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医学中心给的难题
3月10日。
AM：9:00；金浦→济州岛。
下午，梁溪在清溪川散步的时候，顺便在网上订购了后天前往济州岛的机票。
都说到南韩过来，济州岛是必须去一趟的，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的，会被人如此称颂。
济州岛，南韩最大岛屿，又叫做耽罗岛、蜜月之岛、浪漫之岛。
它位于朝鲜半岛南端，在全罗南道西南100公里位置。
气候冬季干燥多风，夏季潮湿多雨，年平均气温在16℃左右，夏季最高气温33.5℃，冬季最低气温1℃。
地处北纬33度线附近的它，具有南国气候的特征，是南韩平均气温最高、降水最多的地方。
总体来说济州岛的气候温和，故有韩国夏威夷之称。
反正就是一处适合旅游的地方。
梁溪没有去过，遂也有几分兴趣，打算在回国前，去欣赏一下那边的风景。
买完机票，正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一条信息从顶部弹了出来。
老Tom：UMPC给你发了一封邮件，关于你后续工作的安排的内容，等看完再与我联系。
邮件？
看自己休息太久，打算给自己辞退了？
梁溪脑子胡乱想了一下，随后又想着，若是辞退通知的话，电话里就说了，哪有这么麻烦？
那又会是什么？
于是，他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通过手机翻看着医院方面发来的邮件。
《UPMC Presbyterian Shazyside_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关于医学中心与南韩律帝医院展开国际医疗合作与交流的通知》
为加强医院国际化建设，促进国际医疗技术、管理经验及科研成果的交流与合作，提升医院整体实力和服务水平，我院决定与南韩律帝医院展开为期一年的合作交流活动。
具体合作交流科室为：心胸外科、肝胆外科、消化内科...
......
医院之间的交流合作，以往并不是没有，通常持续时间在三个月到半年左右，为期一年的活动并不常见。
此外，在这封邮件上，梁溪嗅到了浓浓的被安排的味道。
消化内科，泌尿外科这两个参与合作交流的科室，怎么看都像是凑数的！
心胸和肝胆外科，全在他的专业范围之内，因此名单上只指定了他一人的名字。
邮件的内容并不多，两分钟不到的时间便也看完了。
梁溪坐在长椅上，沉吟片刻后才重新拨通导师Tom的电话。
好端端的，医院方面怎么会有这样的安排？
就算是要展开合作交流，中国的医院难道不行吗？
“我记得Charles你是海外华侨吧！”
“没错，虽然我常年生活在国外，但国籍其实是没有变过的。”
“那就是这个原因了，”老Tom笑了一声，“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Jackie他担心你在那边待习惯了，就不会回来医学中心了。”
“这也是理由？”
梁溪稍稍抬高了声调。
瞧见路人侧目看他时，也是露出不好意思地微笑，然后压低声音继续和老Tom理论。
如果按照这个说法，以往和祖父母回国的时候，他就不会再出国了！
“那时候不一样。”
“有什么...”
梁溪想要继续反驳一句，却在半途停了下来。
两边都沉默了几秒时间，随后老Tom苍老的声音才在电话里继续响起。
关于刚发出的这份邮件，其实目前还未正式发出，是否生效取决于当事人的想法。
“我可不知道，UPMC心胸外科的副主任，还能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够决定两个顶尖医院之间的合作交流。”
“天才的待遇总是要高人一等的，你应该已经习惯了！”
“Tom，这件事情，我暂时没有办法给你答复，可以让我考虑几天吗？”
“当然没问题，如果你愿意，你的假期还剩下半个月时间，如果不愿意的话，假期还有很长的时间，反正考虑清楚后给我准确的消息就行了。”
“谢谢。”
“那祝你旅途愉快...”
......
电话挂断。
选择权被老Tom放到了梁溪的手里。
通话的意思也很明确，邮件当中提及的医学交流活动，就是给他一个人准备的。
同意，代表他将在首尔这座城市，或者南韩这个国家待上一年时间。
不同意，假期继续，等他什么时候自觉状态恢复了，直接返回到匹兹堡大学医学中心继续上班就行。
还真不是一般医生能够有的待遇啊！
挂断电话，梁溪靠着长椅椅背，抬头看向天空。
......
涉地可支。
济州岛东部海岸的一端，距离城山日出峰不远。
这里以纯净展览的海水、嶙峋怪石以及宽阔的草地而闻名。
它是唯美的爱情圣地，许多年轻人结婚都要来这里拍摄婚纱照。
韩剧《蓝色生死恋》、《我叫金三顺》、《大长今》曾在这里取景。
“涉地”是这一地区古代时候的名称，“可支”则是当地方言，意思是向外突出的地形。
远远看去，颇有几分‘天涯海角’的味道。
两日后，3月10日。
梁溪并未浪费已经购买好的机票，按照计划来到了济州岛。
温暖的海风轻拂过他的面颊，带来海洋的味道。
站在高处，他眺望着远处的景色。
因此地本身唯美的风景，再加上多部知名韩剧在这里取景，如今的涉地可支已经成了来济州岛的游客必来的一个地方。
人头攒动，梁溪混杂在人群中，慢慢朝着前面走去。
不多时，他便走到了海岸悬崖上的宽阔草地上。
这里只有草地，没有树木，看上去有些奇怪。
海岸上还耸立着一块名为仙石的岩石，传说是龙王的小太子等不到下凡的仙女而变成的。
在检索相关信息的时候，梁溪觉着这个传说有点离谱。
龙王的小太子，还能没有腾云驾雾的本事？
还等下凡的仙女...
站着看了一会儿，拍下几张照片证明自己来过，梁溪便离开了这里，打了个车准备先去酒店办理入住。
按照老Tom的说法，他大概还有十余天时间考虑这个问题。
他打算就在这济州岛住上十天，游览景色的同时，顺便也考虑一下‘去与留’这个问题。
医学中心那边的想法，或者说院长Jackie的想法，他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
无非是打算让自己在远离匹兹堡的地方生活工作一段时间，纯粹是当做散心了。
只是鉴于心胸外科少了一名优秀的医生，便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交换。
律帝医院本身也是顶尖医院，各个科室的教授也都是人才。
从这边交换一个医生回去，想来是能够缓解医学中心的看诊和手术压力的。
至于交换谁过去，这并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他现在所需要考虑的，就是决定是否在那份文件上签字罢了。
就像他前天坐在清溪川长椅上的自言自语。
这是一个难题。
......
“自从你十八岁成年之后，我们就很少过问你的事情。”
“Helena的死，我们也深感遗憾，但有一句话，作为你的长辈，我觉得还是要唠叨一句。”
“人生总是向前的！”
“生老病死，人生常态。”
“你从开始学医的时候，除了刚实习那一年遇到点挫折，再往后则是一路顺风顺水，或许是太过顺利，让你的心态产生了变化。”
“我想说的是，哪怕是最优秀的医生，就目前的科技水平，也还有许多未曾攻克的难关。”
“你觉得呢？”
晚上十一点。
睡不着觉的梁溪，拨通了爷爷梁秉义的电话，将医学中心那份邮件的事情告知了他，想要得到些有用的意见。
不过，就像老牛仔在电话里所说，自他成年之后，两位老人就很少管他的事情，所有的决定都是他自己经过慎重考虑得来的。
这次也不例外。
唯一多说了一句的，便是劝解的话。
梁溪沉默了一会儿。
“我知道了，等我有答案了，再给你和奶奶打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