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开个玩笑
十二岁靠自己的天赋自己领悟亡灵魔法。
召唤出前所未有的亡灵贵族。
不识字，甚至看不懂魔力图形。
这意味着什么，巴塔洛领主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他虽然对魔法一窍不通，但通过多方验证也能知道，维姬日后的成就必定不会止步于法师学徒！
她的天赋很有可能能让她成为开宗立派的人物。
当初把文件报上到法师协会的时候连着被拒绝了两次就让巴塔洛很不爽了，他还得上梅德罗斯堡垒那边去求人，好不容易来人了结果只派发两个连正规法师都不算的法师学徒。
一个个还屌的要命，让他们去二楼会客厅议事不去，非得在一楼，说快点弄完。嫌弃这嫌弃那，妈的！
“两位法师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埃伊娜夫人微笑道。
那站在后面戴假发的年轻人准备收拾东西走人了。
维姬不知所措，李鸣正在观察情况，还好大厅一楼的骑士拦住了那个冲动的法师。
他回过头，皱眉道：
“靠正式法师伪造施法经历有多严重你们不知道？我们肯来已经很给面子了，早就说过了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
“亡灵生物中的贵族？你们在开玩笑吗？一个真正的施法者做事还要看法术傀儡的脸色？”
维姬低下头，埃伊娜夫人皱眉看向维姬的方向，已有了怀疑。
李鸣站起身来，想要阻拦，他深知这种情况不能陷入自证陷阱，维姬有没有施法能力试一下就知道了，说什么废话。
“不，法师大人……”
但李鸣还没说完，话就被在桌前收拾东西的法师学徒打断了。
他毫不掩饰的用一种嫌弃的目光把李鸣上下打量了一遍，紧接着眼中亮起一抹精光，李鸣凝聚在喉部的，用来说话的法术结构遭受冲击，他的声音立马像是失真一般变得抽象起来，并迅速停止了运行。
“闭嘴。”
李鸣用更稳定的魔力强行重写法术结构，已有些不快：
“为什么？”
那法术协会的年轻人为之一愣，脸色胀红起来，他很可能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种委屈，一下子破防了。
他不是对着李鸣一个人说的，准确的说他根本没把李鸣当做值得交谈的对象。
他环视一圈，寻找着某个隐藏在大厅里的人但没找到，最后干脆对大厅中的每个人说道：
“为什么？！八成的亡灵傀儡都是奴隶转换的，剩下的两成全是重罪犯！”
他然后看向李鸣，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我们不管这个鬼东西的施法者是从哪儿来的，但他既然用亡灵生物装神弄鬼，就是没把我们本地法师放在眼里！”
“滚开！这破东西没资格和我们说话！”
维姬已经愣在当场完全没了反应。
李鸣不喜欢他的语气，但现在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他抓住他的手，道：
“你说这些废话有屁用？检测设备呢？既然带来了检测设备就说明你们没能力一眼辨认她是不是施法者！
我是不是维姬的法术傀儡我自己清楚，但我可以肯定你绝对不清楚！她有施法能力！”
“放开我！”
李鸣当然不可能放，让他们走了就全完了！
法师学徒扒拉李鸣骨臂的右手忽然有大量魔力聚集。
强烈的干涉效应已经影响到李鸣右手臂的操控性，他没有念咒，也没有施法过程。
这是李鸣穿越过来第一次见到土著施法的样子。
他的法术接近瞬发，那不是繁琐而冗长的魔法术演出，而是一个高度集成的法术动作。
掌心的法术元素迅速分型，规模膨胀，然后形成微风。
李鸣侧头躲开，一束强烈的风柱擦过他的脸颊，左耳的听力受到干扰而暂时失灵。
和上一次差点被卫兵砍死相同又全然不同，李鸣再次感受到了本能的生死危机，只不过这一次不来自物理结构的损伤，而针对他活着的本质！
这家伙就没把他当人，他想拆了他！
李鸣抓住法师学徒的骨掌中瞬间升温，膨胀的等离子体将法师学徒弹开，他拍打着自己右臂，惊恐的看着李鸣掌中的白色火球。
李鸣阴沉的颅骨在火球强烈的光照下简化到只有黑白两色，大厅里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那极为愤怒的热量，纷纷不由自主的被那个身影吸引。
他左手不知何时拿着一把匕首，右手举着那个鸡蛋大小的白色火球，头颅高扬，以便让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充满房间里的每一个空隙：
“我说了，试一次。”
说完，李鸣减小音量，似乎冷静了不少。
他低下头来，但口中的话更恐怖了：
“不然我就把你们全弄死！”
……
现在，所有人都能冷静下来，好好坐好，好好谈谈了。
两个法师学徒恭恭敬敬的回到了桌子前，开始按照程序进行资质检测。
李鸣站在他们身后，维姬对面的位置走来走去，提着匕首像个死神。
检测资质的工具是一块光滑的咖啡色石板，圆形，手掌大小，背部阴刻复杂纹理，正面什么都没有。
法术协会的年轻人把石板放在架子上支棱起来，在石板正下方放上一个透明的玻璃瓶。
瓶中有水，但不多。
那个戴着金色假发的年轻人则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小的药瓶，他将药瓶里的水滴在石板正面，慢慢使液面完全将正面覆盖。
滴水的过程很漫长，他们做着做着忽然说：
“抱歉，之前我们不知道你能施法……”
大厅里寂静无声，只有窗口阳光中的尘糜和法师学徒往石板上滴的水在动。
李鸣问：
“为什么？”
很久后，法术协会的法师学徒才说：
“亡灵生物不可能施法。”
“把手放在石板正中央，输出魔力。”
这是对维姬说的，她把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咽下一口唾沫，生怕影响了检测结果。
她的手很小，纤细粗糙，只占石板的三分之二，但就算是这样，那石板正面的水也应该被挤压出来，从石板边缘溢流而下。
然而没有，石板上的水纷纷被挤压到了石板边缘，像是某种粘稠的脂肪一般吊在那里摇摇晃晃。
“准备魔力干涉。”
那法术协会的学徒擦了擦脸上的汗，偷看了李鸣一眼，回应同伴：
“嗯。”
金发学徒将自己体内的魔力注入到手中的小水瓶里。
一滴闪着光的水珠艰难的从瓶口滚了出来，滴在维姬手背上。
她手背受凉，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紧接着，石板背面便发出了明亮的荧光。
之前吊在石板边缘的水开始突破液面张力，粘着石板背部的纹理汇聚到石板背面中央。
无数水滴汇聚成一滴，增大到指甲盖大小后从石板上挣脱了出来，笔直的坠入了下面的玻璃瓶里。
“叮～”
法术协会的人眯起眼睛凑到玻璃瓶上。
他负责说，法师协会的负责写：
“三密尔，回波三层。”
“你叫什么名字？”
维姬还没反应过来。
埃伊娜夫人疯狂给她使眼色。
她看了看李鸣。
李鸣在两个法师学徒后面点了点头。
维姬声音颤抖：
“菲丽·巴塔洛。”
大厅里没人说话，骑士们压抑着呼吸声，维姬忍不住问：
“我通过了吗？”
法师学徒想要摇头否认，他回头看了眼李鸣又点了点头。
“你的资质很不错，比我们要好得多，但我们必须看到你施法……不过亡灵魔法比较特殊。现存的资料不多，似乎……”
“只要施法者提供魔力，亡灵傀儡就能一直存在，而这位‘亡灵贵族’，就是你的施法结果是吗？”
维姬点了点头。
“我们从来没听过亡灵生物能够施法，这个法术的原理规定亡灵只是素材的肉体重建，施法能力在重建之后被施法者的魔力破坏，而大脑则被简化到……奴隶和重罪犯不太可能像你的……‘亡灵贵族’……一样……我们听说你是‘召唤’出来的？”
维姬又点了点头。
“这个能详细描述吗……”
“我……我也不清楚……”
法师学徒没必要对维姬解释亡灵苏生的法术原理，她根本听不懂。
他们是对李鸣说的。
将维姬的信息登记完成后，他们便带着维姬的魔力样本逃似的走了。
大厅里安静极了，将魔法协会的人送出去后巴塔洛领主关上房门，大笑着来到维姬身前，他抱起她像是对他的亲生子女一样：
“祝贺我们的小法师！今晚上大家都有庆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