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嚼不嚼得烂？
“……贫道还有事，就不劳烦道友费心了。”
百损道人一把提起李道成，纵身就走。百损道人内功精湛，轻功自然也很不错。
随意一个跨步，就是十来米。随意一个纵身，就是三四丈，上坡下坎就跟玩似的。不过十几息功夫，就跑过了两三里。
李道成被拎起在空中，只感觉得两边的山景树影如同幻影般不断向后退散。
心中不由震惊不已，看这架势，这至少也得有个百八十码的，大概和自己当初年少轻狂之时飙摩托的速度差不多。
若非亲身经历，怎么也不会相信，这是人类肉身所能达到的速度，百损道人功力之深厚，轻功之精湛，由此可见一斑。
而这么牛逼的百损道人，却被暗处的张三丰一句话吓得落荒而逃。
由此可知，原著里描绘张三丰青壮时代，那短短一句“扫荡群邪，威震武林一甲子”的真实份量了。
实际上，李道成却是想得有些差了。百损道人武功纵然不如张三丰，却也是张三丰之下最顶级的那批，非要比较，大概就是中神通和其他四绝的差距。
所谓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正展开身法，极速飞纵的百损道人，似乎会读心术一般，见李道成一脸震撼的样子，只是略一琢磨，就洞悉了这小子的想法。
不由嘿然一笑：“你这竖子，是不是见为师听到张三丰说话就跑，心生悔意，觉得为师不够威风？”
说话间，便已飞纵十余丈，但话音却丝豪不受风速阻力影响，仍旧清晰无比的响在李道成耳边，显然，百损道人又露出了一手凝气成线的深厚内功修为手段。
“木……”，这老道既然如此敏锐，李道成一惊，连忙否认，却是忘了，自家可没有百损道人的功力。否认之言，被风一灌，就语不成调，变成了意味难明的哇哇之声。
百损道人却听懂了，嘿嘿笑道：“为师虽不敢说能稳胜过那张老道，却也不过差了半筹而已，又岂会望风而逃？不过是为了你这竖子，懒得和张老道掰扯罢了。”
话说百损身为一代邪派宗师，仅次于张三丰的绝代高手，性格喜怒无常，一言不合就杀人出气的事情，也是寻常。
几时有个这般好脾气？
用中二点的话说，我百损行事，何需向人解释？
他为何对李道成这般好脾气的解释呢？
说白了，还是看重李道成的资质，想让他传承衣钵。这本质上就和后世大学招生老师争抢高考状元、奥数冠军是一个道理。
他先前就亲自鉴定李道成为真.转世灵童，这是其一。
其二若是寻常孩童，被人拎手里风驰电挚，早就吓得魂不守舍、哇哇大叫了。李道成却能够处之泰然，似乎早已对这样的高速奔行司空见惯。
这无不说明此子胆魄过人，佐证了转世仙童的身份。所以百损道人更加高看了李道成一眼，才对他如此和善。
百损满意的看了看李道成，再想想另外两个徒弟，（也就是后来的鹤笔翁和鹿仗客），原先看来，还算资质尚可，但和此子比起来，那就是天壤之别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一老一少正说话间，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个调侃的声音。
“百损道友，行程为何如此匆忙呢，你怕什么，老道我又不会吃人？”
百损一惊，李道成一喜，俱回头一看，却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像个大风筝似的，正不紧不慢的跟在二十丈之外。
显然，张三丰本丰到了，距离有点远，李道成没看清张三丰的面容，根据身材体形来看，这版张三丰，更像电影版倚天屠龙记之魔教教主，洪金宝演的那个。
李道成还有空瞎想，百损道人却是暗中心惊，看张老道的姿态，显然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不想几年不见，这老道却是老而弥坚，功力越发醇厚了。
心惊之余，思及方才内定的乖徒儿有质疑自己怕张三丰的意思。不由得又起了几分好胜之心，好显个威灵，证明自己没有这竖子想的那么挫。
百损道人一念至此，便回道：“张道友真是热情啊，还来个十里相送，既然道友一番好意，贫道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暗自运起一身玄功，火力全开，速度又陡然激增五成，如同一根离弦的利箭一般，几息之间，就奔出里许。
丫的，摩托变快车了，这一提速，李道成被扑面而来的劲风吹得脸疼，连忙伸手捂住口鼻。
“几年不见，百损道友一身功力愈发精醇了。”，张三丰夸了一句后，也运起玄功，眨眼间就跟了上来。
两人这一比，就跑出了几十里，期间，百损道人一连换了好几种轻功身法，不断改变方向。但无论怎么变，张三丰都始终不紧不慢的跟在二十丈外之后。
百损道人心知今日断难甩开张三丰了，也不再做无用之功，率先在一片平地上停下身来，随即张三丰那胖乎乎的身形，也落在了百损三丈开外。
“怎么，不跑了。老道我才刚热身呢？”
李道成这回看清楚了，这版张三丰果然有七八分神似洪金宝版，从言谈举止来看，就连这性格，也有几分相似。
百损放下李道成，冲张三丰一拱手道：“贫道此行本准备来武当和道友切磋一二，你门人却说你不在。返回之时，见此子资质尚可，便起念收为徒儿，以传承我一身衣钵。还请张道友给我一个薄面。”
“你咋想的，你到我武当山脚下来掳人，还要我给你面子？”
张三丰看了两只眼睛嘀咕咕乱转，瞄向自己和百损的李道成一眼后，冲百损冷声回道：“今天我给了你面子，传出去之后，江湖朋友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怕了你呢，那老道我的面子又往那里搁呢？”
收徒也好，掳人也好，人都是武当山脚下的，而武当山方圆百里呢，都是武当的势力范围。
说白了，李道成是张三丰罩的。
百损道人心知肚明，这事真要算起来，确实是自己理亏，关键，自己特么还打不过人家。
笑道：“张道友，要不这样，今天你给个面子，算我欠你个人情。”
“呐，你早这样说不就好了么，老道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子，不然传出去别人说我忒霸道。这样，你问这小娃娃，是愿拜你为师，还是拜我？让他自己选。”
张三丰有绝对自信，只要是个智商基本正常的，在自己和百损之间，一定会选自己。
话说这无论是什么东西啊，得有人争抢，他才算珍贵。李道成搞的那些事情，其实早传到了张三丰的耳中，只是他一直没有拿定主意，要不要亲自收李道成为徒。
毕竟，张三丰的辈分实在是太高了，武当如今都有四代弟子了。如果自己下场收一个小娃娃为亲传弟子，那按辈分算，三代弟子得叫这小娃娃师叔，四代弟子得他师叔祖，难免会让小辈们感到尴尬。
反正，人就在自家山脚下，又不会跑，早晚都是武当的盘中菜，不如索性多考察一段时间，以决定是亲自收，还是让弟子们收。
张三丰准备观望一段时间，却不想天才在哪里都是放光的，一个不注意，就有过江龙来碗里抢食。所以，才有他跟上来这一系列之事。
身为一代宗师，当今武林辈分最高，武功最厉害的超级大佬，张三丰自然有一代宗师的气度和矜持。
会追上来，固然有惜才之念，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武当方圆是俺老张罩的，不问自取是坏俺老张的规矩。
所以，张三丰即便心里再认可，却也不会眼巴巴的非要收徒不可，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李道成，让他自己决定。
李道成有点小懵逼，“啊，让我自己决定？”
“对！”，张三丰和百损同时回答道，一起看了过来。
被天下第一和大概率的天下第二，目光炯炯的看着，李道成鸭梨有点大啊。
莫名起妙有一种，北大校长和华清校长一起上门来抢自己到他们学校一般的感觉。
李道成脑子快速运转着，分析利弊。
第一，自己现在隔百损道人近，隔张三丰远。不能轻易得罪百损，不然，对方恼羞成怒之下，打上自己一记玄冥神掌，那就糟糕了。
玄冥一系可是有打小孩子的前科的。自己外挂在手，开启在即，即将走上人生巅峰，若是被人一掌打伤打死，那可就太冤枉了。
所以不能拿自己的小命来赌百损的人品，这个险绝对不能冒。
第二，所谓正邪不两立，这版张三丰的性格相貌都偏向洪金宝版，乃是性情中人。选了百损，大概率就和张三丰绝缘了。
而仙武双修，明显更适合自己的系统。
想到这里，灵机一动，“要不，把你们的衣钵都交给我吧？这样，就两全其美了，我也不会左右为难。”
张三丰哈哈一笑，“小娃娃，倒是脸厚，这点我很欣赏。”
百损道人眉头一皱，“竖子，武学之道，唯精未纯，贪多嚼不烂。”
李道成也放开了，不装了，直接回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嚼不嚼得烂呢？”
“好，我就试试你嚼不嚼得烂？”
百损也有些上头了，看了一眼张三丰，“张道友不介意我先试试吧？”
张三丰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你随意，老道也很好奇。”
百损上前一步，伸手抵在李道成丹道，输出一股真气，口中念道：“意守丹田，百日气满，气满则逆上黄庭，温养一年，气壮如溪，再下丹田，过尾闾，逆上督脉，自成周天。”
李道成只觉一股冰凉的气流冲入丹田，缓缓旋转起来，就像那啥，大冬天的突然被冲了一桶冰水的感觉，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
同时，识海中“叮”一下：检测到宿主被传功，触发隐藏功能，是否认定百损为传功老爷爷，开启系统？
系统大爷真是太给力了！
李道成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暗中问道：认定传功老爷爷来开启系统，不影响阵营么？
叮！根据系统规则，不论原因，凡是自愿给宿主传功的，一律自动认定为传功老爷爷，不影响阵营。是否开启？
意思就是免费的呗，那还犹豫什么呢？
李道成断然喝道——开启。
叮！系统正式启动，获得老爷爷传功，宿主好运加一。
叮，宿主开启系统，获得新手大礼包，天赋：举一反三。（注：举一反三，练一天等于别人练三天。）
随即，自识海种传来一股玄之又玄的莫名气息，降到丹田，顿时就带动百损道人输入的那丝阴寒真气快速旋转起来。
旋转之中，一身六阴脉之气自汇集到气旋之中，不断壮大那一丝阴寒真气。
李道成自动沉侵其中，很快就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定境之中。
他是入定了，却把百损道人搞得差点抑郁了。
话说百损道人苦修玄冥真气一甲子，感知何等敏锐，对玄冥真气的了解和掌控，绝不在各位爱钻研岛国文艺的读者义父们，对大桥和河北老师的了解程度之下。
顿时就察觉到了李道成体内的气机变化，心中不由大为震撼。
记得自己初练之时，好像是练了四天还是五天，才有这程度。而那两个不成器的徒弟呢，练了十天。
真不愧是在世仙童，修炼速度是自己的五倍，是那两个劣徒的十倍。
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资啊？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李道成如果精修玄冥神功的话，那么只要十几年、最多二十年，就可以大成，最终把这门神功，推到就连自己这创派人也未曾达到的高度。
当然，自己并非是能力不够，而是时间不够，寿命不足以把玄冥神功推到理论上的最高境界。
而李道成却可以，那就意味着自己这开山祖师，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在百年之后，可以名传千古，达到像张三丰那样名门祖师的高度。
一时间，百损道人心中真是复杂难明，既有点嫉妒李道成的天资，也很欣慰李道成能把自家绝学带到至高境界。
纵是他这样不好财色的邪派高手，也堪不破身后名。
见百损道人脸色复杂的看着李道成，张三丰就呵呵一笑：“怎么，看你这又爱又恨，受到了打击的样子。莫非，这小子真是百年一遇的天纵之才不成？”
“是啊，受到打击了。”
百损道人收回手掌，仰天一叹：“罢了，只要他肯承认这师徒之名，愿意把我这一身绝学传承下去，发扬光大就行了，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哦，你百损虽然比不上老道我，却也算得上是一代高手，平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你懂的，这等天才，我一个人教他，那是耽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