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祭剑
王卓看着驿夫，沉声道：“你可知假传消息的代价？”
闻言，驿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我说的全是实话，绝不敢有半个谎字。”
王卓微微点头，转头看着章合：“章指挥，你该作何解释？”
国字脸章合定了定神，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公子，这10万两银票还给你。”
说着，便将还未捂热的银票递给王卓。
王卓接过银票，云淡风轻道：“章指挥，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做事有个原则。”
“杀我者，倘若我不死，他必死无疑。”
章合唬得脸色煞白，浑身发颤：“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叔父是都指挥使……”
王卓微微一笑，转头看着驿夫道：
“去，给都指挥使司的三位大人回信，问他们管辖的卫所与倭寇勾结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个解释。”
“另外，给都指挥说，他侄子勾结倭寇，我替他就地正法了，让他不用谢我。”
闻言，章合吓得六神无主：“王卓，我是朝廷命官…你不能杀我…你没权杀我……”
王卓松开他的衣服，他脚下一软，跪坐在高台上。
王卓看着惜春，柔声道：“该祭剑了。”
惜春心里咯噔了一下，知道这是杀人的意思。
她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她拔出剑，表面平静，心里却有些紧张。
王卓拍了拍她肩膀，用哥哥的语气对她道：“过了这道坎，以后便好了。”
惜春微微颔首。
章合满脸惊恐地看着她，只见她美丽的双眸轻轻闭上，然后，猛然睁开。
“姑……”
话还未出口，就见一道寒光闪过。
章合眼前一黑，身体瘫倒在高台上。
无主的头颅，在高台上滚了几个圈，最后滚落到高台下，点出斑斑血迹。
国字脸上的那双眼睛，瞪得浑圆。
他没想到，自己叔父给他的立功机会，最后却将他活活葬送。
高台下，鸦雀无声。
士卒的脸上，个个都写满了震惊。
他们多多少少都听过王卓的一些事迹，此人是恶魔，是阎王，是死神，名声极不好。
但这一刻，他们改变了对王卓的认知，甚至产生了共鸣。
有些人脸上，开始流露出担忧，担心王卓会因为此事受到责罚、甚至被处以极刑。
毕竟，这可是三品指挥使，没有军令，就敢直接在军营中把人给杀了。
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即便他的后台再硬，保得了他人，也得让他掉一层皮。
王卓确实杀人如麻，杀的人比较多，但他从不会莽。
即便是贞武帝允他无上权力，他杀的每一个人都能自圆其说。
而且，还会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如实告诉贞武帝，方便贞武帝了结此事，尽量不给贞武帝添麻烦。
这也是贞武帝喜欢他、重用他的一个重要原因。
………
离开卫所，一行人走了一段时间。
王卓见四周无人，严肃道：“昭阳，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哎呀！”昭阳公主知道，王卓指的是她不接花名册那事，“我不找你兴师问罪，你倒怪起我来了。”
王卓沉声道：“你可知你差点泄露身份？”
昭阳公主知道王卓话中所指。
在高台上，她和王卓一样，都察觉到了章合眼里的异样。
也正是因为如此，王卓才必须立马除掉章合，避免节外生枝。
昭阳公主撇了撇嘴，笑道：“行，这事我错了，我认错。”
“但以后，你对我的态度能不能好点？”
王卓一脸冷漠，没有回答。
“哼。”昭阳公主撇了撇嘴，“我就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一行的惜春、戎陌、袁之孝也很纳闷，为何王卓对其他人都很好，唯独对昭阳公主始终都很冷漠。
对方是公主，难道不应该态度好点吗？
这时，昭阳公主又道：“王卓，我也需要一把剑。”
王卓冷淡道：“府里多的是。”
昭阳公主脱口而出：“那些我都不要，我要你书房里的那把剑。”
“不行。”王卓回答得斩钉截铁。
昭阳公主笑道：“不行也得行，这事没商量，那剑我要定了。”
王卓没有理她。
虽然他现在很少用剑，早年间的佩剑也被搁置在济南府府邸，但那剑随他出生入死，对他意义非凡。
剑虽为凡物，但王卓对它亦有深厚的感情。
………
三日后。
济南府，王府。
慧心殿内，孙绍祖和一脸随和的都指挥同知韩坤戎来回踱步，急得焦头烂额。
这时，门外一丫鬟进来道：“孙大人，迎春姑娘说，有事你直接找公子，她现在正忙，走不开。”
忙忙忙！你有什么忙的！孙绍祖心里腹诽，表面却含笑道：“劳烦你了。”
“敢问姑娘，可知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丫鬟脱口而出：“不知。”
孙绍祖尴尬地点了点头，想不通王府的一个普通丫鬟，竟然能在他这位从二品大员面前做到不卑不亢。
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丫鬟走后，一旁的韩坤戎方才开口：“按理说，这个时间，他早该到了，怎么却迟迟不见踪影。”
“咳！”孙绍祖提醒道，“在这里，尽量称公子。”
闻言，韩坤戎方知自己冒失了，正担心刚才的话有没有被人听见，就见王卓出现在大殿门口。
在他身边，除了两个熟识的男随从，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执剑少女。
“……”
王卓走进大殿，看了韩坤戎一眼。
韩坤戎不由得满脸绯红，直红到耳根。
孙绍祖走上前，笑道：“卓兄弟，那事是个误会，是章合瞒着我们私通倭寇，我们全然不知情。”
“哦。”王卓淡淡道：“不知情就算了，以后上面问起话来，你们便回不知情吧。”
孙绍祖连忙道：“不，不是这意思，卓兄弟，你看这事情，能不能到你这里，就算了。”
“可以。”王卓爽快道，“但得给我封口费。”
“这……”孙绍祖看了一眼韩坤戎，见他正把头歪在一边。于是，只能自己硬着头皮，问道，“卓兄弟，你打算要多少？”
王卓一本正经道：“你这话说的有问题，不是我要多少，而是看你们给多少？”
孙绍祖又看了韩坤戎一眼，见他依旧拿眼看向别处：艹！缩边草，遇事就缩边边！
王卓见孙绍祖为难，淡淡道：“这事你们做不了主，回去找你们都指挥来。”
孙绍祖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道：“卓兄弟，章都指挥因你杀了他侄子，现在还在气头上。”
王卓一脸无所谓：“既然这样，那就不谈了。”
“谈谈谈！”孙绍祖叠声道，“我们现在就去告诉都指挥使。”
王卓摆了摆手：“去吧。”
孙绍祖点了点头，又拿眼看向韩坤戎，见他正对着王卓含笑点头。
你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