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迷惘
回到自己家的王澈，将包裹里面的量人蛇的肉放置到了灵台之上。
滴答..
量人蛇的血肉霎时间化作了一道浓浆，流入了皮卷之中。
一时间，妖异的红光再一次充沛在这个房间里面。
透过灵台，宛如神佛再现。
【赏】
皮卷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字。
红光没入王澈的身体。
他可以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内部正发生惊人的变化，这变化跟他吃下那颗大枣是决然不同的感觉。
身体各处不断传来蚂蚁啃咬的感觉，就好像是撕裂了又重新结合在一起。
“呃...”
一股困意涌上心头。
王澈摇晃着身子，想要回到自己的床上。
但...
咚——
一声巨响，他倒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皮卷发出那道红光后，就再无任何变化，这屋子里面静悄悄的。
....
次日。
从地面上醒来的王澈，神清气爽。
“下次争取能睡到床上！！”
感知了一下自己身体的变化。
王澈当即决定了自己日后要走的道路。
什么都比不上一个好身体！！
当然说是这么说，主要是这皮卷，好像天克诡道的玩意，如果他真的选择走诡道，怕不是连自己都得沦为那一个血淋淋的赏字。
来到衙门。
许主簿来到门内，就看到了王澈的精神头，一双淡漠的眼睛在王澈跟老李头之间浅浅打转。
“你决定好了？”
虽然有些遗憾这小子没有选走自己跟他爹的这条路。
但依旧为王澈感到高兴。
或许...
这就是王澈他爹要把王澈带回来的原因？！
他本就不适合诡道这条路...
“决定了，我要走人道！！”
“人道好啊...”
几个老大哥的眼里露出了异样的光芒，昨日如鲠在喉的那个年轻捕快，眼里也闪过了一丝得意。
人道。
就意味着当诡物来袭的时候，他们是第一个上前顶住。
夜晚时刻，也是最容易受到诡物袭击的那类人。
“这个是诡扇门的人道入门法”
许主簿从自己的衣兜里面掏出了一本蓝色皮封，给众人展示了一波袖里乾坤妙法。
这也是诡道的技艺之中的一种。
在以前，这唤作把戏。
井中月葫中天，好似人间仙。
刘哥笑呵呵的拍了拍王澈的肩膀：“以后队伍里面的人道就壮大了！！李叔之下，除了我就是你。”
“所以？！”
王澈愣了一下，这衙门里面就三个人走的是人道？！
将那本小册接到手里。
很薄一本，封面上清晰可见的三个大字。
【点炉法】
也是，衙门里面的法门，怎么可能高深到哪里去。
老李头走上前：“你小子，把那量人蛇的肉给吃了？”
“嗯..”
王澈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也算是吃了吧？！
“你这人道的天资，比我想象的还要强，耐得住烧心窝的火，你只要按照这书上所说的，每日吃肉，锻炼...”
“一个半月，你就入门了。”
李叔的眼中光芒闪动，嘴唇张合间，将王澈身体的变化引到了量人蛇的肉上。
免得日后，那群狼子野心的同僚，将獠牙伸向了王澈的身上。
这小子孤儿一个，他们几个老家伙再怎么照顾，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实际上..
在老李头看来，王澈入门的速度肯定比他说的要快。
吃上几个枣，这门轻轻松松就可以越过去。
说不得啊，这上面的人还发现了王澈这块宝玉，将其带走，前往更好的地方发展。
拿了秘籍的王澈，着实压抑不住自己内心之中的兴奋。
他终于是能够探索那光怪陆离的世界，与曾经的父亲看同样的光景。
但..
这个兴奋，持续了几天。
他就发现了不对。
按照书中的说法，他这几日吃进肚子里面的枣子，以及那皮卷带来对身体的强化，早已可以让其心脏处点起来一个火炉。
但现在，却堪堪只燃起了一个微小的火苗。
甚至..
当他按照书里面教的引导火苗强化身体之后，这个火苗摇曳几番，变得几近虚幻。
不吃枣子，甚至可能消散。
这跟书中所说的，人的热气不断汇聚，点起的炉子会越来越旺的理论背道而驰。
怀揣着疑惑。
王澈再度来到了李叔的院子里。
强压着自己内心之中的不安，低声道：“李叔，我已经点了火，算是入门了吧..”
“哈哈，老夫没看错你的资质，果然一等。”
老李头听着王澈的话，脸上的皱纹因为笑挤到了一块，道：“这枣可是吸收了太阳的精华以及我溢出的阳气，算得上是灵物。”
“点不起来才是怪事呢。”
“你多吃几日，那炉子就会越来越旺！！”
“.....”
王澈隐约猜到了什么，心中越发没底：“那如果不吃这枣子呢？”
“不吃，也顶多是旺起来慢一点而已，人本身就是一个火底子，每日呼吸，进食，运动都是一个发热的过程。”
“只要你活着，你的炉子就烧的越旺”
“嗡...”
李叔的话，让王澈不由得神情一震，小心的问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
“那么，如果一个人，点起的火越来越小，甚至要熄灭呢？”
“.......”
“傻小子，这个不就是一个半只脚进鬼门关的人吗。”
“说话难听一点，可以准备吃席了。”
“原来是这样..”
王澈的手心不知道何时已经出了许多冷汗。
可是..
他还活着啊，他能感受得到自己每天心脏的跳动，自己也能呼吸。
那为何，他的火苗越来越小。
难道是那皮卷的原因？！
“嗨，你小子，来我这里，不会就是想知道这些东西吧？”
老李头目光审视着王澈。
被这目光盯久了，王澈不由得有些心虚，下意识的咽了咽自己的唾沫。
喉咙涌动。
瞥见了王澈喉咙的情况。
“呵...”
老李头忽然一笑。
“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跟你爹一样，精明的很！！”
“来来来..”
“把这枣子多拿点，过几天上面来人了，你争取混上去，走出这个小地方，去你爹之前去过的地方看一眼，也算是给他践行了。”
老李头絮絮叨叨的同时，院子里面的枣树也将十几个枣子递给了王澈。
“.......”
王澈有些感动，接过这些枣子。
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内心的情绪。
“.......”
“李叔..”
“无需多言，你是你王家的独苗了，也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看着长大的，这些枣你不吃还有谁吃？！。”
“这是属于人道的传承。”
“好..”
王澈沉吟了良久。
千言万语，最终凝聚成了一个字。
随后
在老李头的注视下，离开了这个院子。
.....
踏上归途的王澈，思绪万千，各种忧愁涌上心头。
必须做打算了。
他还有时间，在这些枣子消耗完之前，找到自己身体出现这个问题的原因。
不然...
就只能去猎捕诡物，靠那皮卷，将自己的炉子点燃延续下去。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就只能依靠皮卷，成为皮卷的奴隶？！
嘎吱...
推开家门。
回到家里的王澈，有些失神落魄。
宛如一个行尸走肉一般，伫立在自己老爹的灵堂前面。
他根本分不清这皮卷，对于现在的他到底是好还是坏。
他陷入了迷惘之中。
“老爹，你说我该不该将这个东西告诉李叔。”
“唉...”
幽幽的一声长叹后。
这屋子只有床上辗转反侧的声响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