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Mission：03-1 试探
“……魔界之门倒塌了？”
背着手站在教团总部门口的克雷多听到了森林深处的异动，抬头望去，发现了让他愕然的事实，不禁脱口发出一声质疑。
“也许是被‘某个人’破坏了。”
一道妖娆的声音从克雷多身后传来，克雷多回头看去，格洛丽亚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他自知失言，皱着眉再度望向森林。
但格洛丽亚可不想放过他：“你刚才说，魔界之门？”
“和你无关。”克雷多冷声回答，以语气告诉对方不许再追问。
格洛丽亚并不吃他这一套。她将手搭在克雷多的肩头，凑近了他的耳朵：“怎么会和我无关呢？”
克雷多侧移一步远离了格洛丽亚，正欲开口呵斥，却被对方的下一句话镇住，愣在了原地。
她说：“明明都把我提供的魔具放进去了。”
“你……”
刚说出一个字，克雷多就反应了过来。他咬紧牙关，憋住了正欲脱口而出的话，不再暴露更多信息，一双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这个麻烦的女人。
面对警惕的克雷多，格洛丽亚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啧。”克雷多别过脸，不再理会她。
“太过死板的男人可不讨女人喜欢呢。”格洛丽亚调笑了一句，见对方没有回应，便换了一个他绝对不会沉默的话题：“你的妹妹如果真的变成恶魔了，你要怎么办？”
克雷多没有任何犹豫，沉声说道：“赐予她安息。”
“明明自己都是一个恶魔？”
“放肆！”克雷多立刻瞪了她一眼，“我等教团骑士，乃是被神选中的‘天使’！”
格洛丽亚笑了，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人忍俊不禁的笑话一般：“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果然无信者就是无信者。”
克雷多嗤笑一声，抬头望向远处的天际线：“只要心怀信仰，我等就不会堕为恶魔。”
“那你的妹妹，是天使还是恶魔呢？”
这个问题克雷多没有回答。他仍然背着手，沉默地看向远方。
“呵呵。”格洛丽亚看出了男人的纠结，轻笑一声道：“好吧，就由你自己的眼睛来判断吧。如果到时候你下不了手……”
克雷多打断了格洛丽亚，断言道：“不会有那种情况的。
“没错……不会有那种情况的。”
格洛丽亚没有再回话，高跟鞋踩在石砖上的声音渐渐远去。在如同松树般直挺挺地立在广场中央的克雷多身前，时间不断流逝。
直到跨越海面的大桥上又有脚步声响起。
克雷多的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盯着脚步传来的方向。片刻后，一头灿烂的金发从圆形广场的后方出现。
“克雷多！”
在克雷多看到尼禄的同时，尼禄也同样看到了他。在打招呼的同时，察觉到义兄身上的气氛很不妙，尼禄的脚步便慢了下来，一点点地靠近着广场。
尼禄逐渐接近，克雷多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直到尼禄在终于踏上广场，在边缘站定，沉默至今的克雷多才黑着脸说出了第一句话。
“为什么穿成这样？”
“……”
尼禄无言以对。翠西送给她的这条长裙按照福尔图娜的传统来看，确实有些太过“不知廉耻”了。甚至于用穿越者的眼光看，穿出去逛街穿都显得有些大胆。尼禄很能理解克雷多为什么生气。
对视了几秒后，尼禄也只能无奈地回答：“之前的衣服坏掉了，现在这件是……是格洛丽亚小姐给我的。”
听到格洛丽亚的名字，克雷多更是气得直咬牙：“……那家伙！”
怎么说呢……此刻的克雷多看上去完全就是个和黄毛怄气的老父亲，有点好笑。
感觉现在气氛还算不错，尼禄又往前走了两步。但她的脚刚刚落地，就又听见克雷多说道：“别动。”
他眉毛微皱，抿了抿唇，眼神复杂地看向尼禄的胸口。随后他移开视线，望着尼禄的眼睛，问道：“你一个人，是怎么穿过森林的？”
尼禄下意识地伸手想捂住胸口的那颗竖眼，却因为克雷多下意识握剑的应激反应而放弃了。又一次沉默之后，她露出微笑，故作轻松地回答：“当然是把路上的恶魔都干掉了。”
“你从哪来的这股力量？”克雷多继续追问，“你……通过归天仪式了吗？”
该怎么回答？
如果在这里说自己通过了归天仪式，也许可以化解克雷多的敌意？但尼禄没办法变身成那种类似天使的形态，只要稍一试探马上就会露馅。
而且，这就相当于变相承认了教团的正确性。尼禄必须……必须让克雷多认清教团的真面目才行。
于是尼禄深吸一口气，同样死死盯住了克雷多的双眼，认真地说道：“有什么区别呢？”
克雷多的双眉彻底锁死，攥着剑柄的手更加用力。
尼禄一字一顿，反问道：“克雷多，难道你真觉得通过了归天仪式的人，就是天——”
“住口！！！”
克雷多暴吼出声，推动着喷出热气的动力剑斩向尼禄。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中，装备上吉尔伽美什的尼禄双臂交叉，格挡住了这一击。
“克雷多！”
看着面前用悲伤的表情望着自己，呼唤着自己名字的义妹，克雷多咬着牙，从口中挤出了残酷的声音。
“你不是我的义妹。”他说，“你是恶魔。”
“所以，别喊我的名字！”
下一秒，撕咬在一起的两人分开。尼禄稍一用力，冲击钢制成的盔甲释放出的冲击力就将克雷多推了出去。他踉跄着连退数步，稳住身形后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克雷多，你——”尼禄喊着克雷多的名字，有点担心他的精神状态。
但克雷多只是如此回应：“别想再迷惑我了，恶魔。”
他站直身体，周身绽放出灿烂的金色光芒：“我，可是天使。”
光芒中，一个手持金色长剑，身披羽翼，头顶两只构成圆环的犄角，身后拖着一条长尾的白色骑士出现在尼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