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育燕,铸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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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搏命救人

咋听下,闻观音还没听懂话里的意思,就觉得宇文坚从自家身上碾了过去,男女有别,脸上立马烧了起来。

“这胡儿好不知羞!”

滚向佩刀旁的宇文坚哪里敢有杂心思,鱼跃而起,抽出刀来便跟抵近的蒙面人交起手来。

数招硬拼下,宇文坚只觉得虎口生疼,短暂脱战,余光扫去刀尖都在颤抖。

现在宇文坚要没点懊悔那是假的,这干不过,自家命都得搭进去。

好在,潜伏在此的蒙面者只剩眼前一个,他只要拖到拔拔赤勿听见动静,赶回来就成。

但话好说,事不好干。

宇文坚刚拼两记,就被人一脚踹飞。

刚忍着腹部的热辣滚烫站起来,敌人的刀光又近至眼前。

左挡右拼下,苦苦支撑的宇文坚突然想起拔拔赤勿的马背上有牛角号,赶紧用鲜卑语提醒道:“马背上有号,叫人!”

爬起来的观音娘先是一愣,随后赶忙奔向战马,准备取号叫人。

谁料蒙面人能听得懂鲜卑话,他哪能让两人得逞,直接选择暂时撂了宇文坚,转扑观音娘而去。

眼见此景,宇文坚哪能让他称心,快速将刀甩在地上,脚下一抄,便将绳索拿在手中,套索飞快的甩了出去。

就在蒙面人举刀预劈的同时,套索稳稳落在了他的脖颈上,得手的宇文坚扭身背拉,蒙面人直挺挺被扯倒在地。

感受到脖颈上收缩的绳套和背部摩擦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慌乱中蒙面人下意识的反应是扔刀去拽绳子,妄图减少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

眼见对手没第一时间砍绳,宇文坚绝没心情去提醒,既然犯了错,就把命留下吧!

宇文坚直接选了就近的大树为桩,拼着胳膊不要的决心,咬碎了牙,硬生生将蒙面人拖地一步步拉了回来。

待将人拉到树底,放长绳子的宇文坚围着树快速转圈,将人胡乱缠在树上的他不敢松手,任由左臂的伤口再次崩裂,流血潺潺。

局面僵持住的他疾呼观音娘道:“快!捡刀结果了他!”

蒙面人本就被憋的满面通红,一听此言,更是拼命使出浑身气力欲挣脱,宇文坚顿感吃力。

在蒙面人的挣扎下,绳子在一寸寸撑开,他甚至能感受到手和绳子摩擦而产生出的热烈,滑走的绳子带着手心的皮肉往外溜,血液更是直接让绳子变成了泥鳅。

宇文坚和蒙面人像两头角力的公牛,谁都不敢轻易松手,松手就意味着死亡。

豆大的汗珠在宇文坚脸上像不要钱般串成了珠子,搏命岂有易事。

好在一切角力都伴随着蒙面人的脖颈处,插下的一支玉簪而结束了。

感受到绳子一端骤然泄力,宇文坚果断扔了绳子,抽出腰间短匕,再次补刀割喉。

动脉喷涌的鲜血,为这场袭击加上了最后一道保险。

累倒在地的宇文坚躺在腐叶上,四仰八叉的仰望天空,手心终是能松开匕首,双手摊开,尽是血色。

瞧着宇文坚的小心样,乌黑长发披肩的观音娘眼里略带嫌弃,扭头瞧瞧不远处靠在树根下的蒙面人,流血潺潺,随即不屑的嘲讽道:“簪子插在死穴必死无疑,你倒是小心。”

宇文坚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怕死,毕竟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有一次就够令人难忘了。

瞧着面对嘲讽浑不在意的宇文坚,观音娘走近他,直勾勾盯着他的双眼问道:“你先前是不是拿我当饵?”

面对眼前这对质问的黑眸,宇文坚的眼神里略带躲闪,自知理亏的他哪还敢看人家,没有先前那一嗓子,估计自己得先被人分了尸,更何谈救人?

若是那蒙面人第一时间用刀割断绳索,径直奔观音娘而去,宇文坚还会冲上去搏命赴死吗?

这是一个永远不会有的答案。

好在结果是好的。

面对质问,闻声赶来的拔拔赤勿算是救了宇文坚一命。

观音娘见有宇文坚的护卫来了,弯下腰的她灵活转换,温柔的将宇文坚扶起,像极了大户人家里知冷知热的贴身女眷。

感受着臂膀下的一对柔夷,宇文坚暗骂这女人变脸真快。

眼见宇文坚遇袭无碍,拔拔赤勿赶忙再次搜索了一圈,确认真没敌后,才动手将蒙面人的甲胄和武器一扒,并将人头割下来准备日后充做证据。

有着拔拔赤勿在侧,观音娘替宇文坚做了简单的包扎。

一行三人在这荒郊野外不做停留,即刻启程返回。

马背上驮负着脏兮兮的盔甲,马脖子上还挂着不断滴血的人头。

满眼嫌弃的观音娘对着宇文坚道:“背我。”

“啊?”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跳到了宇文坚的背上。

感受着身上不轻的重量,宇文坚心知这或许又是这妮子的另一种惩罚,只不过在这香艳中,遭殃的是他受伤手和臂罢了。

面对拔拔赤勿投来的询问眼神,宇文坚苦笑道:“赤勿大叔没事的,这是我先前答应过观音娘的。”

拔拔赤勿冷峻的脸上没有表情,率先牵着马带头开路。

抬头望着面前崎岖的山路,宇文坚只能心里大呼,这会要遭老罪喽。

上路不久,宇文坚便听到了耳畔轻微的鼾声,原来她也是强撑一夜。

宇文坚小心翼翼的扶稳了熟睡的观音娘,脚下的步子又稳了几分。

......

出事的河谷中,此刻漫山遍野都是四处寻人的白袍军士。

谷底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尽数被赶来的晋边军看押,其中就包括呼延乙那楼等人,面对晋军的逼迫,救了人的鲜卑护卫憋屈的抽了刀子。

好在呼延乙那楼头脑清醒,他出面安抚了众人,这才使得双方没有爆发直接冲突,但对峙却是难免。

搜救的晋军陆续归来,不过瞧他们的面色,显然搜索的情况并不乐观。

穿着盆领铠的守关都尉名唤陆徭,家族出自吴郡,陆家在当地也是名门望族,但南人北做官,显然也是个不受宠的主。

此刻陆徭握着环首刀,陪在闻先生身旁,眼中带着几分急切,他本就不在幽州官场上吃的开,这会再在辖地摊上这事,真是催命的节奏。

焦急的等待下,时间总是过得缓慢。

陆徭频频眺望,奈何众人难有音讯。

突然陆徭望见疾步而来的左司马,心里即刻涌现出几分希望。

可惜左司马临近停住脚步,神色暗淡的朝着他摇了摇头。

空欢喜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