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观主
白弈辰倒是面色依然沉静，见观虚面色稍缓，冷静开口道:
“师伯，当时我得知此事之后，本想立刻回观，但是唯恐在打草惊蛇，所以……”
“直到今日回来后，才向您一人禀告此事。”
观虚道长闻言从长叹一口气，赞许地点了点头，颇为认同白弈辰的谨慎之举。
“当是如此，兹事体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犹豫片刻，观虚法师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说到：
“此事亦非我一人能决断的，必须让观主师伯他老人家拿主意，你……便和我一同去见他吧。”
见状，白弈辰连忙诺诺点头，心中则是暗喜。
此次交代总算达到了他的第一个目的。
唯有见到那位老观主，观察其言行举止，才便于自己更好地做出下一步决断。
……
超越玄真观后庭一片幽深古木缝隙，日光斑驳地洒在青石铺就的小径上，眼前豁然开朗，一方庭院隐匿于此。
正是：
翠竹环抱古木深，庭院幽居山水心；
轻风徐来香四溢，步入桃源画中寻；
心旷神怡步轻移，如临仙境忘尘襟。
随着观虚师伯急色匆匆地敲门而入，得见庭院中心一座古朴的石亭静立，四周环绕着流水潺潺，水声与风声交织，营造出一种宁静而深远的氛围。
白弈辰心中一惊，这是……布置了风水局。
在此世，风水并非虚妄，关注环境的寻龙、察砂、观水、点穴、取向，调整环境和建筑的布局，追求天人合一，顺应自然规律。
若到了先天境界，结合内息真气，更能产生不同变化。
前世皇宫便就有设有一些养生修心，颐养宜居的风水布置，为皇家贵人服务，他得势之后，也有所享受，更是对武道修炼提供了不少便宜之处。
不过他心中始终保持着一丝警觉，凡事都有阴阳两面，这风水能助人，亦能伤人。
白弈辰仔细观察四周，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庭院中的流水，庭院四周的古木，石亭的石柱......
他久经江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看似完美的风水局中似乎暗藏着某些玄机，一些细微之处透着不寻常的气息，似乎暗藏了几分杀机。
石亭中间，有位身着一袭朴素道袍的老者在打坐，银发如雪，面容清癯，岁月在其脸上留下了深深沧桑，却透露出股超脱尘世的宁静。
观虚师伯踱步上前稽受行礼，白弈辰紧随其后。
“拜见师伯，今日弟子近闻异变，才不得已叨唠师伯。”
“拜见观主。”
那观主似是早就感应到来人，石台上正泡着一壶热茶，睁开那双深邃眼眸说道：“何事如此慌张？”
随后观虚法师将从白弈辰口中得知的来龙去脉，一一陈述，并递上那封书信。
老观主用似蕴含着洞察一切的眼光看了一眼白弈辰，仿佛能穿透他的身体。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但好在白弈辰经验老道，养气功夫了得，只有一脸的着急忧心。
随后，老观主收回目光，转而看起了书信。
半炷香过后，老观主收起书信，闭目沉思，遂而才开口道：“少冲你倒是天资不凡，如此年纪已经炼劲入体，后天大成，怕是我道观几百年来也只有寥寥几人能媲美。”
白弈辰心中一颤，好一只玄真观的老麻雀，自己已经有意隐藏一番了，还是给他看出些端倪了。
看来他的境界，怕不是......
不过须臾之间，只见白弈辰面露羞愧之色，带着几分愧疚开口道：
“非是弟子有意瞒着，只是前两天突破后，便得知此事，见观中正值忧患之际，不愿让自身之事影响。”
不等两人表态，白弈辰接着说道：“还有一事，弟子想要告述师祖、师伯。”
随后，除了他也被列为黑石间谍外，白弈辰将他和观致道长的关系，假意下毒，引贼入洞，关门打狗等计策娓娓道出。
之所以如此，便正如前面所言，他见过老观主后，便觉察出其实力不容小觑。
其每个呼吸都似乎与周围风水同步，颇得几分浑然天成的韵味，更能一语中的点破他的实力，绝非普通先天，就是年事已高。
不过若是配上几分谋略，胜算还是不小，故此才和盘托出。
毕竟白弈辰此世在观中长大，还是有不少情分，虽然有机会当带路党，但他这辈子可想做个好人。
老观主倒是频频点头，似乎是颇为满意，丝毫不在纠结修为之事，而是缓缓说道：
“不错，此番敌人来势汹汹，正面硬拼绝非上策，充分利用先知优势和道观地形来布局防守，巧设陷阱，方有获胜之望。”
而观虚法师则是有几分瞠目结舌的站在一旁，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弟子不但武道修为如此强大，连计谋策略都令他惊心。
只是在最后白弈辰提出一个问题：“无论如何，怕是还得跟黑石的高手做一场过，只是不知观中实力是否……”
这才是他最关心之事，以黑石的习惯，很大概率会派出多于玄真观的高手数量。
其他好说，就是先天境界的武道强者，若是来两位，就不知老观主该如何应对了。
闻言老观主倒是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自信说道：
“此事若是仓促发生，再加之毒药，确实是生死危机了。但若早已知晓，我自有决断，哪能都让你这后辈事事操心了。”
接着在计划后面更是参照玄真观情况，补上了不少老成之言，字字珠玑，使得整个计划更为完善。
其中老观主让白弈辰传递给黑石一个消息，玄真观于九月初九重阳节，会举行道家斋醮仪式，以此祭祀多位帝君神祇的诞辰或飞升日。
届时人多眼杂，且观内众人皆在，方便白弈辰通过伙房给全观下药，一网打尽。
闻言，白弈辰自是点头允诺。
老观主反而问了几个他武学道业上的问题，见白弈辰应答如流，更添几分满意地抚了抚长须。
接着，讲解了几处理解偏差之处，白弈辰倒是对道家功法经文多了几分参悟。
“贫道云守，你日后若有武学道业的困惑，可来寻我。”
一旁的观虚似乎是因为今天收到的惊吓太多了，有几分免疫，总算没再失色。
白弈辰闪过些许惊喜，连忙叩谢，随后见两人都不再言语，他闻弦知雅意便行礼后告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