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癫狂

遂并没有详细地说王朝是如何覆灭的。

陈觉也并没有问。

其他神明因为被长期囚禁在一隅之地而感到愤怒不满，那么眼前的遂呢？

他是最初的神明，是在世时间最长的。

他经历的忍受的也要比其他神明更多。

王朝的覆灭有没有他一份？亦或者他就是神明们复仇的主导者？

陈觉也不确定。

虽然接触下来陈觉并未在对方身上感受到怨怼，但陈觉也不会因此放松警惕。

空旷的大殿内，遂的表情莫名，只是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他才似如梦初醒般，回头看向了陈觉，歉意地笑了笑，说道：“上了年纪，就容易感慨过往。”

陈觉摇了摇头，示意他并不在意。

遂继续开口道：“王朝覆灭后，神明一方也遭到了很严重的损失。”

“当时时局动荡不休，有人想光复薪火，再立新朝，也有人想借着神明的力量开启地上神国。”

“不过那些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遂突然轻笑了几下，道：“我当时已经被囚禁在了眼下的这处祠堂中，而外界的香火神庙皆被隔断。”

“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遂的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笑，继续道：“就这样，我一直从当时沉睡到现在。”

“我也记不清过去了多久了，我只知道我一睁眼就只能看见这座冰冷的大殿。”

“我只能靠沉睡来抵抗时间的侵蚀。”

“你能理解那种孤独困苦么？”

遂的笑越发张狂起来，嘴角咧到了脸庞两侧。

“永远！永远都是这块天花板！”

“我睁开双眼，连白天黑夜都无法分辨。”

“我可是神啊！”

“我是遂王亲手造的神啊！”

遂的神情癫狂，语速加快。

“我是世间第一尊神明！我守护了王朝几百年！”

遂的脸猛地一下偏过，猩红的眼睛看着陈觉，口中喃喃道：“我只不过是想去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这有错吗？”

陈觉只觉得身体僵住，扑面而来的煞气让他心脏都不由得漏掉一拍。

“我守护数百年的子民，亲手把我关到了这座狗笼子里。”

遂的喉咙中开始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似是抽泣。

“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想去外面看看这世界啊......”

遂的抽泣声越来越大，他的肩膀都开始不断的耸动，整个人似乎在愧疚，自责。

陈觉的心却跳的越来越快了，耳边的呜咽声慢慢的不断变化。

呜呜呜......

呜呜嗯......

遂的哭声越来越大，整个人颤抖的幅度不断加码。

大殿内不断回荡着遂的哭泣，如怨如诉。

陈觉看着眼前悲痛的人影，却不敢出声安慰，反而不断后退。

呜呜呜......

遂的抽泣已经到了一种极其剧烈的程度，仿若舞台上的戏子，这夸张的不是悲伤了。

而是一种极为夸张的作秀。

随着陈觉的后退，遂的哭嚎声越来越大，陈觉只觉得耳膜似是被针刺般，剧痛无比。

而遂似乎也发现了陈觉悄悄后退，他耸动的肩膀陡然一滞，原本捂在脸上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下去。

陈觉看向遂的面孔。

他的脸上哪有半分泪痕？

正带着癫狂诡异的笑看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