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挑衅（求收藏）
寻常百姓之所以习武难，并非是难在功法招式。
民间流传的散手，也不在少数。
庄稼把式，上不得台面，但一锄一挖间皆是功夫。
普通人想要成为武夫，首先要破四关。
即：皮、肉、骨、血，四道关卡，悚然已成武途上的拦路虎。
第一关：炼皮还好。
通过横练、击打，甚至干苦力，都能勉强凑合。
第二关：炼肉则更倾向于滋补，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吃肉，对于吃饱都成问题的百姓，可想其中艰难。
至于后面的淬骨，换血，简直想都不敢想。
而且不仅是百姓，即使是军中，大部分士卒皆止步于此。
军中虽然提供淬骨药液，却有严格的获取条件。
赵玄散去架势，走到井边。
拎起水桶，清凉的井水似飞瀑猛泼到身上。
那缕气流带动血液，迸发出灼灼温热。
顷刻间——水露蒸腾殆尽，消散无踪。
紧接着，那股温热仿若游龙，流经四肢，穿行百骸。
所到之处，如冬日暖阳，舒泰全身，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与畅快。
彻夜未眠，丝毫不显疲累。
反而精力充沛！
那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血中生气！
比赵玄预料中还要快些。
赵玄自知能够‘血中生气’，事实上算是走了捷径。
除却自身苦修，当然离不开两仪站桩功内的呼吸法门。
行伍要略记载的桩功粗略，呼吸之法，更是一笔带过。
大乾军伍制式功法尚且如此，这让赵玄不由得怀疑起赵全的身份。
离别之时，赵玄特意神魂出窍，悄悄去偷窥过赵全。但神魂并未感知到半分血气，完全就是个普通老头儿无疑。
“那谁，打两桶水送去旁边营帐。”
赵玄尚在体悟那缕血气的玄妙，身后骤然响起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
赵玄眉头微皱，恍若未闻，旋即转身准备回营。
“娘的，你是不是聋？”
话音未落，两只水桶轰然砸来。
赵玄抬手一挥，木制水桶砰然裂成数瓣。
“找死！”
呼啸拳风，裹着威势，凌厉砸来。
赵玄不紧不慢，微微侧身，堪堪避开，旋即看去。
大汉身如巨熊，肌肉虬结。
宽额方脸，黝黑的面下，一双大眼宛如怒狮，散着凶光。
赵玄不禁错愕：“军营吃食如此养人？个个吃得膀大腰圆？”
那大汉闻得此言，更是怒不可遏，暴喝道：“小子，休要胡言乱语，今日定要让你知晓爷爷的厉害！”说罢，再次挥拳，拳势如风，直逼赵玄面门。
赵玄丝毫不惧，身形连闪，避开那迅猛的攻击，口中说道：“这位大哥，何必如此动怒，不过几句玩笑话罢了。”
大汉哪里肯听，拳拳紧逼，招式愈发凶狠。
赵玄心中不悦，不再一味躲闪，脚下步伐变换，侧身贴近大汉，抬肘横击。
怎料这大汉不仅力大，反应也快。
只见他猛然避开，反手又是一拳。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此时，周围已围满看热闹的士卒，却无人敢上前劝阻。
“这小子谁啊？看着瘦弱，没想到身手如此敏捷！”有士卒惊叹道。
“那‘暴熊’可是出了名的蛮横，这小子敢跟他对上，胆子不小啊！”另一名士卒附和。
“这小子瞧着面生，新来的吧！”
“玩鸟，得罪暴熊，今后日子怕不好过。”
“也不知道他俩谁能赢，瞧这架势，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有人小声嘀咕。
“别瞎说，小心被他们听到，惹上麻烦！”旁边的士卒赶紧提醒。
众人议论纷纷，赵玄与大汉的打斗愈发激烈。
赵玄瞅准大汉出招的破绽，猛地一脚踢向他的膝盖。
大汉吃痛，身子一晃。
赵玄趁机欺身而上，双手如电，迅速轰向大汉的几处穴位。
大汉只觉身体一麻，动作顿时迟缓下来。
“服不服？”赵玄喝道。
“去死！”大汉咬着牙，还想挣扎反击。
这时，伍长老黄闻声走出营帐，大声吼道：“都给我住手！在军营中私斗，成何体统！”
赵玄和大汉闻言，这才停下了手。
大汉面色阴沉地看着赵玄，说道：“你小子给我等着。”撂下狠话，转身扬长而去。
围观士卒见已无热闹可瞧，旋即作鸟兽散。
“伍长！”赵玄抱拳。
老黄不语，将赵玄拉回营帐。
“小玄子，可以啊！将那暴熊都给揍了。”马猴睡眼惺忪，揉着眼睛说道。
“上一边待着去，别唯恐天下不乱。”伍长老黄呵斥马猴。
“什么玩意？小玄子揍了暴熊？”
“牛的，牛的！”
赵玄赧然一笑。
麻杆轻哼一声：“你还笑？那暴熊在军中横行霸道惯了，你这次招惹了他，日后怕是麻烦不断哟。”
“那暴熊是何来头？”赵玄询问。
“大乾军伍编制，五人一伍，设伍长；十人一伙，设伙长。一伙两伍，那暴熊乃是咱们这伙，另一伍的伍长。”伍长老黄解释。
“那厮算什么伍长，别看他五大三粗，实则靠的裙带关系。”马猴嗤之以鼻。
“伍长，定是那厮先挑衅的，小玄子总不能任他欺负吧。”肥肠说道。
“话虽如此，但在这军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赵玄，还是年轻气盛。”伍长老黄坐在床沿微微叹气。
马猴在一旁插话道：“伍长，那现在咋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玄子被那暴熊报复吧。”
老黄沉思，而后说道：“这段时间，赵玄你尽量跟在我身边，那暴熊就算再嚣张，众目睽睽之下也会有所收敛。”
赵玄感激道：“多谢伍长。”
“无需如此，咱们本就是一个团体。”
众人纷纷点头。
赵玄环顾四周，从众人的面庞上皆能看到那份认同。
“这便是同袍之义吗？”
赵玄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有幸遇见良人，忧的是怕拖累他们。
“走走走，一同去用早膳！”肥肠爽朗笑道。
“呸……还膳呢，也就比猪食强那么一点儿。”马猴满脸嫌弃地唾弃道。
“小玄子，莫要理会他，今日无事，猴哥带你出去开开眼界。”
“去哪？”
“到了地方，你自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