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救命,我爹是李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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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定州渔鼓响,此时无声胜有声

三月十六。

八百里加急入长安。

定州刺史赵瑰起兵,要清君侧、杀武则天,斩了前去宣诏的殿中侍御史周矩祭旗。

兵部郎中姚崇出班举笏:“臣姚崇启奏,河北道兵力空虚,易州、莫州、瀛州的兵力尽归幽州都督府,为营州都督府的后援。”

“朝廷需要尽快集结兵马,以挫败叛逆之势。”

归根结底,契丹与奚族时而羁縻、时而反叛的状态,牵制了大唐众多兵力。

河北总共二十五州,倒不是其他地方腾不出兵力,但没有兵马的压制,地方上的矛盾就得凸显出来。

河北道一地跟大唐向来就若即若离,问题的根子,还是高祖太武皇帝非要杀了割据河北的窦建德。

待窦建德当年的旧部刘黑闼卷土重来时,大唐占据的河北竟然快速沦陷,由此可知人心向背。

勃然大怒的高祖太武皇帝,对河北道实施报复性的政策,税赋相对要重、取士相对要严。

河北道军民也只是因为大唐鼎盛的势头,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赵瑰起兵,河北其他二十四州在看朝廷笑话——反正可以推脱,主要兵力在防御契丹、奚族。

朝廷能镇压赵瑰了,大家痛打落水狗,拿赵瑰的人头邀功请赏;

赵瑰要能成事了,二十四州也不介意锦上添花,往熊熊火堆里凑一把柴火。

右金吾将军张玄遇昂然出班举笏:“臣张玄遇愿往定州,取叛逆首级回来!”

李恒捂脸。

捣什么乱嘛!

虽然李恒嫌弃李敬业领兵无能,可李敬业好歹实战过一次了,张玄遇还是白卷将军。

好好巡你的长安县大街不好吗?

这种烈度的战争,轮不到出动裴行俭这种级别的名将出场。

“启奏二圣,臣李恒举荐太仆少卿李思文为总管,皇太孙卫率骆务整为副总管,领一军讨伐定州。”

一军,在大唐约定成俗,就是二万人到三万人之间——不含辅兵、役夫。

以大唐的实力,这点兵马构不成负担。

吏部侍郎裴行俭惊讶地看向李恒。

李恒跟李敬业起了点龃龉他是知道的,想不到皇太孙还愿意举荐李敬业的叔父。

心胸宽广?

这倒不是,主要是李恒知道,李思文跟李敬业从来不是一路人。

李思文虽然没有出名的战功,但也没有败绩,至少是一个水准之上的将领。

再让骆务整辅助,打没有几千兵力的定州,只要不出现大的失误,应该是三个指头捏田螺——十拿九稳。

这几千兵马,还因为定州是河北道的大州了。

一些下州,驻守的也不过是一府兵力——八百到一千二百人。

张玄遇看向李恒的眼神有点幽怨。

这稳稳的战功,皇太孙为什么非要从自己手里抢走啊!

李恒冷笑,李思文好歹是实战过的,哪怕声名不显,也比白刃将军强。

这里的白刃,是指刀枪从来没见过血。

没事,张将军就多巡逻街道吧,不要上战场祸害将士了。

李敬业的眼神更古怪,为什么宁愿用庸庸碌碌的叔父,也不用我李敬业啊!

他就没想到,哪怕是李思文的庸庸碌碌,也是他不可触及的高峰。

“准!令李思文为定州道行军总管,骆务整为定州道行军副总管,募兵五千,另从卫率抽调一万五千兵马,三日后出发。”

天皇挥手。

李恒这个建议很合他的心意。

李思文稳重,即便不能胜也不至于败;

骆务整的骁勇有王那相可以证明,正好弥补了李思文武力不足的短板。

户部侍郎狄仁杰出班举笏:“雍州粮草不足以供定州道,臣请定州军从洛州含嘉仓支取粮草。”

问题不就来了么?

洛州刺史、相王李轮,肯不肯让定州军支取含嘉仓的粮草?

李恒觉得,狄仁杰在使坏。

当然了,他挖了坑,跳下去的是谁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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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凶极恶的定州道行军副总管骆务整,带了百余皇太孙卫率当亲兵,经过李恒的教导,威风凛凛地站在朱雀门前。

特别有进取心的赖狗儿,硬生生捞了个亲兵头领的头衔,说是要为卫率中的兄弟打一个榜样。

不出意料,招募的五千游侠儿全部归骆务整了,叫嚣声此起彼伏,不时响起约架之声。

骆务整淡淡地看了赖狗儿一眼,赖狗儿默不作声地解下步兵甲,解开上衣,骄傲地露出那道伤痕……与没睁眼老鼠的刺青。

此时无声胜有声。

乱哄哄的游侠儿安静下来,看向赖狗儿的眼神充满敬佩。

刺青代表他是游侠儿出身,敢在众人面前露的伤痕,必然是战场厮杀的伤痕,骄傲的神情表明那是一场胜仗。

至于刺青的图案,游侠儿身上向来千奇百怪,倒是不算太稀奇。

对于有战功的前辈,无论多桀骜不驯的游侠儿都得表示尊重。

有赖狗儿这位前辈存在,游侠儿下意识地遵循了军纪——虽然不怎么到位。

骆务整稍稍整肃军纪,带着不太整齐的五千步兵走出长安城。

时间太短,没法要求他们严守军纪,大差不差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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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州,含嘉仓。

仓令只是摇头:“只有朝廷调粮的文牒还不够,还得刺史同意,才敢放粮。”

定州道行军副总管骆务整阴沉着脸,横刀出鞘,刀锋直指仓令:“走遍天下也没听说,朝廷调粮的文牒不管用,你是想刁难人?”

仓令鼠眼现出一丝得意:“天下怎样,下官管不了,含嘉仓就是这个规矩。懂吗?规矩!”

赖狗儿拉了一下骆务整:“副总管莫急,我们这就八百里加急报长安城,洛州反了。”

“胡说八道!洛州哪里反了!”仓令跳了起来,鼠须都揪断了几根,气急败坏地嚷嚷。

让骆务整这么报上去,无论结果如何,仓令的人头不保,家眷也预定流三千里的旅行,说走就走。

他只是卡一下定州军的脖子,可不想拿自己的脑袋祭旗。

骆务整深深看了赖狗儿一眼,知道他的说辞是皇太孙所教。

哎,还是略有隔阂,皇太子显然更乐意相信一起上过战场的赖狗儿。

也罢,就让皇太孙看看,我骆务整在战场上表现如何!

除了裴行俭、程务挺寥寥数人,骆务整觉得,自己应该不比别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