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杀！杀！杀！
寒月无情空照夜，天地无情视为公！
开阔地中央，一个巨大石台，雕满怪异的图案。
石台上摆放着一个神龛。
一名身着斗篷，像是巫师的人，正在焚香跪拜。
石台周围，伫着十几个身穿皮甲的男子，虔诚如木地围着石台低声念诵着什么。
“咕叽呱啦……”
这时那巫师全身颤抖，跟得癔症似的，骤然起身。
十几个皮甲男子纷纷散开，其中六人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已不是孤影单只，手上各自牵着东西。
定睛一看，豕（猪）、牛、羊、马、鸡、犬。
六畜齐备，一应俱全！
那巫师念念有词，围绕六畜指指点点，随即那豕、牛、羊、马、鸡、犬。竟丝毫不反抗被皮甲男子割断大动脉。
“哗！哗！哗！”
大盆畜血被泼上石台，缓缓流入那些图案凹槽。
随着那些图案被畜血填满，竟冒出诡异的红雾。
石台上的神龛仿佛活过来一般，吞噬着那些畜血。
赵玄的心跳加速了，难道那神龛要开始显化了？
手中更是早已捻诀，白骨幡正在手心微微晃动。
“叽里咕噜……”
巫师掀开斗篷的帽沿，露出一张干巴细长的脸。
满脸褶子，分不清男女，头发上插着三色羽毛。
“带上来！”巫师沙哑声音响起。
接连三人被皮甲男子推搡着走近石台，头上皆被黑布笼罩，见不得容貌，但从身形大致能看出是三名女子。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赵玄回头看向牛二宝。
“活祭！”牛二宝艰难地挤出两个词，继续说道：“全都是破瓜之年的二八少女，之后还会被他们分食……”
什么？
这群牲口简直不为人子。
赵玄先是愣了一下，旋即‘蹭地’站起身，体内仿佛有股子东西被点燃。
“你留在这里，不要出声。”赵玄淡淡道。
“军爷，您……”牛二宝使劲点头，脸上满是恐惧。
赵玄深吸口气，悄无声息地向那些男子靠近。
动作轻盈迅速，像是一只在夜色中潜行的猎豹。
很快接近那些人，他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对话。
“山神大人，我们带来了您需要的祭品……”
“请保佑我们……”
“是的，山神大人，请赐予您的使者力量……”
赵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这些所谓的山神使者，不过是利用村民信仰。
骗子和人渣。
赵玄悄悄从背后接近最近的一个男子，然后突然出手，一掌击中了他的后颈。那男子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软软地倒在地上。
赵玄踩着月光，在黑暗中来回穿梭，悄无声息。
动作迅速而果断，很快就解决了三四个男子。
“伟大的山神，请接受我们的供奉……”
这时，三名女子头上的黑布被拿去，见到这场景，全被吓得扭动挣扎，眼中擒满泪水，无奈嘴巴还被布塞着，只能发出“嘤嘤嘤”的声音。
巫师撇过头来，目光慈祥地扫过三人，奇怪的是，原本还在反抗的三人，瞬间乖巧无比，挪动步伐朝着神龛而去。
脸上露出的幸福笑意，配合眼角留下的泪痕。
怎么看，怎么怪异！
“这巫师……”
赵玄心中一突，刚刚那巫师似乎使用了驱神？
但就在这时，一个男子发现了赵玄的存在，他大声喊道：“有敌人！”
刚喊完，那人瞪大眼睛，捂着喉咙不让它漏风。
白骨幡瞬间化作一道丈许大幡虚影，浮在空中。
“嗡嗡”直响！
数道魂体如无根之萍，被卷入幡中，消失无踪。
其余男子立刻反应过来，他们拔出武器，“哇哇”叫着，向赵玄冲了过来。
赵玄神魂之力狂涌而出，脚尖起落，锋利的障刀已经穿过一人胸膛，插入心脏，肋骨都发出断裂之声。
紧接着赵玄拔刀，神魂之力附在眼眸，使得众人身形一顿，赵玄抓住时机，障刀闪过一道寒芒，在其中一人脖子上一拉，或许动作太快，刀身滴血不沾。直到赵玄转身，障刀扎进另一人胸腔，先前那人的脑壳，才从脖子上滚落在地上，“骨碌碌”转动。
那巫师见状，怒气冲霄，沙哑的嗓子突然发出尖锐啸唳，黑暗中又有十几名皮甲男子闪身出来，不要命的杀来。
赵玄不退反进，手中障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或许是义愤填膺，或是被白骨幡增幅神魂之力。
身体的敏捷度和反应能力得到大幅度加持。
赵玄此时宛如杀神临世，动作干净利落。不见丝毫拖泥带水，仿佛天生就会杀人。
“冲撞山神，有死无生！”
只见巫师从头上拔下一根墨色羽毛，咬破右手食指，涂抹在羽毛上，“锵”那墨色羽毛竟发出一声金属交鸣声。
呼啸着朝赵玄疾射而来，所经空气，音爆连连。
羽毛如同一道黑色闪电，划破夜空，直指赵玄后心。
赵玄的身体在瞬间做出反应，转身、拧腰、扭胯、抬臀，最后微微一侧。那羽毛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角飞过，带起一阵刺骨的寒意。
赵玄没有回头，任何一丝分心都可能是致命的。
障刀如同死神镰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生命。
体内血气几近沸腾，翻涌不息，体格都被撑大。
神魂之力在这一刻运转到顶峰，捕捉敌人的心跳，呼吸，甚至是他们恐惧的情绪。
“杀！”
赵玄大喝，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如同雷霆炸响。
“这不可能！”巫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赵玄竟然能够躲过他的致命一击，那可是加持了山神的伟大力量啊。
“他是死神吗？”
赵玄身影在白骨幡笼罩下，与夜色融为一体，每一次出刀都是死亡叹息。将冲上来的皮甲男子屠戮殆尽。
旋即扭头望向正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的巫师。
赵玄内心此刻其实极为矛盾，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或许是想揭穿这些人的真面目，从而保护那些无辜的村民；又或许是其他连他自己也难以言说的缘由。
作为同样在生活底层挣扎的赵玄，他自忖没有什么宏大情怀，更谈不上所谓的侠之大义、为国为民。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
他一直努力保护自己，从未想过要成为别人的英雄。
但当他看到那一幕！
那些被当作祭品的少女，被欺骗压迫的百姓。
他们的恐惧和无助！
深深触动着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只是在那么一瞬间，被内心深处的某种力量所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