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花语：忍耐与富贵
烟柳巷最深处，陈厌胜站在这里，看着院落内生长着一颗大槐树，树冠遮蔽了整个院落。
他敲了敲门。
门房立刻有了反应，陈厌胜确定门洞中有人看到了他。
片刻之后，开门的却不是仆役。
而是一个穿着一席夹杂着翡翠的银色流云翠风袍，打扮的像极了玄幻小说中剑仙的男子。
男子虽然穿着仙气凛然，但脸色很憔悴。
挂着一副大大的黑眼圈，仿佛身体被掏空。
男子看到陈厌胜之后，还未等陈厌胜自报家门。
便脸色一变，猛然将门关上。
吃了闭门羹的陈厌胜再次轻敲门扉，对着阖上的门说道：
“黄兄，我是陈厌胜。
我清醒了，前来见你。”
静默片刻。
门内的黄仁谦不知道做了多大的心理斗争，门扉终于再次被打开。
陈厌胜被一把拉了进去。
进了厅堂，便看到黄仁谦满脸的严肃，伸出两根指头：
“这是几？”
陈厌胜无奈回答道：
“是二……黄兄，我是真的已经清醒了。”
黄仁谦语气不善：
“你要是真的已经清醒了，就不该来见我！
好死不如赖活着！”
言下之意：你来见我，太危险，和找死没区别！
能说出这话，就不像是皇帝的后手。
陈厌胜听到了他明确的警告，看着黄仁谦的眼睛，发出了致命的试探：
“我之前痴傻，不懂道理，日子过得也是浑浑噩噩。
现在清醒了，就要从那群妖魔鬼怪手中，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然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他平静的狠话让黄仁谦很是意外。
看着陈厌胜坚定的眼神，黄仁谦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盛京陈氏的世子，拥有这般心胸，实在太正常了。
黄仁谦从桌上的果盘里摘下一颗连夜从婆罗洲空运回来的葡萄，吞入腹中，黯淡的神色之间填充着无奈：
“你来找我帮忙，可我现在纯粹是废人一个，凭什么帮你呢？
我知道，你一定是看上了我的门徒身份，想让我接引你进入门道。
是厌平哥要你来找我的吧？”
这番话说出口，陈厌胜已经有九分确定，黄仁谦不是皇帝的后手。
必定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从五年前那场大难中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黄仁谦随手拿了一串冰镇过的黔南荔枝，递给陈厌胜，神色更黯淡了：
“在五年前那场事之后，在这座盛京城，知道我近况，还关心我的人，也只有厌平哥了。
可我过去五年里，几乎每日都要应付六公主。
身体早就被掏空，修为几乎废了。
为了避免那些诡异之物的窥探，我也已经五年都没有练习过异术。
现在连运气的方法都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我如今已经成了废人一个，又如何来帮助你呢？”
六公主！
忍耐和富贵，原来，这就是黄仁谦从五年前那场大难中活下来的原因！
说到这里，黄仁谦心中凄楚更甚。
在把荔枝递给陈厌胜之后，黄仁谦左手从果盘里拿罕见的新鲜水果，右手拿了一些陈厌胜叫不上名字的名贵糕点，吃了起来。
陈厌胜拿着新鲜的冰镇荔枝，没有立刻去问“诡异之物”是什么。
他只是集中精力，看向黄仁谦头顶——
【基础功法：《阳鱼》，熟练度：？（即将遗忘）
阴阳家的基础功法。
引阳气入体，观想阳鱼。
可将神念化作肉眼凡胎看不到的阳鱼，遨游阳间。
因长时间未使用，即将彻底遗忘。】
熟练度后面的那个问号，看起来就像是盖了一层灰尘，已经完全看不到灰尘之下的数字。
这些字迹中的信息引起了陈厌胜的兴趣。
阴阳家。
陈厌平之前就提到过“诸子百家”四个字。
陈厌胜知道，这个“诸子百家”，恐怕和自己先前认知中的不一样。
应该是类似门派，或者修仙者流派的势力。
陈厌胜心想，《阳鱼》是一种功法，那也应该有另一种功法叫《阴鱼》咯？
看到熟练度后面，问号所在位置的灰尘之后，他目光下移。
因为黄仁谦头顶还有其他字迹——
【异术一：《游鱼》，熟练度：？（即将遗忘）
在施术者以“阳鱼”状态遨游世间时，可以引动和操控天地之间的孤魂，将其化作“游鱼”，对生灵的精神意识进行攻击。
因长时间未练习，即将彻底遗忘。】
【异术二：《魍魉变》，熟练度：？（即将遗忘）
在每夜子时（23：00—1:00），阴阳家可以暂时化身魍魉。
在“魍魉”状态下，《游鱼》对生灵精神意识的攻击力X2，对死灵的攻击力X5】
好爆炸的数值……
足够爆炸的数值，代表着足够困难的入门难度。
想必黄仁谦当年练习这《魍魉变》，一定花费了一番苦功。
陈厌胜看着愁眉不展，坐在太师椅上一个劲吃葡萄的黄仁谦，沉声道：
“黄兄，如果我能让你回到最巅峰的状态，你可以帮助我吗？”
黄仁谦苦笑一声：
“我看你现在还疯着呢！
你可知道，我当年是怎样一个极限的状态？”
说到这个，黄仁谦眼神中仿佛有光，黑眼圈都像是淡了些，整个人的气质也不那么颓废了：
“我当年不仅资源拿的足，拼了命一样努力，运气也是极好！
普通人要想进入门道，成为门徒，光是入门道这一道坎，就筛选掉了无数人！”
在诉说这一席话的时候，黄仁谦昂首挺胸，配合上那一身流云翠风袍，仿佛真有了几分凛然仙气：
“想入门道，便要拜圣人！
诸子百家，儒有五十三家，道有三十七家，阴阳有二十七家，法有十家，名有七家，墨有六家，纵横有十二家，杂有二十家，农有九家，小说有十五家。
一共189家，便是189位圣人！
每位圣人，都有不一样的思维理论。
拜圣人这一环节，就是为了得到圣人的承认。
在圣人的塑像面前，沟通圣人的一点灵光。
对着灵光，诉说出自己对圣人思维理论的见解。
若是说对了，就有可能被圣人承认，获得进入门道的资格。
若是说的对，还说的好，和圣人塑像产生了共鸣，就有可能得到圣人的赐福。
或是功法，或是灵宝，总之一定对修炼之路大有裨益。
若是说的再好一些，和圣人的思维理论完全契合，便能激活圣人塑像的灵光，得到门道内的序列身份！”
黄仁谦傲然道：
“光是感受到圣人塑像灵光这道坎，就已经过滤了绝大多数人。
把圣人思维理论说对这道坎，又把剩下的人滤掉一半。
将圣人思维理论说对，又能说好，和圣人塑像产生了共鸣者，凤毛麟角！
我便是其中之一！
在当年的共鸣中，圣人塑像赐我功法，甚至因此让我在阴阳家门道中有了身份地位。”
黄仁谦顿了一下。
“至于最后一种入门道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