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言多必失
“死了？”
李三金惊讶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疑。
“什么时候的事？他是怎么死的？该不会是自杀的吧？”
“就前两天，警方说是过量吞服安眠药而死的，现在案子也已经结了。”
“还真是这样。”李三金靠在椅子上，一脸懊悔：“哎，上次他来复诊时说自己最近失眠越来越严重了，就求我多给他开点安眠药，我当时怎么就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呢！？”
何东没从李医生脸上看出什么破绽，那痛心疾首的样子确实像是在深深地自责。
“医生，这也不能怪您，谁也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就连老师都没察觉到。”
“不能这么说，我毕竟是他的主治医生，况且学校一个班有多少人？班主任根本不可能及时注意到刘子豪的特殊情况，但来我这看诊的时候，可都是一对一的啊。”
“那像这种精神疾病患者突然崩溃自杀的情况，应该还挺常见的吧？”
“常见是一回事，习惯却是另一回事。”李三金叹了口气：“那毕竟是我的病人，也是一条年轻鲜活的生命，我是希望能治好他，让他能够回归正常生活的。”
李三金仰望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自顾自地说着。
“刘子豪是个很坚强的孩子，他的父母曾经都是精英级御兽师，却在几年前为了救助空间震时被卷入了灵域中的民众而一去不回，被御兽师协会评为了烈士。”
“而刘子豪也为此感到自豪，在第一次来就诊谈心时就跟我说，他的梦想就是想成为像自己父母那样的英雄，所以他不后悔在学校里出头管了不平事。”
“可惜啊，好人没好报，最后他还是没能真的坚持住。”
何东静静地看着李三金，他前世虽然在医院里工作的时间不长，但由于是在手术室工作，所以接触到了很多医生，也经常在配台的时候跟他们各种闲聊。
总得来说，在面对病人死亡时，他们都会感到特别惋惜，尤其是那种明明有可能救活的，但这种情绪并不会有太多流露，就算面对病人家属时也一样。
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避免麻烦，免得遭到不必要的质疑。
另一方面，是还有其他病人在等着手术，哪有时间让你伤感太多。
所以，何东感觉李医生似乎有些话多了，尤其还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的时候。
虽然他是刘子豪的同学，但这种关系其实很一般，李医生根本没必要跟他说这么多。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有感而发，但随意向他人吐露病人的个人隐私真的好么？
精神科医生在问诊时不可避免地会询问病人的过往经历，探究令病人产生精神问题的根源是什么，所以自然会知晓大量病人的个人隐私，也必须做到守口如瓶。
何东不相信，一个中年的精神科医生竟会在这种地方犯错误。
“医生，刘子豪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出现了精神问题？”
“长期幻听。”李三金刚说完就顿住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移话题道：“我们就先不说他了，你的问题也不小，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何东没再追问，很快就配合对方完成了问诊，但大多数情况都是随口编的，反正前世的医学知识还没全忘光，多少还能装出个样子。
“情况比我想的稍好些，这样，我给你开几个检查。”
“医生，您的灵兽呢？我听说，现在不都使用灵兽帮忙检查吗？”
“抱歉。”李三金歉意地笑了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御兽师。”
何东恍然，难怪对方的挂号费那么便宜，而且诊室也很偏僻，甚至都没配备护士。
在何东拿着单子离开后，李三金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收敛，审视起了桌上的病历。
“有点意思，这小子到底有病没病？看症状像是有，但看他的状态又不像。”
跟其他类型的疾病不一样，有些精神疾病是很主观的，也就是能装出来。
不过，这种手段对精神系超凡是没用的，也就杜绝了某些人装疯卖傻。
李三金敲着桌子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拿出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总。那件事后续不是说由你们处理吗？现在如何了？”
“已经解决了，事情都已经盖棺定论了，不会有人在意的。”
“是吗？我这里刚来了个人，似乎就是冲着这事儿来的。”
“谁？”
“一个学生，挂号时录入的信息叫何东，不知真假。”
“何东？我知道，这次的事就是他发现后报的警。”王总顿了顿，随口道：“你也不必在意，一个学生而已，就算他察觉到了什么又能如何？”
听了王总的这番话，李三金稍稍放下了些心来。
“那王总我就不打扰了，有病人再联系我。”
就在李三金要挂断时，王总的声音突然传了来：“对了，上次那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已经确认精神失常了。”李三金答道：“那只紫幽蝶就是她的，魂契撕裂造成的损伤也令她彻底失去了恢复的可能。”
“找时间尽快处理掉她吧。”王总吩咐道，“以免夜长梦多。”
…………
另一边。
何东在离开七院后，正在前往另一家医院。
那是张文羽所在的医院，而他也有可能是涉及了刘子豪之死的人之一。
可到了医院后，何东却并没有找到对方，一打听才知道张文羽竟然因为没钱住院回家了。
“我都忘了，张文羽他妈已经被抓起来了。”
何东这下有些犯难了，他又不知道张文羽家具体在哪儿，只得暂时作罢。
“今天就到这吧，那个李医生的确可疑，但他却是个普通人，就算有所参与，人也应该不是他杀的。”
“亦或者说，到底是谁强行控制了刘子豪，让他吞药自杀的？明明警察勘察时并没有发现除了紫幽蝶以外的灵兽痕迹。”
想到这，何东决定回刘子豪家里去看看。
怎料，到地方后他竟然听到屋里有说话声，里面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