羽飞要占据这个天下独一无二的生态位：朱由校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喝杯朋友的茶，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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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皇帝卖力地按照图纸，打造着十六锭的竖式纺织机，一会儿凝神观看赵羽飞的图纸，一会儿拿着锯子比划着，嘴里念念有词：“上支木放在这里……那这里就是下支木了……踏板需要用结实些的木材……”
要说天启皇帝是大明第一木匠，还真不是吹嘘，就看他手里斧锯翻飞，一个时辰后，“嫂子机”的初步轮廓已然成型。
抓起一旁凳子上的龙袍擦了把汗，天启皇帝脸上放着光，退后两步，欣赏自己的作品，越看越高兴，转头道：“赵卿家——”
只见赵羽飞正架着二郎腿，端着茶碗。
“臣在。”赵羽飞就坡下驴，放下二郎腿，端着茶碗走近天启道：“陛下请用茶。”
天启皇帝瞥了一眼茶碗，没好气地道：“用你个头的茶，都被你喝完了！你说，有你这样的臣子吗，皇上在辛辛苦苦地干活，你倒好，坐在一边喝茶，还架着二郎腿。”
“微臣是担心站在陛下身边观看，干扰陛下的巧思匠心，所以退到一边的。”
看着天启皇帝没好气的样子，赵羽飞知道自己猜对了。
其实天启皇帝对赵羽飞的行为并非真的反感，第一印象极好，乃是皇爷爷在天之灵给自己挑的栋梁之材，又救过自己的命，还杀死了来犯的建奴斥候，给大明和朝廷挽回了颜面。
他生气还是因为刚才赵羽飞的所谓激将法，什么军户坊的老马，是大明顶级木匠云云。
赵羽飞对此也心知肚明，心想赶紧拍马屁吧！
“陛下的技艺巧夺天工，当年鲁班也不过如此吧！”赵羽飞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敬佩神色，双手微微抱拳，半躬着身子。
天启皇帝嘁了一声，道：“和魏老狗是一个鼻孔出气，张嘴闭嘴就是鲁班。朕有自知之明，怎敢与公输子相比！”
话虽如此，赵羽飞看到天启皇帝露出一丝愉悦的神情。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再说了，朱由校确实够资格让他拍一拍马屁，鲁班到底啥水平，没人知道，朱由校实打实算大明顶级木匠，这个没问题的。
“这台机器制造成功，推广到大明各地，可节省大量人力，布匹便宜了，老百姓就能买得起衣裳，造福千秋哇！而且，咱们也能赚一点点钱……”
天启皇帝的嘴角压不住的微微上扬。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使劲板起了脸。
好哇，差点被这小子带沟里，他拍马屁哄我开心，还不是担心我处罚他？
我还是很生气，什么军户坊的老马是大明顶级木匠，什么狗屁激将法……不行，说什么也要让他也难受难受！
可是，他说的也没错啊，总不能说，大明百姓没衣服穿才是好事吧……
哎，有了！
天启皇帝板起脸，道：“赵卿家！方才在大殿外头，你交给朕这台机器图纸的时候，说早出纺纱机，推广到全天下，布匹的价格就会减低很多，大明的百姓，除了春香阁、群芳楼、燕好居、怡红院的姑娘们，大家都能穿上衣服了。”
“朕想问问，为什么春香阁、群芳楼、燕好居、怡红院的姑娘们仍旧会衣不蔽体！”
“赵卿家，你为什么对春香阁、群芳楼、燕好居、怡红院如此熟悉！”
好家伙，赵羽飞有点方。
刚才他确实说过，说将来全大明人人不愁没衣服穿的时候，春香阁、怡红院啥的地方，姑娘们还会穿的很单薄，衣不蔽体的。
他说这话时没别的用意，就是纯粹图个嘴痛快，结果朱由校这个小心眼的，居然记住了。
有明一朝，和别的朝代有点不同，就是严禁官员嫖娼。
这是老朱当年立下的规矩。
老朱并不反对嫖娼，甚至鼓励嫖，在南京专门大兴土木，建立教坊司、十六楼等花街柳巷搞钱。
但老朱红灯产业的目标用户是富户和商人，认为这些人的钱，可以通过秦楼楚馆回流一部分到社会。
可是官员不行，老朱认为官员一旦嫖娼，就无心公务，最是要不得。所以立的规矩就是官员嫖娼，罪行仅次于杀人，前途肯定没了不说，还要挨六十大板，甚至贬谪到蛮荒之地。
后来的皇帝也基本遵循了这个规矩，尤其是宣德年间，官员嫖娼就直接撤职，永不录用。
后来几位皇帝在位期间，虽然没那么严了，但“官员不得嫖娼”，最起码表面上是所有人都认可的。
赵羽飞现在是百户，算是官了，他对春香阁、怡红院什么的张嘴就来，嫌疑很大啊……
赵羽飞是真冤枉。这什么亭台楼阁的，他都听范坚吹牛逼的，范坚天天说，他也就记住了。
嘴一滑，顺口说出来了而已。要说有什么具体行动？那是真没有！
穿越后的赵羽飞还是处男！
上一世的经历，那就跟做梦一个性质，总不能梦里OOXX过，就说不是处男了吧？
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嘛。
看着天启皇帝得意的目光，赵羽飞露出憨厚的表情：“臣是听手下总旗范坚说的。臣当时说，希望有一天，我大明百姓，人人有饭吃，有衣服穿，再也不为吃穿发愁。范总旗说，只怕到了那一天，春香阁、群芳楼、燕好居、怡红院的女孩子们，仍然会衣不蔽体。”
“陛下，春香阁、群芳楼、燕好居、怡红院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陛下你好像很熟啊？”
“陛下你去过是吗，没去过怎么会这么熟悉啊？”
朱由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