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徐州之行(中篇贰)
回到客房处,南栀便开始整理乐曲,而‘南一’喝口茶整理今日的相关信息,想着下午打算去会会吴成。
“对了,南栀你在吴启房内提到的《弦歌》是何意?”
“这《弦歌》乃乐仙九歌之作,如今也只有上半部分流传于世。”
“那下半部分?”
“按照乐仙九歌所说,没有,他没有写出那部分,曾说出‘若世人能作出下半部分,他愿倾囊相授收那人为徒。’”
“也就是这段话,许多乐曲爱好者都奋笔书写下半部分,结果可想而知,全被打回去了。”
“那你为何说吴启之作乃《弦歌》下半部分?”
“那是因为我看到乐仙九歌印记,诺,就是这。”南栀掏出巾帕递给‘南一’。
“白莲?”‘南一’疑惑看着南栀问道。
“据说,但凡被乐仙九歌看好的乐手,定会赠送绣着白莲的巾帕,等乐曲完成便可去找他。而我所说的‘下半部分’一是觉得妙,二是绝,三是故意而为,不然这些怎么全在我手里呢。”
“你啊,顽皮,让我猜猜你所说的妙、绝、故意而为是何意?”
“妙是觉得曲妙,绝怕是你也觉得此事不一般,至于故意而为应该是想看看吴方的反应。”
“正是!知我者,姐姐也。”
“通过此次之行,我也算是能明白他为何执意要去莫家的原因,既然如此,下午你就好好整理,我去趟天下第一馆。”
“见那个吴方,你一个人可以吗?”南栀担心道。
“放心,此人有意与我结交,不妨顺着他来,或许能知晓一个颠覆我们认知的吴家。”
看着胸有成竹的‘南一’,越来越觉得眼前之人与她印象中不太一样,越来越像老狐狸莫言,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如何?
画面一转,此时的莫言在一言堂收到传信,知晓南一、南栀二人已经抵达吴家庄,这吴家庄水深得很,怕她们二人有危险,便写信给苏拾,希望他能帮助她们安全离开吴家庄。
另一边,‘南一’吃过午饭小憩片刻,便前往‘天下第一馆’,历经波折终于找到那个馆,若不是看到结满蜘蛛网的牌匾,她都以为来错地方,“好残破的馆,好荒野的地方。”
“是啊,还能凑合,客官里边请。”小二热情地打招呼。
‘南一’愣住了,眼前穿着破麻布背心的小二竟然是吴方!“你,你是吴方!怎会如此?”
“原来是小公子,唉,此事说来话长,咱们里面说。”
外面残破不堪,‘南一’以为里面会有变化,结果更加残破不堪,刚一碰桌子,散掉了,‘好脆弱!’
“没关系,一会儿我来打扫,来这边坐,这副桌椅没那么脆,可以放心坐。”
“好。”‘南一’第一次有一种无需别人约束,就能自己约束自己的感觉,完全无从下手,生怕又把哪个弄破、弄裂了。
吴成将散落的桌子清理干净,又从后院端来茶水放在南一面前。“不好意思,本店好久没开张了,也就这茶水能喝,你就将就喝点。”
“好,对了此处为何如此残破?你又为何在此地开店?”‘南一’出于礼貌抿了一口。
吴成见小公子喝了一口,松了口气说道:“原本我这座馆真的是‘天下第一馆’,人流量一绝,好多客人慕名而来,写下豪情诗句,直到在五六年前那场狼山之变,狼山变成鬼山,我这座馆也就废了。”
“你不说,我到是没注意,此馆竟在狼山山底下。”南一透过窗户看着迷雾之中的狼山说道。
“既然荒废,为何不搬走?”
“我在等一人。”吴成一脸悲伤望着狼山。
‘南一’疑惑,“那人是谁?”
“她是戚英,我与她自幼相识,一起长大,原本,我们是打算在戚家军班师回朝之后成亲的,可他们,他们再也回不来了。”
“对此,我了解一些,据说戚家军全军覆灭与狼山,你馆在狼山之下理应听到声音的,怎会是守卫军通知城中呢?”
“此事说来也蹊跷,在事发的前夜我收到戚英的来信,说不日便可抵达狼山,希望我在馆中等候。自接到信件,我便时刻在馆中等候,夜不寐也在此候着,直到看到大批守卫军从城中往狼山方向奔驰而行这才发现不对,连忙上山,看到官道之上尸横遍野。我连找十日戚英的尸骸,依旧一无所获,直至昏迷,这才放弃。”
“而这‘天下第一馆’也就成为你如今纪念故人之地。”
“是啊。”
“那你引我来此的目的是为何?”
“那是因为我要找你!”一青衣俊秀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男子身高七尺,与莫时一样喜爱佩戴折扇。
“苏拾?你怎么会在这里?”
“莫言担心你们的安全,特让我来此找你们。”男子寻一处稍微干净之地坐下。
“那你们?”‘南一’看了看苏拾,又看了看吴成,想从中发现一些东西,奈何这二人关系过于浅薄,看不出。
“我与他今天算是第三次见面,第一次在五年前的狼山,我救了他,第二次在前几日的县衙大牢内,我又救了他,第三次便是今天。”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原本是打算前往豫州寻找恩人足迹,没成想这些日子恩人又救我一命。”
“无妨,‘南一’今日我引你来是希望你与南栀尽快离开徐州。”
“为什么?”南一不解道。
“我知你为何而来,此时的我只能说距离天下大乱只差一步,很多人都希望莫家成为那个引子,对于莫家而言能避则避。”
“可避无可避,躲不掉的。”
“所以,我来了。”
“你是莫家人!”吴成惊呼道。
‘南一’、苏拾同时看向吴成,南一对他惊呼很是不解,又看向苏拾。
“我事先没告知他你们的身份,不过刚刚说漏嘴了,要不,我把他干掉?”
“......额。”‘南一’看着刚刚反应过来的吴成,又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瞪着苏拾。“算了,我想他应该不会说吧,对吧,吴二公子?”
“对对对,放心,我是不会说的。”
“既然如此,苏拾你后面打算做什么?”南一好奇问道。
苏拾思索片刻回道:“明日,我便换做龙崎的模样出现在吴家庄,护你们周全,直至你们想离开为止。”
“如此,甚好。”
“现在能告诉我,你查到什么?”
“我还有几个疑点,需要吴二公子解答。”
被再次点到名字的吴成,正襟危坐,“请,请问,保证知无不言。”
“那好,第一个问题,吴三公子为何亡故,死因是什么?”
“听太爷推论,那夜三弟因双腿疼痛难忍,艰难爬下床,无意碰倒了床边的书柜,书柜倒下,砸伤了三弟,因无人及时施救,一命呜呼。”
“随身仆役呢?”
“说来也怪,往日父亲都会在三弟身旁放置十几名仆役,唯独那晚仆役全都不在。”
“事后,你可有问起?”
“有问过,吴管家说,‘那些不忠不义之人,他奉家主之名全部遣散。’”
“遣散!好,第二个问题,你之前有提到吴芈没入族谱是什么意思?”
“那吴芈是半年前来到吴家,自称是父亲遗落在外的女儿,父亲一向洁身自好,对我们的母亲是极好,怎会与别的女子有染。但,父亲还是认了她,也就从那日起,父亲性格大变,对我更为严厉,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我记得早上吴管家称呼她为九小姐,是何故?”
“这个,我也不知,父亲只有我,长兄吴方及三弟吴启,并无过多的子女。”
“好,你是怎么看待你兄长的?”
“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他说话总是半真半假,就比如说前些日子突然找上说,‘你若是一直在外不管不顾,家产就要被那个叫吴芈的女子夺了去,不如咱两联合起来演出戏,等父亲归天,这吴家家产咱两一人一半,如何?’我那时回他一句‘无所谓’,反正心爱之人已逝,他是我兄长,演戏又不会怎么样,这些日子我与他所谓的争斗无非是演戏而已。”
“原来如此,最后一个问题,吴二管家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二是个忠心的仆人。”
“哦,详细说说。”
“吴二自幼陪伴父亲身侧,是父亲最亲近的人,直到五六年前吴二被父亲派出去收租,回来之后性情大变,是他跟三弟说乐仙九歌将前往莫家,这才使三弟死活要去莫家,也正是他引荐吴芈来府做工,被父亲发现,说是他遗落在外的女儿。”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时间不早了,两位我也该回去,南栀一人在府不安全。”
“好,你路上当心。”苏拾说道。
“嗯。”
见南一离开,苏拾并未急着走,反而打量吴成,见吴成也打算离开,出声道:“我不知你想做什么,你应该知道莫家军的威力,他可比戚家军更加厉害。”
“我知道,我只想要一个真相。”
“真相,很残酷,这一点你兄长吴方可比你聪明多了。”
“您,还知道什么?”吴成刚问出口,苏拾已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