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热带雨林中走出来
距今500万年~1000万年对人类演化来说是一个关键的时间段,在这期间,部分非洲人族世系向外辐射而产生了大猩猩族(Gorilla)与人族(Hominin),其中人族包括黑猩猩(Chimpanzee)、各种已经灭绝的古人类与现代人。
大猩猩是安静的素食主义者,主要依赖一些树叶与果实在森林中生活。而黑猩猩与人类亲缘关系最近,作为杂食动物,吃肉这一行为对于黑猩猩来说是普遍存在于日常生活中的,其中昆虫是黑猩猩肉食的主要来源,但是有时其他小型的脊椎动物如小型的猴与羚等,也是它们青睐的肉食来源。黑猩猩与人类的亲缘关系甚至表现在一些简单的行为举止上,比如前者也会出现食物的分享、简单的猎物捕捉等现象。这些说明,在人猿分离之前,我们的很多灵长类近亲都是杂食的,“吃肉”似乎并不是我们人类独有的特点。
但是从哪些灭绝的早期人类开始,在食肉的主动性、使用石质工具带来的更高效率,以及猎物的体形选择上人类开始区别于先祖猿类与近亲黑猩猩?
在旧石器时代早期,因为自身能力与周围环境因素,古人类更像是肉食的机会主义者,更多地依靠捡拾一些动物尸体或是大型食肉动物啃食的残骸。骨头里的骨髓和脑组织为能人提供了大脑发育所需的绝佳营养。随着食肉量和动物脂肪摄入不断增加,古人类的肠道不断变短变细,脑容量迅速扩大。与此同时,他们的腿部变得更加修长(行走更有效),拇指变得更加粗壮(抓握更加精准),声道横段和竖段趋于等长(发音更清晰)。能人大约于190万年前进化为直立人,身体结构很像现代人,逐渐能够狩猎较大型的动物。直立人大约70万年前进化为海德堡人,开始固定围捕大型动物。海德堡人大约于30万年前进化为智人,从此登上了食物链的“顶端”。
整个旧石器时代是相当漫长的,在时间跨度上相当于是新石器时代的260万倍。直立人的食肉量增加,使用工具、语言交流和大脑发育彼此相互促进,形成了良性循环。到旧石器时代晚期,人类的大脑容量比两百多万年前扩大了3倍,达到空前绝后的巅峰状态。在相同体重的动物当中,人类大脑容量是其他灵长目动物的3倍多,是其他哺乳动物的约5倍,而肠道长度却只有其他哺乳动物的一半长。
大约在50万年前,地球进入有史以来最寒冷的时期,地表三分之一的面积被冰川覆盖,植物性食物十分稀少。为应对挑战,海德堡人学会了用火取暖,发明和改进了投掷武器,固定猎食大型动物,脑容量扩大到了与现代人相当的水平。到大约20万年前,智人在东非崛起,他们发明了鱼叉,大量食用鱼类和贝类,并熟练掌握了火的使用方法,开始烹调食物(包括烤、煮、磨)。大约7万年前,智人的大脑新皮质特别是颞叶(含海马区)和前额叶似乎变得更加发达,有了想象力和抽象思维。他们开始创造艺术和文化,发明了针、灯、船和弓箭等新工具,开始织衣、编网、盖房子,进行贸易和大规模合作,最终成为地球的霸主,傲立于整个食物链的顶端。
由于气候、人口和食物变化,人类曾经至少3次大规模走出非洲。最早一次大约在190万年前(如直立人),第二次在30万~80万年前,第三次集中在7万~15万年前(智人)。据DNA检测结果,前两次走出非洲的古人类都先后灭绝了,现代人类是最后一批从非洲走出的智人后裔。
大约10万年前,智人的一支“定居”在非洲海岸,大量捕食鱼类和贝类。这些海鲜可为人类的身体和大脑提供丰富的营养,但它们自身的繁殖能力有限。随着人口的增长和海鲜的减少,这些智人沿着海岸不停迁徙,后来到达了红海和阿拉伯半岛。另外有部分智人沿尼罗河北上,到达地中海。
大致来说,智人于7万~15万年前走出非洲,于5万~10万年前到达中东和地中海地区。此后,一支于4万多年前去了欧洲,另外一支于6万多年前就到达南亚,其中一部分于6万多年前去往澳大利亚;还有一支于3万多年前来到东亚,其中一部分于1.5万~3万年前登上美洲大陆。在此期间,人类经历了第四纪最后一次冰期——沃姆冰期,它开始于11万年前,结束于1.2万年前。
智人的文化突飞猛进,既可喜可贺,又让生态系统猝不及防,杀戮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而这些导致大面积生态失控和多物种灭绝。在最近5万多年里,智人大迁徙的足迹踏遍五大洲,所到之处的古人类均全部绝迹,许多动物迅速减少或者彻底灭绝。例如数万年前猛犸象曾经是人类餐桌上的美味,而它们和剑齿虎等大型动物在1万年前相继灭绝。动物大灭绝或许与冰期有关,但智人的部群迁徙无疑还是主因。至于各地古人类的绝迹原因,迄今依然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