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终焉抉择
我掀开地毯,就看到了地毯之下的暗门。
我只感觉不可思议!
这房间在二楼,而二楼和一楼之间仅仅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怎么可能把色目人的那么大一批货物藏进去?!
我打开了暗门,就看到一条阶梯通往幽深的地下。
这不对劲!
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一幕真真切切在我面前发生,因完全未知而导致的恐惧感在顷刻间袭击了我整个身心。
我猛然扭头想要质问色目人,却看到色目人脸上不知何时已经没了面皮!
没了面皮的色目人趁我震惊惶恐之时,飞起一脚,把我踢了下去。
我沿着阶梯向下坠去,身上不知道磕碰了多少处,才堪堪砸在地面上。
我忍着剧痛睁开眼睛,却见面前一片黑暗,背后的阶梯也没有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暗里……有什么?
这里的空气很湿润,迎面吹来的风很腥,就像是什么生物的尸体在黑暗深处发酵了。
我听到了啮齿动物的尖锐叫声,那些声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仿佛已经把我包围。
我浑浑噩噩站起身,摸着黑暗往回走。
——我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必须尽快找到向上的阶梯,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走几步,我忽然碰到了什么。
狭窄的视野让我只能看到近身之物,就像是此刻,我下意识向前看去,就看到那人身上穿着我熟悉的衣服——
是那晚上老妇人腐尸的衣服!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向着另一个方向加快了脚步。
又是几步走出去,我碰到了另外一个人,从那人的衣服判断,应当是我杀掉了的大夫。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是阴间吗!?
我战战兢兢又换了个房间,再没走几步,却又碰上了我早上杀掉的马夫。
我这次又想逃,却没有逃走的机会了——
他们三个将我包围了起来,无论我往哪个方向逃,他们都能准确的出现在我逃生的道路上。
我被他们三个挤在中间,感觉越来越挤,越来越紧!
无可奈何之间,我忽然再次听到了那个近在咫尺的声音。
“吃掉他们,就能变强!”
我抓住了救命稻草!
我朝着挤压我的三个“人”,猛的咬了下去。》
《我再次恢复理智的时候,依然站在色目人位于旅店的房间里。
下午的光芒透过天窗,照在我脸上,晃得我睁不开眼。
晃眼的闪耀金光之中,我竟然对色目人心生敬畏。
我不知道这种敬畏从何而来,心中冥思苦想,才终于明白,这种敬畏来源于自然生物对更强生命的恐惧和崇拜。
色目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站在我面前,仿若神明。
他对着我开口,声音轻盈,却如同雷霆一般有力:
“只要吃掉人,就能变强。
我没骗你,对不对?”
原来,他就是那个无面人!
也或者说,始终在我身边影响我精神意志的无面人,是他的工具。
我匍匐在地面上,激活了【流云眼】。
【流云眼】的独特视野中,色目人的身形被无限放大,仿若山峦,仿若沧海中的远古巨物。
在【流云眼】的加持之中,我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气息,那股令人恶心又恐慌至极的腐臭味,就像是已经腐烂了几万年的时间……
什么东西的尸身,能腐烂这么久呢?
是……神明吗?
他……也或者说,是“祂”?
我内心只有畏惧:
“你……您是谁?”
色目人好像笑了,空气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在陈大人的酒宴上,我们已经见过了。”
恍然间,我忽然记起那天晚上,我喝的醉醺醺的,和各位大人觥筹交错之间,忽然有一人上来敬酒。
我那时候喝到兴头上,来者不拒,便和那人碰了杯。
如今再次回想起来,当日的画面清晰出现在【流云眼】中。
在那画面里,我分明看到他的杯子里存在有一抹不正常的血红。
在和我碰杯的时候,那一抹血红便随着酒水,进入了我的酒杯。
原来,让我后来遭遇一切诡异的,就是那东西!
我正内心愤怒之间,旅店之下忽然传来一声高喝:
“杀人者卢焕之!快快束手就擒!”
是县衙里大捕快的声音!
我杀掉那些人的事情,终究是传到了临阳县。
我侧身来到窗边,便通过百叶窗的缝隙看到了旅店面前空地上,我的师父,临阳县县衙的大捕快卢琰武,正带着临阳县县衙里的其他捕快,怒视着我所在的方向。
“卢焕之!你连杀两人,证据确凿!还不就范!”
卢琰武不仅仅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族叔。
我逃不掉了。
即便逃走,也无法回归家族,必定后半生只能漂泊海外,成为一缕孤魂……
身边的色目人看着我,缓缓开口了:
“你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
我看向他。
“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真正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麻木的看着他:
“跟着你去吃人吗?”
他摇了摇头:
“其实随便吃人不能变强。
必须吃和你一样的人——来自天外之人,才能真正的变强。”
我看着他,只感觉不可思议。
他知道我是穿越者!
他知道我就是这世上门道中人所谓的【天外异种】!
他对着我笑了。
夕阳的金光照在他脸上,灿灿生辉,仿若神明金身。
“如今想要帮你脱困,避免俗世的纷扰,断绝后患,只有一计——
金蝉脱壳!”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我伸出手来。
他扼住了我的脖子,由于他身上传来那深沉如神明一般的恐怖气息,我甚至没能还手。
他轻而易举的将我的脑袋连带脊椎,一起从上半身里抽离出来。
然后,一脚将我的身体踹出窗外。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都已经不知道了。》
《我没想到自己能够再次睁开眼睛。
当我视野恢复时,发现自己被浸泡在某种暗黄的液体之中。
我努力向下看,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体,只看到自己如今连带着脑袋和脊椎,一起被封闭在某种狭长的玻璃罐子里。
我,似乎被制作成了某种标本。
我的大脑其实在此刻不太清醒,能够进行的思考不多。
也正是因为脑袋不清醒,所以求生的意识强烈极了。
我努力的往前移动,几乎使劲了所有力气,但也只能在玻璃罐的溶液中向前前进错觉一般的那么一丁点距离。
也好像是因为这么一丁点距离,我的视野得以跨越昏黄的溶液,看到了玻璃罐之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