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可靠的《名妓被虐》
这倒不是赵羽飞对孙承宗有任何意见，恰恰相反，孙阁老是赵羽飞对这个时代的重臣里，很少佩服、敬重的人之一。
在原本的历史上，孙承宗将被魏忠贤打压，一直郁郁不得志，直到崇祯登基才重新启用。
但一来他的能力并非多么惊才绝艳，二来都说天启皇帝是个平庸的君主，但明吊宗崇祯皇帝还不如天启皇帝呢！
朱由校好比是个躺平的富二代，公司经营状况恶化时，他是躺平等死，而崇祯是大刀阔斧的自寻死路，锐意进取地朝着无底深渊一路狂奔。
越折腾，死越快！
在崇祯皇帝的英明领导下，谁也无力回天。
崇祯十一年时，孙承宗终于迎来了他生命的终点。
清军第四次扣关而入，破长城犯保定攻高阳，孙承宗时年已经七十有五，带领全家抗击清军，兵败。
除他自己殉国外，尚有五子七孙、侄儿侄孙等，殉难四十余口。
有这样的经历，赵羽飞怎么可能不敬重这位孙阁老？
有意思的是，风水轮流转吧，民国时有个姓孙的军阀，刨了慈禧和乾隆的坟，人称外号“东陵大盗”，是孙承宗的后人！
也算报应不爽了……
这样一个倔老头，现在腆着老脸，找朝廷要粮食，要银子和衣服，很显然，他已经没什么别的办法了，辽东那边的战况，不容乐观。
尽管十分崇敬孙阁老的为人，但在如何看待孙承宗上书求后勤支援这件事上，赵羽飞倒是完全同意魏忠贤的反应：绝不支援。
一粒粮食，一根丝线，都不能支援。
原因无它，只是送多少物资，接收的人都不是孙承宗，而是皇太极。
因为孙承宗手下的山海关总兵马世龙，即将迎来柳河惨败。
这场败仗后世众说纷纭，有说孙承宗是中了反间计的，也有说主要是明军此时已经没有野战能力，七千明军，被三百多人的八旗军正面击溃的，还有人说锅应该由后勤背，作战开始时，明军人无干粮，马无草料，纯粹是被饥饿打败的……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赵羽飞过一两个月就会知道，但他现在已经知道，这是一场惨败，具有非常深远的意义。
说意义深远，不是说损失惨重，一共也就损失了几千士兵，还有十几万百姓，说句冷血的话，在明清易代之际，大大小小无数的战役和屠杀中，这些损失并不显著。
意义在于孙承宗因为柳河之战的失败，让魏忠贤找到了攻击他的时机，发动子子孙孙和党羽，凶猛攻击孙承宗。
尽管天启皇帝一力回护，孙承宗他自己觉得罪孽深重，无颜再统领三军，回老家养病去了。
辽事至此由魏忠贤心腹，兵部尚书高第接手。
如果说孙承宗能力有限，高第那就更加无能了。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自从高第走马上任后，辽事更加难堪了。
所以在赵羽飞看来，柳河之败虽然损失不算大，但确实一场有分水岭意义的战役。
这就跟下棋一样，不一定说抽个车就赢定了，有的场合丢个卒，就输了。
其实以现在赵羽飞在天启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加上对历史大事的先知先觉，赵羽飞完全可以力挽狂澜，拯救柳河之败，甚至有可能将其变成一场小胜。
但赵羽飞不会这样做的。
不是他冷血，而是总体来说，就算挽救了柳河之败，没有人会认为是他的功劳，只会继续说：“有孙阁老在，我辈无忧矣，建奴只能望洋兴叹。”
投入巨大资源，好处全归孙承宗，这太划不来了，赵羽飞必须跟精明的商人一样，谨慎投资，确保不管是金钱，声望还是人脉等等，好处都归他自己。
不去猥琐发育，一波浪掉本钱，救下个孙承宗，有个屁用？
这不是自私，这才是最大的无私。
往大了说，不仅这个时代生活着的亿兆汉人的生命和尊严，还有将来这个民族还要经历的无数苦难，都集于赵羽飞一身。
现在大明的一亿人口里，赵羽飞是最重要的亿分之一。
比任何人都重要的多，比什么孙承宗、熊廷弼、袁崇焕、毛文龙、孙船艇、余煌……
都重要得多。
比朱由校、朱由检也重要得多的多。
比这些人全部加起来，哪怕乘起来，还要重要的多的多。
这就是赵羽飞不打算拯救孙承宗的理由，吃力不讨好。
切不可有妇人之仁！
这是他这几天想明白的事。
勤政殿内响起了一片嗡嗡声，跟苍蝇似的。
吵得赵羽飞的思绪回到了殿内。
大臣们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用想，中心思想还是那两条：
第一，孙阁老虽然遇到困难，但相信他一定有办法！
第二，没钱！
真的没钱吗？
后世所有痛惜建奴的热血汉子，能为袁崇焕杀毛文龙到底是对是错，李自成犯了那些战略错误等等，辩个三天三夜，喷到热情洋溢的时候，恨不能线下约架，把个人脑子打成狗脑子那种。
但这些热血汉子们，包括赵羽飞，起码有一个共识：明亡于财政枯竭。
其实有钱，但中央收不上来。就拿现在朝堂之上，这些顿足捶胸、疾首蹙额的文武大臣们来说，一为朝廷没钱的难处，都恨不能嚎啕大哭了，个个表现的跟特么忠臣良将似的！
实际上，他们哪个不是亿万富翁？金银满窖，奴仆如云！
不要说这些衮衮诸公了，赵羽飞斩杀建奴白甲后拿到的第一笔收入，从户部李主事那里，就敲出了三千六百两银子。
一个小小的主事，家财万贯，娶了四房小妾。
眼前这些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呢？
史书记载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全信。
很多明史爱好者，非常信奉的《名妓被虐》中说，李自成从京师败退时，携银185亿两，这纯粹扯淡，但顾城老先生《南明史》中认可的3500万两，可能性还是极大的。
别的不说，“三妻四妾”从来都是形容大富翁的吧？
不够看！
三妻加四妾，七个？
那也就是刚够一个星期天--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