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气运体系的诡谲
一个脚印，谍探老手绝对可以根据鞋印、大小还有深度判断出留痕者的体重。
精锐一些的，甚至能够判断出步态、性别与身高。
更有甚者，能够藉此判断留痕者的职业、习惯与活动范围。
刑部来人水平不够高，得出的消息甚少，根本不足以判断出留痕者的职业身份。
不过结合着衣服碎片、嫌疑人消失、迷药等种种证据全都指向一个地方，倒也算是证据确凿。
可卷宗上的内容有些瑕疵，陈念枫认为还是应该自己验证一番。
“我要看衣服碎片，确认查案的方向没错。”陈念枫看向许管家。
“这……”许管家欲言又止，眼睛瞥向安基平。
陈念枫顺势看去，平静道：“破坏现场，抹除证据，照大震律例，按从犯论处。”
虎贲心领神会，微眯起虎目，作势就欲将之拿下。
“不要把对手想得太蠢，布料是刑部收集起来的证物，合法合规。”安基平警惕地后退两步。
随后他摇头道：“我们的想法类似，不过你要确认查案方向，却显得那么幼稚！”
讽刺一声后，安基平又朝安管家招了招手，便见得他这时带了几人过来。
“这几个，一个是严辉医馆过来协同调查的人，其余几个都是街坊邻居。”
安基平随意地解释了一句，招手让他们几人与许家目击者站在一起。
旋即看向陈念枫：“要检验方向，从卷宗的顺序上来看，应该检验他们是否被收买，我比你想的更加周到。”
“除非上刑，来个大记忆恢复术，否则你还能比刑部专业？”瘦猴轻蔑一笑。
“自然比不得刑部。”安基平大方承认。
紧接着，便见他取出一张金色的符纸，材质像是黄金。
“二百两不够，你就拿金子来贿赂飞鸟？”瘦猴大喜。
“不懂别瞎说。”陈念枫的神色终于郑重起来。
“什么意思？”瘦猴诧异道。
陈念枫想了想，猜测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此物应该是用‘气运’做出来的道具！”
“他刚才说检验收买，这张符应该有测谎的功能。”虎贲接口道。
瘦猴沉默半晌，忍不住道：“你们这样会显得我很呆。”
“放弃任务，二百两银子依旧奏效，这是我最后的通牒。”安基平默认了他们的推测。
“真是财大气粗，我们这些泥腿子可是第一次见气运体系的东西，因钱屈服，倒不如一饱眼福。”陈念枫摇头。
气运体系，乃是一种独属于官员的力量体系。
官员的前身都是读书人，专注于此道自然难以兼顾修行，于是气运体系应运而生，被圣人开创。
只要考取功名，获得朝廷敕封的职位，便能聚拢气运，做到一切诡谲之事！
而气运的聚拢速度，与国力、民生、人口息息相关。
遥想当年太宗之天启盛世，诗文也达到史上之最，彼时此道的恐怖可一言以蔽之——
太宗说大震虽强，百姓却依旧少了一丝活气，于是言出法随、天降祥瑞，一日之内四海八荒歌舞升平。
当然，气运既然是积累之物，就意味着这是一种消耗品。
再加上前些年大震朝与梦巫国开战，不知梦巫国使用了独特的手段，竟然导致了气运动荡，流失极为严重。
自此一役，整个大震的官员从上到下的气运存量，几乎降低了一个境界。
所以此物在如今显得异常珍贵，绝非金钱可以衡量！
这倒是印证了我先前的猜测……陈念枫暗忖。
“很好！”
听得陈念枫不愿放弃，安基平只是冷哼一声，并未述说任何威胁的话语。
声音落下，便见得那金色的符篆化作一道流光，进入到了目击者几人的脑海。
只见几人神色一怔，整齐划一地盯着安基平的眼睛，显然已经在进行沟通。
神乎其技，颇有种降维打击的感觉！
不过陈念枫只是神色郑重，倒也不甚在意，找人他是专业的，大不了使用一次情报。
事情简单就能省则省，但关键时刻陈念枫绝不会吝啬情报次数的消耗！
“我相信刑部不会在审问这个环节犯错，你在这个环节浪费了时间，注定查案慢我一步。”
陈念枫干扰性地说了一句，也不管是否有效。
随后看向虎贲等人，轻笑道：“动手！”
旋即便见得虎贲等十名鹞隼倾巢而出，纷纷在园林的泥土地面跨步、跳跃、跺脚……
武夫体系，肉身力量恐怖，对肉身的把控也最为精细，能够藉此猜测出作案之人的身高与性别。
可惜脚印早已沧海桑田，否则就连体重与职业都能估算个大差不差。
刑部的人并未做这些精细活，只是将脚印当做逃离的方向处理，却是平添了不小的麻烦。
不到三分钟，安基平面色阴沉地看向鹞隼。
显然陈念枫的猜测正确，刑部并未在这个环节出现纰漏。
又过片刻，虎贲前来低声汇报：“作案者身高在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之间，上下身比例0.55，男性……”
陈念枫暗暗记下，找到严辉医馆前来的证人。
安基平并没有阻止，陈念枫也不避讳，直接了当地确认，居然与那王广成高度吻合。
听完之后，又见安基平取出一张淡金色符箓。
微微一搓，化作流光飞舞，被他按到一个脚印上面，不多时居然化成了一道金色的光影。
身高、性别、上下身比例，居然都与调查结果吻合，且更为精确！
便是身形都模拟了出来，这是谍探现在都无法调查的线索！
场内众人无不露出吃惊之色，便是陈念枫早有预料，也发自内心地觉得神乎其技。
“模拟符，有价无市的东西，费了我舅舅好些面子才弄到手。”安基平骄傲地扬扬头。
话毕，便见那金光人动了起来，协调似真人。
其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到脚印所在之处，没破坏丝毫的环境。
落到一众谍探眼中，更是让得他们眼底闪过一抹惊骇之色。
“这比我们模拟出来的要精确不知道多少，该不会栽了吧？”瘦猴紧张道。
陈念枫仿佛没听到，出神地观看。
只恨只能修炼一种体系，否则他恨不能自己现在就跑去苦读圣贤书，考取个功名玩儿气运。
砰！
金光人突然一脚蹬在墙壁之上，翻身跃了出去，也不知其没有改变环境，却如何做到发出声音。
许老爷在内的许家人早已看呆，有家仆甚至跪倒在地高呼神仙显灵。
一众鹞隼亦震惊不已，因为其脚蹬之地并无丝毫的泥土脚印，也没有石灰化圈！
安基平仰起头，傲然当场，淡淡道：“我说过，这事儿我能办。”
“时间过去太久，墙上的痕迹比地面更难保存。”虎贲沉闷解释。
紧接着，他便带着鹞隼们重新复现盗窃者翻墙的过程。
但不管他们反应得如何迅速，在这一次交锋当中，都输得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