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吃石头开始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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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往事,夜袭

“十多年前,我还只是这鱼栏坊市里的一个小伙计。”

“某天下午,从屠家商铺里,阿水他的父亲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就这么被扔了出来,只剩下一口气。”

“那时有一个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法,说是他家祖传的打渔方子,被屠家看上后,派人给抢了。”

“阿水的父亲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纠结几个渔民上门闹事,想拿回自己的东西。”

“结果东西没拿回来不说,自己也被打个半死,人送回去没过几天就咽了气。”

顿了顿,梁管事继续道:

“不过,屠家对此似乎还不罢休,阿水他爹死后第二天,出去浣洗衣物的阿水他娘,也被一伙匪人掳走。”

“最后,在青河下游,有人看见了那女人的尸体。”

“阿水那时才不到5岁,许是怕被人议论太过,想着这么小的娃娃,没了亲人也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也就放过了他。”

“哪想这小子命硬,硬是靠吃百家饭,长大了。”

白鳞面无表情听完这段灭门惨案,心中却生不出半点情绪。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绝非戏言。

王权不下乡的时代,这些底层人就是地里的庄稼,只能被乡绅土豪一波又一波地收割。

他家如此,陈阿水一家,也是如此!

这个世界,甚至因为武者个人超群战力的存在,资源被垄断的情况下,局面更为固化、可怕。

不过像这种事,听得多了,也就麻木。

愤慨无用,唯杀人尔!

比起陈家过往的悲惨,白鳞无疑更关心当下,他立即问道:

“梁管事是说,这件事也是屠家指使人干的?”

屠家,又是屠家!

梁管事看了白鳞一眼,他自然调查过白鳞的身世,知道这位的遭遇跟陈阿水类似。

若不是拜了药房师傅,练出真本事来,让屠家忌惮,白鳞的下场估计会比陈阿水更为凄惨。

“那屠家本来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派过来经营鱼栏商铺这边的二房公子屠天户,心胸更是狭隘,手段阴毒狠辣。”

“我见这人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主。”

“前些天,姬少主抢了他家的灵鱼转赠给白兄你。那人拿两位没法子,估计就拿阿水撒气了。”

说到这里,梁管事还评价了一番屠天户行事的手段,直接打消了白鳞走官府衙门的路子。

“那人的法子,虽然下作了些,不过手段却使得很漂亮。”

“指使不相关的苦主下手这招,就是衙门的人来了,秉公执法,也拿他没半点办法,算是滴水不漏了。”

“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当不得真,白兄听听就好了,莫往心里去。”

白鳞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了对方的弦外之音。

不过,谁都不希望麻烦上身,所以梁管事才会这样说。

最后这段话,倒有点像是前世的免责声明。

‘不过,屠家吗?’

‘本来想着暂时放过你们的,实力没到达入劲,这青河镇方圆之地,自己毕竟还不能算是横着走的强悍人物。’

‘可对方明知道,陈阿水是自己罩的,还敢下如此狠手。’

‘若是不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恐怕后续还会变本加厉。’

这人跟狗其实也没多大分别,一开始只是试探、狂吠。

若是怯了、怕了、躲了,后面的,就会是疯狂的扑击和撕咬。

所以,一定得趁恶狗低吠呲牙的时候,就狠狠打断它的骨头!

‘本来只是想苦练武功,后面再跟你们算总账的,为什么总是有人不开眼,往自己手上撞呢?’

‘如今,先收点利息,倒也无妨了。’

白鳞将梁管事送走后,去坊市又雇了几个小厮,留了些钱财,嘱咐他们日常照顾好陈阿水的起居之后,就迈步走向门外。

为了今晚的事,他得先去做点准备,以防万无一失。

……

夜半时分,在陈阿水隔壁开了一间包厢、住下的白鳞,体内生物钟就像被调好一样,睁开了双眼。

白天下午的一番准备之后,他就回来养精蓄锐,如今也该到了行动的时候。

披上黑色的夜行衣,用一张黑纱布将脸围起来,又将为了这次行动特制的几个药粉包,暗器安置到触手可及的位置上。

白鳞就打开窗户,如同一只灵敏的豹子似的,翻身出去。

“嘎啦嘎啦”,踩在鱼栏街道两侧低矮的黑瓦房顶之上,白鳞的脚下有轻微声响传出。

白鳞眉头一皱,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不妥。

虽然这动静小得很,不竖起耳朵去听,几乎分辨不出来,加上现在所有人基本都已经入睡了,基本上无伤大雅,可白鳞还是停了下来。

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就不能以没关系的心态去忽视它,轻视问题的后果,往往会在不经意间付出代价。

白鳞内气转动,就在体内悄然运转起惊鸿腿的行功法门。

再次行动之际,这次果然、再次落脚,丁点动静都无。

惊鸿腿作为主攻腿功的下品武学,自然对腿部的发力技巧,研究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加上内气的辅助,白鳞用它来消除行动时的动静,倒颇有点大材小用的意味。

整个鱼栏坊市若是从高空俯瞰下看,会发现呈现一个四通八达的“米”字形,而屠家商铺则位于这个“米”字的东南方向末端。

当白鳞来到这附近的时候,武者强大的感知,带给他一种冥冥之中的不安感。

这让白鳞不由自主就停下了脚步。

白鳞眉头皱起,扫视前方,在那里除了有一队屠家安排的人手,来回巡视之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那些人身披软甲,手执大刀,显然是屠家豢养的武士。

要是放到以前,只【收藏软甲,私养甲兵】这一件事,就足以让屠家落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不过现在是王朝末年,大元疆域处处烽火,反贼甚至蚕食了近三分之一的地盘。

这种大事,也就成了无人问津的小事。

青河镇的县衙,甚至都要依靠屠家这种势力,才能将每年的税收装进囊里,自然更加助长了这种风气。

然而那些屠家甲士,却还没被白鳞放在眼里。

连一名炼髓武者都没有的武士小队,自然不可能给白鳞带来威胁。

那么,那股冥冥中的危机感,是从哪里来的呢?

……

“我就说是父亲你太过敏感了,一个乡下泥腿子,怎么会敢来报复我?”

屠家商铺后院的大堂之中,屠天户熬了半夜,此刻再也忍不住困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对自己的父亲抱怨道。

屠家二房现任掌事,屠天户的父亲屠洪刚,不满瞪了前者一眼。

这是一名相貌平平无奇,嘴角带痣的中年人。

屠洪刚看着自己儿子这副懒散模样,顿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骂道:

“若不是怕你这个逆子,睡觉的时候,莫名被人摘了脑袋去还不自知。我会听到消息,就带人赶过来,替你看场子?”

说到这里,屠洪刚就来气,他让自己这个儿子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过了,有些人是招惹不得的。

哪想到,这还没过半年呢,就从手下那里听到他惹祸的消息了。

重伤了一名炼脏武师的人,居然还能睡得着觉。

也不知道是该夸他胆大好,还是该骂一句不知死活!

“我看父亲你就跟大伯一个样,得罪人之前怎么不想想人家会上门报复?”

“现在尾大不掉,就整日里提心吊胆,又有什么用?”

“别说他不敢来,就是来了,这龙潭虎穴,也不是他想走就能走的。”

屠天户就是烦自家长辈这种做事畏首畏尾的样子,说着,起身就要朝自己屋子赶去。

他还真不信了,那个叫白鳞的小子,能查到是自己找人下的黑手?

再说了,退一步,人他又没弄死,何必弄得这么紧张?

屠洪刚劝不住自己儿子,只能朝身边带来的一名高手,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对方上前跟着。

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再混账也不能让他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屠家三房,每一房都只有一根独苗苗。

无论他们兄弟三人,再怎么耕耘,那些女人的肚子始终不见大。

所以,对于这个逆子,屠洪刚才会这么上心。

伴随“吱嘎”一声,大堂房门打开,月光映照进来。

屠天户下意识眯起双眼,然而迎面就有一捧五彩粉末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