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淫祀害人
风起尘扬，轻轻飞旋于青萍草头，天空不再平静。
赵玄瞧着牛二宝那副模样，心中既好笑又无奈。
两人囫囵吃了些东西，赵玄拎起草药转身回到屋内。
取出数味草药，放到石臼中细细捣碎，用牛二宝临时找来的瓦罐开始熬煮。
心中思索着即将到来的山神寿诞和阴火淬骨。
伸手招出白骨幡，紧盯着黑气中摇曳的幽蓝火焰。
其中一簇火苗特别妖艳，甚至散发出蓝紫色的光。
一缕阴煞之火就差点给他送走，要是这一簇火苗……
那画面太美，赵玄都不敢想。
“只能亦步亦趋，步步蚕食。”
赵玄挠了挠铁头，想出一计。捻指截断一缕阴火。
再逼仄一缕阴火分成数道细丝，旋即迫离黑气。
灼烧感依旧猛烈，手心都留下一块黑印，但能接受。
片刻后，赵玄笑了。
一丝阴火起到效果虽不显著。却胜在循规蹈矩，可逐步推进。照猫画虎，再次逼出一丝阴火，吸收入体。
随着时间流逝，瓦罐内升腾起热气。
赵玄内心也随着“咕噜咕噜”的冒泡声，沸腾起来。
汗水如珠般从他额头滚落，每一滴都砸在地面，溅起细微的尘土。
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已被阴煞之火灼烧个遍。
泛起莹莹光泽，接下来将是联接骨头肌肉的筋膜。
赵玄没有再继续下去，筋膜非同小可，别看是小钢炮，实则很脆弱。如果出了问题，身体上痛苦还是小事。
轻则影响行动；重则留下隐患，武道之途自此止步。
“呼——”
赵玄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走向瓦罐，里面的药液已从数碗水，熬剩一碗水的样子。
倒进碗里，也不摊凉，赵玄荡出一道煞风抚过。
没有丝毫犹豫，端起汤药送至嘴边尽数饮下。
“这里的药草不简单！”
赵玄暗自感慨，同样的药方，兄长赵平用过不止一次。
赵玄也偷喝了几口，但效果远没有此次强烈。
汤药入腹，只觉一股暖意流经四肢百骸，此前的身体疲惫感消散不少。
“药渣不能浪费。”
往药罐重新注满水，到时候给牛二宝调理身子骨。
转眼间，天色渐黑。
赵玄走出屋外，见到牛二宝仍然摇晃着身姿站桩。
“二宝，习武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更不是拿命拼了就行。”赵玄正色道，“你的身体严重透支，需要慢慢调养，不能急于求成。”
牛二宝喘着粗气不甘点头，知道赵玄说的是实话。
“你先磨合几天，等身体适应一些，我再教你一些基础拳架。”
赵玄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递给牛二宝，“这里面是一些调养身体的药液，你每天服用一口，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谢谢玄小哥。”牛二宝郑重地说道。
赵玄摆摆手，示意不必客气！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山神寿诞的日子终于到来。
赵玄早早便起身，调整自己状态，准备前往一观。
牛二宝也醒了过来，看着赵玄的身影欲言又止。
“玄小哥，当真要去吗？那山神可不是好惹的。”
牛二宝还是担忧地说道。
赵玄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有些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牛二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那俺陪你去。”
赵玄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二宝，这太危险了，你不必跟着我。”
赵玄转过身，拍了拍牛二宝的肩膀，笑着说：“桩功早朝东，晚朝西，不间断即可，拳架可勤加多练，融会贯通……”
言罢，赵玄将障刀收入衣袖，拢着袖子往外走去。
整个村子都沉浸在一种诡异气氛中，村民们脸上都挂着忧愁，家家户户却在预备着祭品，准备前往山神庙进行祭祀。
赵玄穿过村口的小路，向着山神庙的方向前进。
沿途的村民们见到赵玄，都露出好奇的神色，纷纷让开道路。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赵玄来到了山脚下。
山神庙坐落在半山腰，被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
庙前有一条石阶小路，蜿蜒而上，直通庙门。
赵玄拾级而上，到达庙门前时，太阳已经高悬在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石阶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赵玄站在庙门前，静静看着。
庙祠修缮得富丽堂皇，美轮美奂，这里初一十五各有礼拜，山神寿诞更是壮观。
进出百姓络绎不绝，人头攒动，神色虔诚。无一不是衣衫褴褛，面无血色，显然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手上却捧着各种瓜果，煮熟的鸡鸭鱼肉。
甚至还有平日里一年到头未能吃上一口的牛头、羊头……等，作为贡品。
不一会儿！
香烟袅袅，云雾升腾，众人跪拜在地开始祈祷。
“淫祀害人，问完苍天问鬼神。”
看着这群在生活中苦命争渡的百姓，将希望寄托鬼神，无非是图个风调雨顺。
赵玄心中五味杂陈。
村民们对山神的敬畏和信仰，几乎已经根深蒂固。
目光从人群中收回，旋即注视着庙祠，缓步上前。
哈喇子流了一地，毕竟许久未曾大口吃肉。
庙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窗户透进来。
香案前几道昏暗烛光，照亮神龛上的山神雕像。
赵玄目光在庙内扫视一圈，然后定格在神像上。
一尊高达丈六的石雕神像，宝相庄严，栩栩如生。
身披华丽的红袍，其上绘着神秘的符文图案，增添了几分神圣的气息。精湛绝伦的工艺，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庙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香火味，混合着泥土和潮湿的气息。
赵玄放出神魂之力，并未察觉到有其他神魂。
但那丝丝香火青烟，却顺着那雕像鼻孔钻了进去。
众人轮番祭祀，放下手中贡品，虔诚地跪在一旁。
这时一名孩童搀扶着两个老人，蹒跚着走来，却只献上三柱清香，并无祭品。
站在神像下首位置的庙祝，朝着身旁的皮甲男子使个眼神，皮甲男子会意，一脚朝着两个老人踹去，面色狠戾：
“大胆，两手空空，就来祭拜山神老爷，山神老爷只不过是吃你们一顿饭，甚至都吃不饱，便要保佑你们一整年出入平安，风调雨顺，丰衣足食。就算是头驴都不敢这样使唤，何况还是神灵？”
两个老人敬畏地跪在地上，连声求饶，搀扶他们的小孩畏惧的大哭出声。
这时那庙祝上前一步，拉回皮甲男子，“身为神灵的使者，应该爱护神灵的子民，怎可如此凶恶，这样不对。”
说着，那庙祝扭头看向人群一名长衫老者，叹气道：
“牛村长，你们牛头村如此触怒神灵，就不怕山神降祸给你们？来年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