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祭品
听到这里，钟余手中的刀差点没有忍住，直接将这老家伙的头颅给砍下来。
前不久还在与小月儿一起生活，以及跟自己交谈，那位善良的老人，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了生命。
这在钟余看来，完全就是眼前的老家伙造成的。
“尸体呢？”钟余忍住自己动手的冲动，声音透露着无尽的冰寒。
村长颤抖说道：“在……在后山，我们已经安葬了。”
“带我去见小月儿！”钟余揪住老家伙的脖子，往门口一丢。
村长此刻只想着如何保命，根本不敢再像是之前那般威胁眼前的几人，在他看来，这几人都是疯了，竟然敢插手河神祭，事后绝对要被清算。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带着几人来到了小月儿以及另外一个男童的净身所。
这是一个地窖。
在村子南边的一片荒野地带中挖出，用木板做了向下的门户，其上扣着锁链。
打开了这里的锁链，钟余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下方那片小小空间里，有两道身影。
其中一道，正是还穿着自己给她买的衣服的小月儿。
另一个，则是一名四五岁左右的男童。
两者此刻的精神状态都不好。
看上去如同霜打的茄子，嘴唇发白，靠在下方的窖壁之上。
下方原本是一片的黑暗，但是此时却忽然照射下来一道粗大的光芒，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都睁开了，看向上方。
因为忽如其来的白光，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都被晃得睁不开眼。
等适应之后，再睁开，却是发现地窖中已经多了一道身影。
小男孩认不出此人是谁，很陌生，但是小月儿却是一瞬间就认出了钟余，顿时眼泪唰的一下便从红肿的眼眶中掉了下来。
“大哥哥！”小月儿想要站起身，可是已经两天没有吃饭的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只是看着钟余慢慢走过来，自己则努力想要站起来。
将小月儿与那小男孩抱了起来，钟余拍着他们的后背，说道：“没事了，大哥哥带你们出去。”
听到这里，小月儿大眼睛里满是绝望，哽咽道：“大哥哥，我……我爷爷他……他！”
“别说了，大哥哥已经知道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钟余叹息一声，安抚了几句，便带着两个小家伙上去了。
回到地面，却是见到这里已经围了一群村民，此时都面色不善。
而冯猛三人则是站在人群之前，像是在与他们理论。
“怎么了？”钟余走上前去，怀里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对风宁雪问道。
“这些人不允许咱们带着这两个孩子，说是在害他们。”风宁雪无奈，对于这一点她早就料到了，钟余这样做绝对会激起民愤。
但是她也无法阻止愤怒的钟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待看着事情如何发展下去，再想办法解决了。
其实钟余也知道会出现这个后果，但是还是没办法去袖手旁观，迈不过心中那道坎。
如果这次不救下小月儿，他感觉自己很长时间都会活在阴影中。
但是眼下的这个情况，又该如何处理呢？
钟余真的不知道了，不祭祀河神的话，对方会迁怒整个村子，但是祭祀之人却是自己认识，并且很喜欢的孩子。
如果要将小月儿给重新还给村民们，他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但是若不还给他们，这件事就将压到自己的头上。
而现在的钟余根本就没办法与那强大的河神去对抗，即便是朝廷都不会选择与对方交恶，何况是自己一个区区生死境？
难道让他们再投票，将小月儿排除名单之外？
这多半没人会接受。
看着这些神情激愤的村民，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小月儿却是在此时发现他们是多么的陌生。
好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前方会水者的衣服，死命地想要浮出水面。
他们要将会水者拖入深渊中，换取自己能够漂浮一段距离，从而抓住岸边芦苇的机会。
而小月儿，便是那个牺牲者。
同时，她的爷爷也在两天前变成了牺牲者，彻底的离开了人世。
想到这里，小月儿又开始抽噎起来，不断呼唤自己的爷爷。
但是，她也很懂事，在钟余的怀里没有任何的挣扎，只是小声地悼念自己的爷爷，没有给钟余添乱。
“快把他们放下，这是河神大人的祭品，你们想要干什么！？”
“就是，再不放下，我们就去报官，到时候你们死路一条，不要不知好歹！”
“几位少侠，这事关重大，我们村子上百号人的性命，都在这两个祭品的身上挂着，稍有不慎便是全村灭亡啊！”
……
有人在威胁恫吓，也有人在苦苦哀求。
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手段，想要维护自己的利益。
钟余看着眼前这些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抱着两个孩子在原地沉默。
“这就是你一心要护持的百姓？”一旁的李青青用只有两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嘲讽，看着这些人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像是在看一群垃圾，没有丝毫的掩饰。
当然，若是冯猛看过来，她依旧会露出正常的焦急神色，回归自己的正常人设。
“是人就会有各种欲念，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但是总有闪光的时候，即便这个村子没有，不一定下个村子就不存在，这个不可否认。”钟余摇头，微不可查地回应。
难道这个女人一开始来，就是准备看自己的窘境？
“是吗？”李青青冷笑，随即说道：“那你就继续用你高大的人性光辉感化他们吧。”
苦笑着摇头，钟余最终还是对那些村民说话了。
“各位父老乡亲，我知道你们很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你们的安全，但是请相信我，我会妥善处理好这一切，不会让河神伤害你们。”
这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但是落到众人耳里就如同笑话。
没有人会相信有人能抗衡河神，并且让那个村子从祭祀的队伍中脱离出来。
即便是统御这万里疆土的朝廷都做不到，这个看上去甚至还未成年的少年竟然在此大放厥词，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你凭什么让我们相信？”
“毛头小子一个，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这种大话都说得出口。”
“不要再胡闹了，快将祭品给我们！”
……
“给，抱着。”钟余将小月儿以及那小男孩递给冯猛，自己则是站到了最前方，抽出了如同月华的斩魔刀，朗声道：“今日我就守在河滩前，那所谓的河神使者敢来，我就斩了他们，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