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装，接着装
王铭脸上洋溢起变态的微笑。
花宸宇的脸色却是难看得厉害，不满地催促道：“能快点吗？我已经开始期待王铭老师的舞台了。”
“来了。”
王铭大步流星地走上台。
“王老师，请问你是要表演哪首二胡曲目？”
主持人趁着工作人员拿二胡的间歇，开口问道，免得冷场。
“谁告诉你，我要表演二胡曲目了？”
王铭摇摇头，不紧不慢道：“我接下来是自弹自唱。”
他知道在场没人看好自己，正好，来坨大的，让你们剌屁股开开眼。
主持人愣了下，没想到对方会给这么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自弹自唱？
就你？
唱，唱不明白，弹，弹不明白，加一块，就想产生化学反应？
主持人强压下心头的鄙夷，看似敬业实则暗讽道：“呵呵，该不会是王老师的原创吧？”
正常情况下，要表演歌唱，曲子都是由节目组这边提供，再不济也会安排现场乐队。
说完以后，主持人就有些后悔，自己的立场好像表现得过于明显了。
毕竟原创这俩字，跟王铭从来没搭过边。
导播室的导演脸都黑了几分，节目组剪辑可以有偏向，给谁的镜头多给谁的镜头少全凭喜好，但主持人不同，除了底线问题，其余任何事情都要站在中立的立场。
“确实是。”
王铭一脸认真地认了下来。
“呵呵，不是也没关系……嗯？等等！”
主持人结巴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王铭，确认道：“您是说……您接下来要自弹自唱个人原创歌曲？”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都咽了下口水。
“嗯，算是对我这几天心情的一个总结。”
王铭从不介意蹭热点，何况还是自己制造的话题。
是个人都听得出来，他这首原创可能是对最近舆论的回应。
“我很期待。”
主持人连忙找补道。
她承认自己低估了对方的整活程度，怪不得导演会力排众议请来王铭，这节目效果简直拉满！
“你期待个der，睁眼说瞎话啊，就这吊毛写过一首能听的歌吗？”
“作为前真爱粉，先吐为敬，抛却粉丝滤镜，这哥的歌是难听到折磨的程度。”
“不儿，你就老老实实当讨债先锋，创作这种事情我另有人选。”
“我有预感，王铭下面会拉个超大的，估计接下来这段时间都要霸占b站鬼畜区了，先占个前排坑位。”
弹幕哄笑一片，网友们也没闲着，一个个艾特起自己的好友来看乐子。
好听的歌他们听多了，但是巨难听的歌，也想尝尝咸淡。
当代网友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听劝。
导演看着直播间迅速上升的热度，以及冲上热搜榜的话题【王铭自弹自唱原创】，乐得合不拢嘴。
这跟请了个人形抖+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就王铭上节目这会儿功夫，制造的热搜都顶得上请他的通告费了。
台下，助理小姿掩面，不忍看接下来的场面。
作为跟了王铭好几年的身边人，自家艺人什么创作水准，她心里门清儿。
努力是真努力，没用也是真没用。
这就跟通下水道似的，粗的两三下就给通了，换成牙签就是戳出火花来，那跟没进去也没区别。
工作人员适时地跑过来递上二胡。
王铭接了过来，站在话筒前，闭上眼睛就开始酝酿起感情。
他已经想好接下来唱哪首歌，让世界感受痛苦了。
“王老师。”
章若婻小声地喊了一下。
王铭缓缓睁开眼睛，以为对方是要给自己加油。
“拿反了。”
章若婻指了指二胡，神色尴尬。
她也不想直接挑明，只是实在看不下去了。
别人能看笑话，作为搭档的她还是要提醒的，何况之前王铭还帮她缓解了紧张，这个人情她记着。
噗~
现场已然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哥们儿装逼装岔了啊，连二胡正反都能拿错，还敢拿出来表演。”
“刚开始他往哪一站，那架势还挺有气势的，吓我一跳，还以为是要反转了，感情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啊啊啊，王铭，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丢人，虽然我已经不粉你了，但也不希望你成为我追星的黑历史啊。”
“是人我吃啊，这种明星说实话，我黑起来都没有成就感……”
弹幕更是疯狂嘲讽了起来，他们刚才可是被王铭那认真的架势给吓了一跳。
发现对方不中用后，顿觉被欺骗了一般，反扑得更加激烈。
能把二胡给拿反，摆明了是不怎么熟悉，或者很久没碰过了，这种水准也敢拿出来表演，说不好听点，是不尊重舞台和观众。
“多谢提醒。”
王铭点点头，不紧不慢地将二胡给拿正了过来。
慢条斯理的动作，让大笑的众人觉得自己好像才是错误的那一方。
都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还装呢？
你再装能装……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铺成大海的鳞~”
二胡的音其实有些不准，他的嗓音也因原身的烟酒不断沙哑无比，但在悲痛之声的渲染下，歌声依旧如一湖黑水流入听者的耳朵，将他们包围。
那股宛如深处海底的窒息感，让凡是听到歌声的人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王铭精心挑选的致郁神曲《海底》，诉说着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和无助，某种意义上也契合了原身的情感。
要知道，原身的的确确由于抑郁离开了人世，接收了残留记忆的王铭再从脑海中翻出这股情感，配合着悲痛之声，产生的效果属于是一加一大于二。
无论台上还是台下，线上亦或线下，所有人沉浸在王铭释放出的绝望情绪之中。
章若婻仰头看着轻声吟唱的王铭，眼中带有一抹痛惜。
对方究竟经历了什么，歌声里会充斥着这种对世俗的厌倦？
她突然觉得原本清晰可见的王铭，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看不透的雾云。
导播室里，打算看笑话的众人，呲着的大牙迅速收了回来。
你妹的，真让你小子装到了啊。
不过大家的注意力也不全在王铭身上，台下一个抖动的身影也吸引住了他们的目光。
抖抖抖——
抖抖抖——
嘶嘶嘶——
不是，人家王铭唱歌，你花宸宇在那哆哆嗦嗦的干啥呢？
难不成真的在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