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理性大于感性

裴鸾京说：“国庆期间有个任务，我带你们，顺便增进一下小队里对彼此的了解”。

六个人开麦回应裴鸾京的话。

会议画面显示结束。

裴鸾京的办公室门被敲响，一个身穿公职人员标准深蓝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像是怀孕一样的大肚子随着他的脚步运动而一晃一晃。

裴鸾京抬了抬眼皮，又继续沉默地翻看资料。

进来的这个中年男人是九楼办公室的主人，萤因市调查局副局长：欧阳富贵。

“裴局，这是上面检验阮盈盈的精神报告”，欧阳富贵将记录着阮盈盈各项精神指标的文件放到裴鸾京桌子上。

裴鸾京点点头说：“知道了”。

欧阳富贵的贼眉鼠眼滴溜一转，他说“裴局，西北基地那边的工作都处理完了啊，哎呀，您来了就好了，我这一个人能力有限，有裴局您在啊，就能再让咱们的调查局更上一层楼了”。

裴鸾京被他这话逗笑了，不过不是开心的笑，而是极具嘲讽的笑，她淡淡说了一句：“欧阳富贵，调查局的案子经费可要按时下发”。

欧阳富贵的肥肉脸颤了一下，他堆笑说：“经费一点也没差啊，这武器费用、人员培养费用，我们是一点儿没少啊”。

裴鸾京点点头，翻了一页手里的文件说：“只是提醒而已，您别这么大反应，我要处理的案子堆积如山，很少在调查局，全靠你跑上跑下”，裴鸾京抬眸，看着欧阳富贵说：“不管是武器报表，还是人员配用的仪器报表，又或是人员调配，可都全倚仗您了”。

欧阳富贵头上虚浮了一层汗，他谄媚地笑：“裴局长，这是我的分内事，一切都是为了调查局的未来着想……”。

欧阳富贵的话没有说完，裴鸾京就打断：“我希望，你调走的一些人能够原封不动的给我滚回来”。

裴鸾京这话没有波澜，语气平静，但却让欧阳富贵直接下跪在地上。

“我只是不常来，不是瞎了，走了多少人，这些人因为什么走的，我会看不出来？”，裴鸾京语气始终平静缓慢，因为在她的眼中，将官场的那一套搞在调查局里的人，都不配让她感到愤怒。

“是是是，我这就去问问他们怎么干的活，一定让咱们调查局再生龙活虎”，欧阳富贵颤颤巍巍起身，连忙跑了出去。

门咔哒关闭，裴鸾京身体后仰，捏了捏眉心，呼出一口气。

裴鸾京抬起右手臂，右臂又开始溃烂的血肉里涌动着电流，电流仿佛就是裴鸾京的血管，与她相生又相克。

习以为常，她从左侧抽屉柜里拿出一管深绿色的药剂注入。又是经历过无数次的血肉再生的痛感。

……

会议结束后，颜荷玉将手机放在膝上，与苏鹿升一路无言，两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直到出租车停在两人的酒店处，颜荷玉和苏鹿升下了车，才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回去吧”。

次日，苏鹿升和颜荷玉没有在去学校，而是直接回了萤因市调查局。

时隔多日再次踏在熟悉的深红色开滦砖上，看到熟悉的昏黄的灯光，和青的褪色的木门。

颜荷玉顺着盘旋式的民国风阶梯而上，又一次到达五楼。

调查局的五楼，这个故事开始的地方。

冷冷清清，空无一人，从来没有这样形容过曾呆过一个多月的已经可以称为“家”的这里。

“小顾送小岚子去京海看病了”，熟悉的、苍老但有力的声音传入颜荷玉耳中。

颜荷玉转过身，那个酒糟鼻老头——匡老，他正笑眯眯地看着颜荷玉，一如往昔，眼眸中藏着和善、慈祥、对后辈的期待。

颜荷玉不知道突然的柔软来自哪里，她的鼻子一酸，为了不让匡老看见她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她快速的转过身，抹了一下眼。

再故作轻松地转过身，颜荷玉微笑说：“匡老，好久不见”。

“我并不觉得压抑情感是个好的自愈方式”。

颜荷玉扯上去的嘴角垂了下来，她顿了很久，说：“压抑久了就感觉不到了，我想，做这一行总不能太过感性”。

匡老从上层楼梯上走了下来，他点点头说：“你收获了调查超自然的必备能力，理性大于感性”。

颜荷玉没有说话，她眸色已不复往日那般富有激情和清澈，她想说，如果要看失去过什么，她宁愿不要这些痛苦淬炼后得到的东西。

匡老很明晰颜荷玉的想法，因为，每一个将要成为战士的调查员都要走过这一遭。

匡老叹息一声说：“局长在楼上等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