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假如给我60.83天光明
无刷电机好做，定子市场上有，铜线定做就轻松拿到了，至于发电效率和其他乱七八糟的问题那和李鸣没一点儿关系。
他发明的是电，把产品卖出去之后无论后人怎么改进发电装置都得给他交专利费，李鸣相信侯爵大人和法师协会会把这个专利费保护的非常完美。
难点是钨丝灯泡。
抄袭钨丝灯的创意并不需要多少脑子，但工程实现需要劳动，也就是精力和时间。
所以他把这事情交给维姬去做了。
她现在不去法师塔，每天都旷课，在房间里帮李鸣试材料熔点和电子发射性。
电力来自李鸣手搓的发电机，他又削了几个面具，木工水平增长，便做了个自行车模样的发电机交给里特尔的女儿踩。
这件事所有浪费时间的部分李鸣都合理的分配给了别人，实现了任务的最优配置，那么他自己呢？
他其实在城东靠近法师区的位置。
那两个来检测维姬资质的法师学徒给李鸣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在来梅德罗斯堡垒的雨幕中，他时常会期待梅德罗斯堡垒法师的睿智风光。
这个美好幻想一直维持到了李鸣真正见到维姬的“魔法老师”的时候。
那个老头甚至认为这个世界是方的。
梅德罗斯堡垒城东是法师聚集地，有法术书卖。
聪明的法师针对理论性书籍提供了试读和借阅服务，亮出法师纹章就能试读。
李鸣只需要看一本书的目录就能判断这本书在整个魔法系统内的水平和深度，靠这个办法，借阅到自己所需的书籍时他只花了一个金币的钱。
这些乱七八糟的理论性魔法书大多数是郁郁不得志落魄施法者写的胡言乱语，但只要肯坚持屎里淘金，也能找到好东西。
有一本书提供了一种计量魔力效率的方法。
李鸣意识到它实际上还能反应法师体内魔力总量的变化。
通过计算魔力密度和瞬时流量的综合比值可以粗略预估个体的魔力储量极限，相关配套魔力图形已经写在书里，李鸣只需要按部就班复制粘贴就行。
构建完的魔力图形是两个不生成任何有意义元素，只能用来消耗和测试的魔力图形。
李鸣体内并没有多少纯粹的基本魔力，他的基础是“绿火”，魔力是通过火球术的配套魔力图形从绿火转换过去的，在他体内，绿火最多。这元素其实有个高大上的名字叫以太。
其次是为火球术储备的火元素。然后才是驳杂不清的基本魔力。
他有这两种元素是因为他只会这两种魔法。
火球术和亡灵苏生。
虽然严格来说，另一个名为“亡灵苏生”的魔法，李鸣从来都没有施展过。
不构建相关的魔力构件式就不会有相关的元素，没有相关的元素就不可能施展法术，然而李鸣在学习“亡灵苏生”这个法术之前，绿火就已经在他的体内存在了。那么这些元素是从哪儿来的呢？
这不是很复杂的谜题，李鸣知道答案，但他确实为这个问题困扰了足够久。
绿火来自安赫洛亡灵法师，那个李鸣真正的施法者。
他一直怀疑绿火就是支持自己活动的能量源，但穿越到现在都没有证据。
他每天晚上都会想自己断电关机了会不会魂飞魄散，但他却不知道增长魔力的办法，更不知道自己的动力源是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用1金币搞到这两个魔力图形的时候。
第一次测试，李鸣体内的绿火总量约为74%。
他在店铺内又看了两个小时的书，期间不停还原绿火到基本元素然后扔魔力构件式里消耗，这时再测试，绿火总量就变成了约73%。
他愣在原地发了几个小时的呆，什么都不做，再检测。
火元素4%，抛开自然散失消耗为零。
绿火73.64%，消耗0.4%左右，按每天啥都不做，耗能1.2%来算，他只能活60.83天。
……
在书店中坐了一整天的李鸣离开店铺时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太阳都快下山了。
街道上的水洼反射着夕阳的光，微凉的微风吹在他的长袍上，纤细的骨臂和股骨在风中分担着他整个身体的重量，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倒。
如果只能活60.83天，许多计划就必须得提前。
比如李鸣推测自己重建肉体起码是几十上百年后的事，他对自己有信心，他知道自己一定能找到那样的一个魔法，在数百年后能重建他的肉体。
现在时间不够了，他便准备试着给自己做一个虚假的肌肉层，增强伪装和防护效果，也算是李鸣给自己做的殡葬美容服务……
这当然不是死前夙愿。
其实是不是死前夙愿李鸣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也许是被自己60多天的寿命吓到了，李鸣少有的恢复了一点同理心，去面包店里给维姬和里特尔的女儿买了点奶油面包当做零食，就当做给她们的工资。
他用那块布包着一大堆东西，不安的对着夕阳悄悄摸着自己右臂桡骨上那些仍然没有长好的裂痕。
仿佛是命运，就在他从自己右臂桡骨上的裂纹扣下来一片骨头碎屑的刹那，他感到一双沉重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头顶。
李鸣转过头，与一双熟悉的目光四目相对。
“咚！”
石块落地的声响就像雷声，刚从法师塔逃出来的李鸣和受惊的小鹿一般无二，他在雷霆中杀了人。
那个人有一个年轻的同伴，他要求李鸣向领主承诺不追究他和老卫兵的责任，并给老卫兵家里人一份新工钱的合约……
这件事李鸣并不是忘了，而是当时他根本没有和那个领主谈这件事的余裕。
直到现在他才勉强感受到了一点儿自由的感觉，能做一点儿自己想做的事。这千真万确！他才拿到启动资金三天的时间！他以为自己获得了自由。
这是他的借口，他知道，自己不算好人。
他怕死，被转化成亡灵的感觉很痛，李鸣再也不想死一次了。
“喂！那边的在干什么？——操！全碎了？你知道我们的料是算好了的吗？！蠢猪！劣等蠢猪！”
“你他妈在看什么！”
街道上，那穿着黑袍的人已经藏在人群中远去。
……
回家后他对着维姬做了实验，测算了她体内的魔力消耗。
非常有趣的是，她不止会消耗魔力，还会恢复魔力。
吃饭能恢复魔力，运动后魔力恢复速度有略微提升，睡一会儿魔力会以非常快的速度恢复。
但是把她叫醒魔力恢复速度又会下降，叫醒三次之后魔力恢复接近于零，叫醒六次后魔力不再恢复而是开始平白无故消耗。
有趣。
这个世界的9月份，李鸣找到了第一份性能优异的灯丝材料，熔断时间达到平均420个小时。
也就是说这个灯泡一天到晚一直开着能亮整整半个月那么久。
到这种性能就没有必要再优化产品了，灯泡的寿命比李鸣自己的寿命都完美。
一个月换一次，后续版本加入合金缓慢提升使用寿命，分几百个版本卖，起码能维持产业几十年。
维姬很是开心，她因为找到了合格的灯丝第一次笑了。
李鸣也很开心。
要是他能活的像自己的产业一样久的话就更开心了。
李鸣放任她继续寻找合格的灯丝，自己到处游荡寻找给自己充电的办法。
等他注意到的时候维姬开始叫里特尔的女儿姐姐。
里特尔觉得已经可以把产品拿到侯爵那边去拿后续的合约，李鸣却转了性子似的说不用着急。
十月份，天气逐渐转冷，李鸣体内的魔力储量跌破50%。
他试过很多魔法材料，那些被吹得天花烂坠的炼金术秘方的确能干涉他体内的魔力循环，却没办法补充他的魔力消耗。
他缺乏肉体。
研究到这个地步，李鸣是彻底没辙了。
他知道那种和自己身体对接的充能技术一定存在，而且一定能被自己发明出来，问题是研究到这个地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命运给他的时间只剩27天。
早说了，命运女神不站他这边。
他就像一块充不了电的干电池，从一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