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6鱼圈水深
绕来绕去，还是躲不掉一纸合约。
蔡玉浓是个合格的商人，非常贪婪，既要王靖言的人，又要他的才华。
王靖言不排斥签约娱乐公司，反正不管签约哪家公司，他都会提条件。
听他干脆利落地说道：“签约糖人可以，我有五个条件。”
好家伙，比刚才还多一个。
蔡玉浓眼皮狂跳，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惊胆战道：“你说吧，我听着。”
王靖言竖起一根手指头：“第一，我不签全约，不签商务约，不签歌手唱片约，不签编剧约，不签作家约，只签影视演员约。”
蔡玉浓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李果粒再次摇脑壳。
年轻人恃才傲物，不识时务啊。
这也不签，那也不签，什么都不签岂不更好？
王靖言竖起第二根手指头：“第二，合约分成要改。”
蔡玉浓脸色沉凝，一言不发，冷眼相看，等着听王靖言还能提出些什么离谱条件来。
“第三，我要以工作室的名义签约糖人。”
“第四，我有权拒接公司安排的戏。”
“第五，我只签两年。”
蔡玉浓臭脸问道：“说完了？”
王靖言肯定答复：“说完了。”
蔡玉浓忍无可忍，气极反笑道：“太离谱了，王靖言，你以为你是谁？星爷，还是华仔？”
王靖言轻咳道：“那两位糖人签不到。”
“啪。”
蔡玉浓一拍桌子，猛地站起来，阴阳怪气道：“我要是答应你这些条件，根本不是签回来一个艺人，而是请回来一个祖宗。”
王靖言小声嘟囔道：“寻常艺人伸手张嘴向公司要资源，我可以为公司带来资源，当爸爸也没问题吧？”
蔡玉浓气得半死：“我叫你一声你敢应吗？”
“蔡总，你那葫芦是母的。”
“哈哈。”
李果粒乐开怀，起身拉蔡玉浓坐下，笑眯眯地安抚道：“Karen，消消气，有话好好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和气生财嘛。”
谈到这份上，距离打破演员壁仅有一步之遥了，王靖言也不想错失蔡玉浓这个大金主，伏低做小道：“蔡总，你说怎么办吧。”
蔡玉浓深吸口气，逐条反驳：“我们公司的艺人都签全约……”
“我不是一般的艺人，我能编能演，够靓。”
“合约分成可以谈。”
“好，这条达成共识。”
“以工作室名义签约，糖人没有这种先例。”
“那就从我开始吧，以后圈里肯定会很流行明星开工作室、以工作室名义签约，能当老板，谁愿意做打工人啊，蔡总你说是吧？”
“签两年太短了，至少五年。”
“五年太长了，五年后糖人还在不在都难说。”
“王靖言！”
王靖言讪笑道：“对不起，我失言了，蔡总继续。”
“拒接公司的戏可以，但不能一部都不接，一年至少要接一部戏，优先公司戏。”
王靖言舒了口气，笑道：“任何事有分歧很正常，咱们开诚布公地谈，求同存异嘛。”
蔡玉浓咄咄逼人道：“求同存异建立在诚意的基础上，我没看到你的诚意。”
王靖言幽幽叹息，主动退一步：“这样吧蔡总，我们签约两年，我每年给公司写个剧本，由我演男主，你觉得怎么样？”
蔡玉浓想都没想就狮子大开口：“签约五年，一年一个剧本。”
“蔡总，你太贪心了。”
“你的剧本相当于空头支票，我们糖人承担了所有风险。”
“《W-两个世界》怎么说？”
“两集剧本能说明什么？”
“蔡总，你说这话就外行了。一般编剧试戏也就写十几场，我拿两集出来，已经能看出水平和质量了。如果剧本不行，我们现在不会坐在这里谈。”
蔡玉浓冷冷淡淡地说道：“你这样根本谈不下去，今天就到这里吧。”
李果粒站出来打圆场：“小王生，长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我们慢慢谈嘛。你先回去，给Karen一点时间考虑，然后再约时间坐下来聊。”
“好。”王靖言起身告辞，“蔡总，李导，感谢你们今天抽出宝贵的时间见我，我先走了，再见。”
“阿静，安排车送小王生回去。”
“好的，李导。”
王靖言走后，蔡玉浓脸色解冻，怨念深重道：“一个小特约，竟然仗着才华跟我漫天要价，要是像刚才那样摆正姿态，现在早就是一家人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蔡玉浓不甘心地说道：“这小子是个人才，思路清晰，头脑清醒，牙尖嘴利，能编会演，不靠糖人也会红。”
“你想答应他的条件？”
“他那些条件太离谱了，口子一开再想合上就难了，以前签那些艺人知道了会怎么想？我们开公司不是开善堂，开公司是要赚钱的，否则怎么向股东交代？”
李果粒沉吟片刻，忽然微笑道：“Karen，你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小王生有句话说的好，求同存异，我们先解决能谈拢那部分。比如说《W-两个世界》剧本，公司先花钱买下来。”
蔡玉浓怔了怔，仔细琢磨李果粒的话，而后失笑道：“真是被王靖言气糊涂了，他有能力有才华不假，可他没有资本，目前最大的筹码就是《W-两个世界》剧本。我们可以一点一点拿掉他的筹码，不怕他不服软。”
李果粒不以为然。
他对王靖言可没有蔡玉浓这么热切，在他看来，公司和艺人根本不对等，只有公司拿捏艺人的份，不能倒反天罡，公司反被艺人拿捏。
真要下作点，像死丫头那样“借鉴”个剧本出来，王靖言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更狠一点，答应所有条件，把人签下来，狠狠整治一番，拿住把柄，王靖言敢不乖乖听话？
鱼圈水深着呢，一个小特约把握不住。
第二天。
王靖言和张军在家抠脚，忽然接到蔡玉浓助手的电话，请他到小白楼做客，
王靖言欣然赴会。
第二次双边谈判在小白楼隆重举行，比起前一天后半场的剑拔弩张，今天可谓一团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