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天启七年，大明京师。
虽然大明在辽东一败再败，甚至让汉人的天下出现了崩盘的风险。
可只要到了大明京师，就仿佛重新回到了太平盛世。
就好像汉人的天命未绝。
数月前的宣武门之变，将汉人这个古老的民族，推向了一条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崇祯皇帝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万精锐骑兵，在一众保皇派军官的里应外合之下，成功控制了大明京师，开启了一轮轮的大清洗。
整个户部，兵部，六科给事中，遭遇到了毁灭性打击，无数人还在西厂大牢里面。
好几万的太监，太监兵，锦衣卫之流，统统都被分给了各路藩王。
就像现在，毛文龙在前往大明京师的路上，只见到几个骑着快马通过的西厂特务，至于曾经飞扬跋扈的锦衣卫，则是一个都没见到。
没有了锦衣卫和各路青天大老爷们，这条官道上，居然出现了一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
这种景象，让毛文龙非常不习惯。
于是毛文龙压低了自己的头盔，尽力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引人注目，带着一队携带了许多大箱子的马车，缓缓的走向京师。
眼下朝堂上风云剧变，所有的利益都被重新洗牌，崇祯皇帝控制了朝堂，李靖的总参谋部控制了军事战略，起到了原来兵部的作用。
虽然崇祯皇帝表示这只是暂时的，有了新的兵部尚书就会取消。
可是只要看看崇祯皇帝几个月都不给兵部补人，不光是兵部尚书不补缺，就是一个兵部的下级官吏都不补缺，所有公务，直接转交总参谋部处理。
毛文龙当然不傻，很清楚崇祯皇帝就是在另起炉灶，准备重新掌握军权。
现在的崇祯皇帝可不是空头皇帝，是正儿八经有两万多精锐骑兵拥护的真天子。
而那些既得利益者，有哪一个是好对付的？
搞不好，就得直接开战！
所以，在这种涉及军权斗争的敏感时刻，被崇祯皇帝一纸诏书召回京师述职，毛文龙当然觉得越低调越好了。
而且，毛文龙和其他的总兵不一样。
他不是那种循规蹈矩，一步一步靠送礼和人情往来成为总兵的。
而是在明军在辽东处于崩溃的时候，带着一支一百多人的明军，四处招揽不肯投降满清的汉人和辽军残部，自己给自己拉起了一支队伍来抵抗满清。
随后，又从朝鲜那里搜刮来了一个皮岛和一堆辽东半岛沿海的岛屿，自己开辟出了一个东江镇。
在这种情况下，朝廷只能追加了他一个东江镇总兵官。
也就是说，毛文龙的部队和地盘都是他自己弄来的，看起来很像是个军阀，而且也有当军阀的实力！
可崇祯皇帝又不傻，毛文龙要真想当军阀，至于傻乎乎的跑到袁崇焕的地盘上去被他一刀杀了？
和普通的总兵不同，一般的总兵，也就是那些家丁听他们的。
可毛文龙的整个东江镇，都听他的。
至于朝廷每年实际上发的十几万两军饷，根本不够毛文龙花的，吃饭都很勉强。
要不是收了走私商人的保护费，毛文龙的东江镇早就崩盘了。
可收了这笔钱，毛文龙就是有兵，有地，有财源，还孤悬海外的军阀了。
这样一个实力派，被朝廷猜忌，其实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他又没法不来，只能硬着头皮抵达了大明的首都。
而和毛文龙一起来京师的袁可立，其实已经是个老爷子了。
崇祯皇帝用他的原因也不复杂，主要是眼下只有袁可立能和毛文龙这根大刺儿头配合。
所以崇祯皇帝就让袁可立去总督登莱，保障毛文龙的后勤补给线。
“振南（毛文龙），”袁可立摸着白胡子，看着毛文龙笑着道，“陛下在给老夫的旨意中说了，杨京甫（杨镐）将会出任朝鲜总督，老夫来出任登莱总督。
看来，你是要被大用了。
而且，用兵的方向，应该就是朝鲜！”
毛文龙苦笑一声：“末将就这点本事，能牵制一些八旗兵已经到极限了，如今还要去打朝鲜，哎！恐怕还是要去朝鲜吸引满清的火力啊！”
袁可立笑道：“怕什么呀，就朝鲜那点废物兵，三两下就能打趴下了。这些人，连日本鬼子都不如，没什么了不起的。”
毛文龙刚想说点什么，忽然感觉大地一阵颤动。
这是，庞大的马群正在奔腾！
至少数千匹！
毛文龙脸色一变，这么庞大的集群，在辽东战场上将会是灾难级别的存在。
很快，上千精锐骑兵飞驰而来，一排排整齐划一的重骑兵冲锋，几乎让毛文龙失声。
这些高大雄壮的战马，看上去威武异常。
不仅是战马上的战士穿着神州精锐甲，就连战马都披甲。
穿着这样的甲胄，这些恐怖的战马居然还能奔跑如飞，甚至是进行长途冲刺。
好家伙，这种战马的速度，耐力，冲击力都远超满清的战马，到底是哪里来的？
而且，毛文龙眼前见到的就已经有几千威武雄壮的重骑兵了，到底还有多少没见到？
别的不说，就眼前看到的这几千重骑兵，就意味着崇祯皇帝有了锦州城下和满清拉锯的本钱！
而且看这群骑兵骑马射箭，夹枪冲锋的本事，已经和辽东顶级的家丁差不多了。
难不成，崇祯皇帝手下真有两万多和重骑兵一样能冲击，甚至跑的比满清轻骑兵都快的的高达骑兵？
这听起来非常荒谬，可只要看看眼前的这些骑兵，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有了这样的两万多高达骑兵，难怪崇祯皇帝敢疯狂下刀子。
就这样，毛文龙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天子军营。
没错，崇祯皇帝在那群太监被清洗结束之前，都不准备回紫禁城了，干脆住在自己的天子军营，和战士们同吃同住。
如此一来，任谁也没法对崇祯皇帝下毒！
......
“宣登莱总督袁可立，东江镇总兵毛文龙觐见！”
随着太监的传唤声，袁可立和毛文龙走进了指挥部。
只见崇祯皇帝身穿一身盔甲，披着天子披风，正在沙盘面前听李靖分析。
“臣袁可立（毛文龙），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