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自燃
不远处的吴大，正在与人交谈，将一份份烧饼包好。
“我说吴大，你早就该这样了，何必像之前那样晚出早归呢？”
“要我说，你听你弟弟的多好，晚出早归，就像今天这样就好。”
“是啊，你家玉莲可是大美人，听说漕帮大当家都称赞呢。”
“不过你命好，有你弟弟在，就是漕帮大当家都给几分薄面，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对了，前几天你可是病了？可没见你出来卖烧饼，我可是等了许久。”
“大家也算熟人，要是有事可别客气，直接喊我们帮忙就行。”
面对周围人的热情，吴大只是尴尬的笑着回应，不似之前那样爽朗大方。
突然，他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才借口摆脱众人，挑着担子来到季少言面前：
“季公子，久等了吧？”
吴大一如既往，表面并没有变化，只是多少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刚出门，跟之前一样。”
季少言微微摇头，随意说道：“其实有点诧异，没想到晌午了，还能碰上吴大哥你。”
前面三天，他每天早上出门购买材料，并没有碰上吴大，没想到今天这个时候会碰上。
“前几天有些事，也就没有出门。”
吴大挠了挠头，脸色有些不自然，他不是擅长伪装自身的人，许多事都表露在脸上。
“晚出早归也好。”
季少言没有深究，只是微笑点头，谁都有点私事秘密。
“如今城内不太平，若是没事，夜里不要出门。”
吴大动作一顿，又很快恢复正常，笑着点头，将包好的烧饼递过来：
“多谢，我记住了。”
季少言伸手接过，在触碰到吴大的手掌时，不由得一愣，胸口传来一股暖意。
若无其事的将油纸拿好，季少言咬了一口，才问道：
“如今城内有妖魔邪修作祟，吴大哥可曾通知吴二哥回来？”
“已经让他回来了，应该正在路上。”
一说到吴二，吴大立马就来了精神，点头笑着回答。
“挺好。”
季少言微笑点头，随后说道：
“就不打扰吴大哥了。”
“不打扰，不打扰。”
吴大笑着摆了摆手，望着那缓步离开的身影，眼中流露出一抹异样，完全没想到季少言会是修士。
………
街道上。
“数日不见，竟是物是人非。”
季少言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撮灰烬，正是他之前练手绘制的辟邪符。
辟邪符只有示警作用，对于靠近的妖魔邪祟很敏感，百米内就能有所感应。
可这次是触碰才自燃，就说明吴大不简单，辟邪符根本不能正常发挥效果。
‘他是吴大，还是妖魔？’
在接过烧饼，与其手掌接触时，辟邪符瞬间自燃示警，说明吴大已非人。
‘刚刚吴大的表现，应该不是妖魔邪祟变化而成，否则没必要出门，谈到吴二也不会有那样的反应。’
辟邪符自燃，他离开之前故意提及吴二，就是为了确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现在看来，吴大虽然非人，可依旧没有太大变化，起码对亲生弟弟一如既往。
‘是前几天失踪才发生变化，还是很久之前就如此？’
要是前几天，是不是与漕帮大当家有关？
若是吴大本就非人，那么这龙湖县的水就太深了，或许有不少妖魔邪祟藏匿其中。
这些天他翻了点【山水游记】，知道燕国很乱，哪怕有司天监和神捕司坐镇一地，加上一些山上道统相助，妖魔邪祟依旧猖獗。
特别是一些山河湖泊之中，藏匿着不知多少妖魔邪祟，以及被追杀的邪修。
终其原因，就是燕国的神祇太少，仅有一些名山大川有神祇存在，无法以神道香火覆盖整个疆域。
相比周边两大神朝引入香火体系，燕国靠的是炼气士，因此境内道统不少，环境复杂。
除了燕国司天监的炼气士，一京十三州的山上道统，都会时不时派遣弟子下山斩妖除魔，以维持相对稳定。
‘算了，这些事有其他人去想。’
季少言将思绪甩出，不再理会。
至于将吴大的事捅出去，他暂时没有想过，哪怕确定已经非人。
而且神捕司大概率要插手，甚至司天监的炼气士都会来，现在捅出去必然会进入视野。
到时，他炼气士的身份就瞒不住，将再次陷入被动。
【九川八山行气法】的强大，是他亲身体会的，要是被发现，只怕又要来一次‘赠予’。
在流云楼吃了一顿，这才再次回到院子，迫不及待的将【山水游记】取出，仔细翻看起来。
游记中记载了许多奇闻异事，也有妖魔邪祟的记录，之前他只是粗略的看了前面一部分。
“干尸？”
季少言神色一动，被书中记载的事迹吸引，描述的情况似乎与漕帮大当家的死亡情况类似。
“道鬼？以生机魂魄为食？且拥有生前记忆？”
季少言神色凝重，盯着那一行行文字，只觉得太过骇人。
游记中，提及了一位死了数年的武夫突然出现，将一个县城修士的生机魂魄尽数吞食，成为其成长的养分。
之后又将手伸向普通人，好在司天监的真人赶到，才避免大部分人被吞噬生机魂魄。
可就算这样，依旧死了超过千人，城中干尸几乎到处都是，场景极其可怕。
吞食诸多生机魂魄，那道鬼实力大增，又天生强大，掌握着天赋神通，差点斩杀了那位真人。
真人，他还是知道的，那是本命之上炼气士的称呼。
一位至少第四境的炼气士，竟然都不是对手，可见道鬼的恐怖之处，成长的何其迅速？
【山水游记】中提及，道鬼一诞生就拥有堪比本命炼气士的实力，并且天生掌握天赋神通。
神通二字，对于炼气士来说，那都是强大的代名词，威能远非术法可比。
术法与神通，两者之间，可以说是云泥之别，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还是三位司天监的真人联手，才将那道鬼斩杀，道鬼当真如此强大可怕？”
“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