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报童
“狗男女，都要骚成灰了，还不愿供出谋害你们的人么！”
蜂窝头道士厉喝之下，两具尸体这才不舍般的缓缓分开。
它们的体内已经开始冒烟，没有血肉的皮肤肉眼可见染上焦黑色。
这时，它们伸展双手一点点转向墙壁，交叉着手指在墙上来回画出了线条。
那犹如黑色粉笔的指头，随着动作，很快就磨去了半截。
食指磨到尽头，便换中指继续，而原本的身体，此刻已经蹿出火苗，强烈燃烧起来。
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而实际上，它们本就不会痛。
它们的灵魂早已消散，现在驱动身子运动的只是残留在骨头里的欲望！
强烈的男女欲望！
即便身死，也抹不干净的爱欲、情欲！
终于，在两具尸体的合作下，墙上纷乱的线条交汇成了一副画作，这画，明显是一个人的肖像图。
这时候，它们的身体也彻底变成了两团火球，快速倒下。
即便倒在了地上，然而也要相拥在一起，在这团火光之中，最后化为交叠在一处的骨灰......
望着墙上被画出的人像，蜂窝头道士松了口气，收了超凡后，戴上了帽子。
“谷掌柜，事已经办妥，记住你今天欠我的人情。”
掌柜稍稍点头：“辛苦了，留下来吃个饭？”
“不了不了。”摆了摆头，道士没走后门，一个翻身出了院墙。
扫视一圈院落中的一片狼藉，没等齐牧发问，掌柜主动解释道：“这两人的死因是中了情欲之毒。”
“三教中，以贪婪为教义的‘皮条客’便是操控情欲的高手。”
“其实，去年在隔壁县就发生过一起相似命案，从上峰传来的资料中可以得出，此次事件便是这个皮条客所为。”
齐牧听后，开口问道：“这难道也是代号下的神旨所需？”
“不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身的灵能更加精进。”
掌柜指着墙边的骨灰，补充道，“皮条客通过交换相爱男女的三根头发，在暗中注入可以致幻的情欲之毒，当欲火升起，中毒者的血肉脏器便会自发腐蚀，变成含有情欲的液体被皮条客吸收。”
“这也就是此二人死法奇特的原因。”
明白了......原来掌柜对这些早已经一清二楚......
这时候，旁边的白书婷用手中的纸笔将墙上的画像临摹了下来，然后交给了掌柜。
“猎魂师，有着吸收和影响他人情绪的能力，而情绪说到底也是七情六欲的表现，所以刚才那人能够控制尸体内残存的情欲，还原出一些我们无法获知的信息。”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将本子往前翻了一页。
看到上面对于齐牧此次行动评测的一连串良好，和唯有的一个优秀，他将本子合上，走了过来。
“书婷，你留下清理院子，齐牧，你跟我走。”
出了杂货铺，掌柜略显玩味地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如果让你打分的话，这次行动，你会给自己打多少分？”
“嗯......如果满分十分，我......应该算是及格了吧？”略一思索，齐牧斟酌着回道。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么？”
掌柜笑着往前走去，齐牧以相同的步伐跟上。
“良好代表的是，你能足够胜任，而优秀则代表，在胜任的基础上，你能出色的完成。”
掌柜解释的同时，感叹了一句，“咱们交通站的年轻一辈里，曾经的测试中，每个人多少都有一两项不及格......”
被掌柜这么一说，齐牧有些发愣，本以为自己的评分不好，现在反倒还不错？
他现在有点搞不清楚，这所谓的测试过程，白书婷有没有故意放水。
“走吧，陪我去买份报纸。”
沿街走了一段，掌柜拦下一辆赶早市的黄包车，让齐牧与他同乘。
放下上面的遮雨棚，掌柜将本子上画着皮条客的那张纸撕了下来，放入口袋。
不多时，黄包车穿行了几条街后停下，前方不远传来了报童的叫卖声。
“卖报了，卖报了，刚出炉的西平早报！”
“崔寡妇家的门缘何频频异响，周财主的卧室又为何总是传来夜半钟声，欲知详情，尽在西平早报！”
齐牧跟随掌柜向报童走去，离得还有十几米的距离，那报童忽然一个转身，眼中泛着警惕的光泽与他二人对视。
只是一闪之下，那光泽便又消散不见。
“两份报纸。”走上前的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将口袋中的画像递了过去。
报童不动声色地取出报纸，回道：“五佰零三。”
在齐牧的注视下，二人利索的交易，随后等离开了这条街，掌柜这才进行解释。
“报童，二境，前置代号为‘擦鞋匠’，属于三教中的灰色地带，对于信息掌控拥有特殊的能力。”
“只要那个皮条客还在西平县，报童就能找到他的藏匿地址，五佰是委托的劳务费，多出的三圆指的是约定的期限。”
齐牧微微点头，其实从刚才报童的眼神中，他就已经感觉到了此人的不同之处。
尤其是当报童转身的那一刻，藏于衣服内的怀表便瞬间发出了预警，虽然只有短短一两秒，但还是被齐牧准确捕捉到了。
各自拿着一份报纸，随后二人走到了一家早餐店门口。
要了几份豆浆和两屉包子，并吩咐店老板打包，趁此等待的时间，齐牧将目光投向了手中的报纸。
一番寻找，很快他便找到了刚才从报童口中听到的两条热点新闻。
“崔寡妇家的门缘何频频异响？”
看到标题，齐牧来了兴趣，便一行行读了起来。
先是崔寡妇的生平履历，年少如何凄苦，再到长大后时运不济，婚姻又如何如何，直到一千多字的废话看完，齐牧终于在最后一行找到了答案。
——因为崔寡妇家的门松动了，而这两天夜里正好有风......
齐牧一口气没顺上来，捂住嘴咳嗽了两声，恰好看到掌柜正津津地读着另外一条消息，“周财主的卧室又为何总是传来夜半钟声？”
齐牧这一次直接跳过大段的废话，看向最后一行。
——因为周财主的卧室本来就有一个座钟，钟到点儿了报时，有问题吗？就问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等齐牧吐槽，身旁的掌柜像是被口水呛到了，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啧......这些搞噱头的文人，可真是气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