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虎鲨鱼人
“斗……斗兽场？”
听到这个消息，撒加整个人都懵了。
一种天塌的感觉，更从心底传来。
前世的他是一个别人口中的‘乖孩子’，在母亲强烈控制下，好好学习、从不调皮。
前身的撒加，则是天龙人奴隶的孩子，从小就在玛丽乔亚被使唤，记忆里有很多讨好天龙人、避免被打骂、杀死的办法，但从没有过什么战斗的记忆。
两世为人，他连架都没打过两次，怎么能去斗兽场呢？
但奴隶没有自主的权力，天龙人的奴隶就更是如此。
撒加只能接受。
只有接受。
他只能跟着内务官，在护卫的押解下进入斗兽场，提前关进笼子里，等待着……洛林的命令，等待着战斗与死亡的到来。
“你是……鱼人？”旁边的笼子突然传来声音。
不在自己居住的地方，没有洛林的允许，撒加就不能解除半兽化的状态。
在外人眼里，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一条鱼人。
撒加转头，看向旁边的笼子，这个笼子要比自己的更大，铸造笼子的钢条也更坚固，不过它大半都在深邃的阴影里，因而看不真切。
哗啦！
铁锁摩擦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双锐利的眼睛亮起。
“你在害怕？”眼睛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露出其真实面容。
这也是一个……鱼人。
狰狞的面容，宽阔的嘴巴，锐利的锯齿，双手之间的蹼。他的身高接近四米，比半兽化的三米高的撒加，还要更加高大。
脖子上，项圈几乎要将咽喉都锁住，手脚也全是厚重的镣铐，只是看体积就能够知道其中的重量，但这头鱼人竟然毫无感觉的样子，显然是适应了这沉重的份量。
撒加沉默片刻，还是点头：“我第一次来……”
“刚被捉来不久的吗？”鱼人的目光暗淡了一下，又紧接着说，“在这里能看见同族，还真是一种煎熬。我叫拜朗，是虎鲨鱼人，你的样子有点奇怪，你是什么鱼人，叫什么名字？”
“我是虎鲸鱼人，我叫撒加？”
“虎鲸鱼人？”拜朗诧异，“有这个品种吗？”
撒加不说话了。
否定身份，就是否定洛林的话，必死无疑。
默认身份，被别人猜疑再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洛林自己会维护。
两人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片刻，还是拜朗忍不住：“你鱼人空手道练的怎么样？”
“什么空手道？”
“你不会？”拜朗又诧异，“那你怎么会来这里？”刚说完这句话，他又觉得自己犯蠢，“对啊，这种事情，都是天龙人那群混蛋的决定，你又怎能选择了？”
撒加只觉得委屈。
他赫然地发现自己的思想很懦弱，或许……这就是因为他本身就很弱吧，无论是精神意志，还是战斗实力，虽然有恶魔果实赐予的强横体魄，但他不会战斗。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言，他就是一个弱者。
拜朗感慨：“像你这样在这个地方，或许明天就要被杀死了。唉，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同族，我……来教你鱼人空手道吧！”
“你教我？”撒加激动起来。
柳暗花明又一村。
自己有恶魔果实带来的体力与力量，如果再学习了战斗技巧，战斗力应该能提升不少，在斗兽场活下来的概率就会更大。
拜朗的性格与他的形象便有很大不通。
也有可能是他觉得撒加是珍贵的同族。
当他决定传授的时候，就绝对地不遗余力。
“鱼人空手道是我们鱼人的传承力量，其主要战斗方式是在海中利用水流作战，借助水流让自己的拳头更具破坏力，或者将水流当成武器，增强杀伤力。
“等到拳头的力量能够一击之下打破一百枚瓦片，就算是鱼人空手道入门了，也就是鱼人空手道的基础——一百枚瓦正拳……”
撒加仔细地听着。
讲述之后，拜朗又开始教他如何发力，如何出拳。
虽然很枯燥，但这是能够增强存活概率的方法，撒加就决不会放弃。
他一边出拳，一边感受。
鱼缸中磁场的感悟，让他发觉他的身体正在加快变化。
不仅是身体得到强化，就算是脑也得到开发，将这些繁琐的动作记下，将这些招式迅速吃透、领悟，并转眼就能使出来。
非但如此，根据其传授的重点，撒加更能控制发力的关键，甚至将招式微调，使其更适合自己。
“好奇妙，就像是我能够对自己的身体精密操控，利用对于磁场的感知……
“等等，磁场？
“利用磁场的模拟，觉醒动物一般的异能，将多种动物异能模仿、甚至自我掌控。
“那么，这种方式，是否又能运用到我的身体里面了？
“唔……我好像看过类似的漫画，有关磁场的，是叫做……磁场转动！对了！动物异能、电流推动、磁场转动！就是这个！
“那我要如何能够达到这种状态，获得那样的强横力量？
“将磁场与细胞摩擦，获得超越身体本身的电流，用这些电流将自己的肉体推动。”
他如此思想，如此尝试。
可是他虽然能够微控磁场，却无法真正做到深入到细胞的掌控，更无法觉醒这‘电流推动’。
或许这只是他的一个幻想。
也或许，是他的意志力根本无法深入到对于磁场的细致掌控。
但配合这奇特的异能，撒加加快了练习。
他很快发现问题。
“鱼人空手道是在海里发挥的拳术，但我们现在并不在海里，周围根本没有水，拜朗，这要如何发挥力量了？”
没有相应的水流作为磨练，鱼人空手道就像是给西瓜化妆一样来得无趣。
“感受、模拟、掌握。”拜朗认真地说，“我最开始练习鱼人空手道的时候就在海里，现在只要用思想将那时候的回忆模拟出来就行了。”
回忆在水里的感觉？
撒加稍微回想了一下水里的感受。
他瞳孔紧缩，冷汗一滴滴流淌，不由自主地大口喘息。
两世为人，水带给他的感觉，便只有窒息。
“哈呼……哈呼……”
撒加颤抖，“我……我学不成，我学不成的……”
或许是看到了他的绝望，拜朗又说：“没事，我已经被抓来很久了，也经历过很多次战斗，对于鱼人空手道有一点自己的改进。如果身边没有水流，那就让自己变成水流。”
“让自己变成水？如何变了？”
“你的身体里不是还有血吗？”拜朗挥拳，为撒加演示，“出拳的时候，感受血液，让血液成为你的水流，在体内为你助长力量！”
血液？
就是……水流？
撒加感受这一感觉。
用磁场加强对于血液的引导。
随着鱼人空手道的技巧，将血液当做水流，使其奔涌，增强拳头的破坏力。
嘭！
拳头挥出，在空中打出一声脆响，拳风呼啸而出，扬起尘土，对面不远处的墙壁中心发出‘咔嚓’的声响，墙砖上竟出现了几片裂纹。
“不错，你已经领悟到了。”拜朗笑道，“这样的破坏力，如果有水流被你借用，应该足以达到一百枚瓦正拳的程度了。”
这就成了？
撒加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拳头。
同时深感自己这幅躯体中蕴藏的可怕破坏力。
这就是恶魔果实能力者的体魄，只是将体内的力量释放，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能够感觉，我还可以做得更好，将拳头的威力变得更强！”
啪！
啪啪！
撒加便开始辛苦练拳。
但这样，他很快就感觉到了饥饿。
幸好来往斗兽场的天龙人很喜欢看血流成河，需要奴隶们用最好的状态拳拳到肉，到了饭点，立刻就有相应的奴隶推着一车食物过来。
拜朗一边大口吞吃，一边旁若无人的指导。
“想要在斗兽场活下去，就要抓紧一切机会，让自己保持最好状态，让自己……强，没有弱点地强！”
撒加虚心接受指导，加快进食。
很快，一车食物就被他们两个干掉。
“再来！”撒加毫不客气地呼喊。
第二车食物很快被推来。
然后是第三车、第四车。
这些食物，七成都进入了拜朗的肚子，如此可怕的食量，他必然拥有着强大力量。
“我这么弱，又是新手，应该遇不到他吧！”撒加心中庆幸，“毕竟我输得太快，洛林也会觉得丢脸，正常的话，都应该让我从弱到强，循序渐进地来。”
很幸运。
他被叫来时已经很晚，就算是战斗，也要明天才行。
拜朗吃完饭，休息时间，他有些深沉地用手指在地上涂画。
撒加看得清楚，他画的对象似乎是两条人鱼，但他只是画到一半，就立刻擦掉，似乎是担心被别人看见。
察觉到撒加的视线。
拜朗顿住。
片刻之后，他似乎是在怀念：“这是我的妻子与我的……女儿！她们还在海里等待着我，所以我就一定要活下去，我坚信，以我的力量，我一定可以找到机会，从这个该死的地方逃走！
“撒加，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便一起逃走吧！
“这里不是我们该待的地方呀。
“大海……只有大海，才是我们该去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