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小人物，大情怀
次日。
晨曦微露。
平原守军集结完毕。
赵玄走出营帐，刚好与正前来的两名亲卫擦肩而过。
外面的世界已经焕然一新，阳光洒在大地上。
给这片曾经被战火蹂躏的土地带来了一丝温暖。
平原郡公颜真卿，一介文官，此时也披甲持刃。
双眼通红，满脸疲惫。
看到赵玄走来，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欣慰之色。
“赵校尉，身体康复，可喜可贺。”
赵玄不禁汗颜，随即拱手道：“太守大人，在下愿为先锋，再与叛军一战！”
“赵校尉，你当好好养伤。”颜真卿先是看了一眼赵玄，随后看向小吏，“想必我之家事，让赵校尉费心了。但吾颜氏一门，为国尽忠，虽死无憾。但此番大军压境……”
颜真卿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悲壮，但并未继续往下说完，只恐会影响士气。
赵玄微微挺直脊梁，目光灼灼地望向颜真卿。
“赵玄虽出身寒微，却也知晓，‘国之不存家将焉附’的道理。”赵玄看着颜真卿，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颜公，我等当以颜氏为榜样，继续抵抗叛军，保家卫国。小人物亦心有大情怀。”
颜真卿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赏。
“赵校尉有此壮志，实乃国家之幸。但此次叛军来势汹汹，五万之众，我平原守军不过万余，此战艰难，不可轻忽。”
赵玄神色坚定，“颜公，我辈既已决心保家卫国，又何惧艰难险阻？虽敌众我寡，但我等有忠勇之心，有不屈之志，定能与叛军一战。”
颜真卿看着赵玄，眼中赞许之意更甚，但随即又露出了忧虑。
“赵校尉，你的忠勇我心领了，但……”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赵玄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郡公，您看，我的身体已经无大碍。”
颜真卿长叹一声，“也罢，既如此，我等便与叛军决一死战。但赵校尉务必保重自身，你之勇悍，乃我军之希望。”
“报——”
此时，一名探子匆匆赶来，跪地禀报：
“郡公，叛军在二十里外重新集结，随时有进犯之意。”
颜真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赵校尉，你就担任先锋，领三千轻骑，先行出城埋伏。记住，不可轻敌，也不要冒进，意在出其不意。”
“得令！”赵玄行了一个军礼，转身大步走向集结的士兵。
“等等！”颜真卿叫停赵玄，“传闻那叛军贼将，白嗣恭早年已是七品开窍境强者。赵校尉尽力就好，不可罔顾了性命。年轻人报效国家的机会还有很多，不可意气用事。”
颜真卿仿佛一个家中长辈，絮絮叨叨又情真意切。
赵玄有些不自然的点头，换上颜真卿命人送来的一身明光铠，威风凛凛。
此时，远方天际，乌云渐渐汇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平原之上，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守军个个神色肃穆，似在等待战斗来临。
颜真卿站在城楼上，高声道：“诸位将士，为了家国，为了百姓，此战必胜！”
只见颜真卿话音刚落，天空骤然变色，一道祥瑞光芒从天而降，将整个城楼笼罩其中。
颜真卿身上散发出强大的力量波动，身后隐隐浮现出一尊社神虚影。
颜真卿作为一郡之主，虽是文官，但一言一行皆代表平原郡城。城中社神也必须遵从，否则阳间朝廷自可断其香火供奉。
“必胜！必胜！”将士们呼声响彻云霄。
赵玄站在队伍前，高声喊道：“兄弟们，前日我们击退了叛军，但今天，他们又卷土重来。我知道你们中的许多人都累了，都想要休息，但叛军不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他们想要摧毁我们的家园，杀害我们的亲人。我们能让他们得逞吗？”
“不能！”三千轻骑齐声高呼，士气如虹。
赵玄的悍勇，几日前他们就已亲眼目睹，即使没有亲眼见到的，在这几日里也早已耳熟能详。
这可是一个斩将、夺旗的猛人啊，让他们如何不信服，如何不澎湃？
“好！那我们就让他们看看，平原郡的男儿不是好欺负的！”赵玄拔出战矛，指向前方，“随我出城！”
“刷！刷！刷！”
“希律律——”
三千轻骑如同一条长龙，跟随着赵玄的马蹄，向着远方的地平线进发。
尽管没有阳光照耀，但他们的铠甲上，依旧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赵玄领军行进了数里，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浮现出一片黑影。
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那黑影愈发清晰，是叛军的先锋部队无疑。
“踏！踏！踏！”
“吼！吼！吼！”
只见对方人数众多，如同汹涌的黑色潮水一般，黑压压的一片，仿佛乌云压顶，带来一股强烈窒息的压迫感。
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在地面上缓缓移动，沉重无比，每前进一步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些巨大的投石车、高耸的攻城云梯，以及坚固的冲车，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仿佛狰狞的战争巨兽，缓缓徐进。
赵玄凝视着逐渐逼近的叛军先锋部队，没有丝毫的畏惧，相反，眼中更是燃起战斗的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敌人都焚烧殆尽。
但理智告诉他，小不忍则乱大谋。
赵玄微微扬起手，然后猛地落下，发出一声简短有力的指令：“隐！”
三千轻骑立刻会意，纷纷翻身下马，动作整齐划一。
熟练地安抚马头，让战马横卧在地上。
三千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引起叛军的注意。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足足大半个时辰过去了，叛军的先锋部队才缓缓地、咄咄渐去。
看着远去的叛军，赵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震惊。
先锋部队竟达三万之巨？
如此庞大的兵力，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赵玄原本想着绕过叛军中军，待他们攻城忙时，忽然冲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但现在，赵玄改变了计划。
那叛军主将白嗣恭，定是自诩实力强劲，自信无敌。
五万大军，竟然分出三万来做先锋部队，如此布兵无非就是想一鼓作气，行那势在必得之举。
既然如此，那么中军可想而知，人数定然不多。
在诸多战功之中，最令人自豪的，毫无疑问是：冲锋陷阵、斩将夺旗、率先登陆。
先登、斩将、陷阵、夺旗，赵玄虽体验了一把夺旗、斩将，但如何能与那中军大纛和主将的人头可比。
想到这里，赵玄心中不禁有了一个疯狂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