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运奴船
奴隶之城的西边是黑海，城中的奴隶贸易有大半是靠海运展开的，因此港口十分繁荣，是奴隶之城的命脉之一。
这一天，一艘黑漆漆的大船从远处的海面上驶来，船身大概二十米长，港口的人们一看就知道这是运奴船，大多数人都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船刚靠岸，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礼帽的中年胖男人就急切地踩着跳板来到岸边，挥舞着胖胖的双手，高兴地欢呼起来。
对于这种奴隶商人而言，最主要的风险就是运输过程中的天灾人祸，当成功到达奴隶之城以后，几乎就可以宣布胜利了。
按照之前的流程，赛里斯的手下会检查商人带来的奴隶，烙上奴印以后再任由这些商人寻找买家，并且从交易中抽取高昂的税金。
这次似乎也不例外，胖商人没等几分钟，就看见了一个熟人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你是叫汤姆是吧。”来人是个比奴隶商人年轻不少的瘦削男人，他穿着奴隶之城的制服，神情很是冷淡。
“是克拉德啊，好久不见。”胖商人哈哈笑了两声，走上前拍了拍克拉德的肩膀，姿态甚至有些高傲。
“你的上司达特阁下呢？我这次给他带了塞洛公国的美酒，他可是最喜欢了。”
克拉德皱着眉头看着商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没有回答商人的询问，反而不满地咳了一声。
伴随着这声咳嗽，克拉德身后立刻站出来一个穿着盔甲的高大侍卫，狠狠地把奴隶商人汤姆推开。
商人踉跄了几步，不等他发作，克拉德的声音已经传到了他的耳朵：“达特税务官的父亲老达特管家犯了重罪，已经被处以死刑。”
“达特税务官一家也已经被剥夺了全部职务，斩首示众。”
商人的脸刷的一下变白了，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到了些许不妙。
该死，原来的生意伙伴倒台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那杰克副管家呢？还有洛里税务官……”
“要么死了，要么被驱逐出城了。”克拉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现在，我才是港口的税务官。”
“是是是。”汤姆作为刀口舔血的奴隶商人，手段和胆魄都很是不差，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用极快的速度塞进了克拉德手里，陪着笑脸说道：“那以后还要请税务官大人多多关照了。”
然而汤姆的心中在滴血，这一袋子可满满的都是金币，足足有五十枚，对他来说也是大出血。
但这钱不出还不行，他的“生意伙伴”都倒台了，反而是克拉德这个不起眼的小记录员青云直上，成了港口的主管之一。
人换了，但有的东西是不变的，比如说：打点关系需要金钱。
克拉德收下钱，神色明显缓和了下来，他打开钱袋看了一眼，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对了，我们这儿有一些变化，城主大人颁布了新的法令，你还不知道吧。”
汤姆隐隐感觉有些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是什么法令？”
克拉德悠悠地说：“总的来说，就是你的奴隶由我们城主大人统一收购，不准私下贩卖，懂了吗？”
“这怎么行!”汤姆急了，脸色难看的很。统一收购？用屁股想也知道那位城主会开多低的价格，绝对会狠狠宰一刀。
“不同意就请回吧。”克拉德不为所动，“把你的船开走就行，还节省了我的时间。”
汤姆咬牙站在那里，面对周围一圈讥讽的目光，他差一点就真的想把船开走了，但脚就像在地上扎根一样，怎么也移动不了。
奴隶买卖在大陆上普遍受到严格管制，很多类似精灵之森的势力更是不承认奴隶制度，把船开走很容易，但船上的补给几乎不可能到达千里之外的下一个奴隶自由贸易点。
而且奴隶们的身体也受不了了，他们挤在狭小的船舱里，吃着猪食都不如的东西，现在已经很虚弱了，如果再进行长途航海，绝大多数奴隶都会撑不住的。
汤姆的胖脸阴晴不定了好久，最终还是颓然下来。
无论是金钱的损失，还是得罪赛里斯的后果，都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很多年前，赛里斯也是汤姆的同行，仅仅是一名奴隶商人而已，但他的手最黑，心最狠，实力也最强大，光黑吃黑的事情就不知道干过多少次，直到所有其他奴隶商人都不敢跟他争夺生意。
虽然赛里斯这些年有些金盆洗手的意味，已经不再参与具体的奴隶贸易事务，但那种恐惧依旧深深刻印在汤姆的心里。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克拉德淡淡地说道。
他对着左右的随从说道：“上船，帮我们的朋友清点一下奴隶的人数和价值。”
人高马大的随从们应和一声，就从汤姆身边走上了船，汤姆不敢阻拦，只能目送他们蛮横地掠夺自己的财产。
片刻后，汤姆的运奴船上响起一片斥责、怒骂、哀嚎的声音，那是克拉德的随从们在教训汤姆的手下。
克拉德对于这些声音充耳不闻，他取出一张纸，递给了胖商人：“这是城主大人定下的奴隶收购价，给你看看吧。”
汗流浃背的胖商人紧张地接过纸，瞪大眼睛地看了起来，片刻之后才松了口气：“赛里斯大人果然明察秋毫。”
克拉德嗤笑一声：“那还用说，这个价格虽然比你们自己卖奴隶低不少，但还是给你们留了很多赚头吧。”
奴隶贸易本来就是一本万利的暴利产业，胖商人汤姆跑一趟船，利润几乎在十倍以上，现在赛里斯虽然夺走了不少，但所幸他没有把事情做绝，还是留了不少利润空间。
汤姆总算冷静了下来，开始乖乖配合克拉德清点奴隶。
奴隶按照年龄，技能，长相，实力的不同，价格有很大的差别。当然，那些年老体衰的老人以及特别小的小孩连被卖的资格都没有，运奴船上大部分都是青壮年，男的女的都有。
这些即将被打上奴印的人，有一部分是战争中的俘虏和难民，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或主动或被动地成为奴隶。
但也有一部分人是被万恶的捕奴队抓捕的平民，他们遭到了这种飞来横祸却毫无办法。
甚至，还有一些身份更加特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