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复售的香皂
巴州城内。
巴州城并不算大，能被当初的武曌当作流放之地，巴州的穷困可想而知。
虽然后来因为李贤的到来，巴州城变得富庶了一些，但城镇的规模却并没有那么容易变大。
几道纵横不过一里的青石板路交织在一起，就构成了整个巴州城。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方圆几十里的百姓凡有贸易所求，都会自发的来到巴州城内，让这座狭小的城市变得不那么冷清。
可今天，巴州城内却热闹非凡。
前些日子昙花一现的香皂商铺，今日竟又开业了！
香皂商铺之前开业过一天，也有不少百姓买到了香皂，百姓们虽然对这晶莹剔透的东西外观赞不绝口，但却并不知道它的实际效果如何。
因此，当日的香皂铺子虽然门庭若市，但实际购买香皂的人却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多。
毕竟一块香皂十文钱的价格，已经相当于寻常四口之家一日的开销了。
敢于第一个尝螃蟹的人并不多。
直到那些买到了香皂的百姓们回家用过后，才发现这东西的洗涤效果真的如商家所宣传的那样，并且的确有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残留后，其他的人才想着再去买这香皂。
结果，却发现香皂的铺子大门紧闭，纷纷顿足捶胸，懊悔不已。
事后虽然也有人猜测是刘记商铺打压这新出现的香皂铺子，但都没有什么实际证据，只能化作饭后谈资，在一阵感慨中叹息着自己当初没能买上一块。
而随着这种闲谈的逐渐酝酿，香皂的名头竟逐渐的在这巴州变得无人不晓。
这是李贤都没想到的事儿。
而今天，香皂铺子竟然又要开业了！
得知这一消息，整个巴州稍稍富庶一些的家庭几乎都眼巴巴的守在了各个香皂商铺的门前。
巴州城西。
一个写着大大的“皂”字招牌的商铺。
这间商铺是众多香皂铺子中最大的一个，所以围着的百姓也是最多的。
以至于商铺前还搭了个简易的、类似戏班子的舞台一样的木台子，用于推广和销售香皂。
而木台子上，一个身形圆润的胖子正在卖力吆喝着：“乡亲们！咱们的香皂前些日子遇到了点小麻烦，最近刚解决完琐事，就第一时间将香皂给带了回来！为了弥补对乡亲们的亏欠，咱们今天所有的香皂都买二送一！”
这卖力吆喝的胖子自然就是沈钱了。
在得到李贤的授意后，沈钱直接果断的拒绝了刘记商行的“合作”，然后连夜加班加点的将香皂铺子又给开了起来。
这香皂铺子现如今就只挂了个“皂”字的招牌，并非是沈钱故弄玄虚，而是沈钱幻想着有一天，香皂铺子能得到皇帝陛下的亲口赐字。
这就将是一块能流传百年的招牌！
在沈钱卖力吆喝的同时，人群的角落里，数个身着绸缎，一看就身家不菲的男子凑在一起。
“什么买二送一，不就是六七折么！”
“这沈钱精明得很，若是打出六七折，他人就只会花六七折的价钱买下一颗香皂，可若是买二送一，许多人就会咬咬牙用六七折的价钱多买两块！”
“那可咋办？这沈钱拒绝了咱们的合作，现如今更是连夜把香皂铺子给开了起来，摆明的是要和咱们打擂了！”
“还能怎么办！老二，让你查这香皂的配方查出来了吗？”
“不好查啊……这沈钱制作香皂的作坊开在牛家庄附近，那地方现在来来往往的都是朝廷官兵，若是给他们抓了去……这些人可不像咱们巴州的衙役那么好对付！”
“牛家庄？这沈钱该不会跟皇帝老爷有联系吧？”
问话的男子突然皱眉道。
如今当朝皇帝陛下就在巴州牛家庄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这沈钱在牛家庄附近建了作坊，怕不是跟皇帝陛下有什么关系？
“那不能！他一个商贾凭什么能见着皇帝老爷的面！我打听过了，这沈钱就是投机取巧，将皇帝老爷当初的宅子给买了下来，可现如今那宅子已经被收了回去，估摸着他就是想借着这层关系看看能不能面见圣颜吧！”
这人说着还呸了一口道：“什么身份也想着见皇帝老爷！”
“嗯……想来也是……”
“可……大哥，这香皂的配方拿不到，他沈钱又不愿意跟咱们合作，若是长此以往，咱们刘记的生意就该做不下去了啊！”
“在这巴州就没有咱们刘记做不下去的生意！他沈钱一个徽商跑到咱们巴州，已经捞过界了！”
被唤作大哥的人眼里闪着寒光，咬牙切齿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他也只是条蛇！”
“大哥……你的意思是？”
“咱们刘家做不了的生意，那大家就都别做！”
……
香皂铺子的开业仪式还在继续。
今天来的百姓大多都是没有亲眼见过香皂的人，沈钱也就略微费了些口舌，再介绍了一遍香皂的作用。
顺带的，为了让香皂的效果更为直观，沈钱更是叫了两个杀猪的屠夫光着膀子，亲自上场示范。
在那两个身上油光滑亮的屠夫经由香皂洗了一遍后，竟变得干干爽爽，更是透露着一股茉莉清香后，现场终于沸腾了起来。
“哈哈！俺要是一身这香气，保不齐俺家婆娘就得怀疑我钻进那个窑姐儿的被窝里了！不过这东西真是好东西！给我拿两盒！对了，这东西是买二送一吧？”
“我婆娘在知县府上当洗衣婆，那知县夫人身上向来滂臭，连带着衣服也奇臭无比！可前些日子我婆娘却说那知县夫人身上不光不臭了，换下来的衣服更是带着一股子清香，现如今看来，怕是知县夫人也用上了这香皂吧！”
“给我也拿两盒！”
“我要四盒！”
现场的气氛愈加热烈，尤其是在听说知县夫人也用这香皂后。
可以料想，这香皂的名头将在一天之间，和知县夫人身上滂臭的消息一起传遍整个巴州上下。
香皂这东西的确如李贤所料想的那样，在这个时代有着无比的统治力。
而就在沈钱忙着招呼伙计们售卖香皂的时候。
不远处，一阵喧嚣声突然传来。
十来个面目凶狠的地痞，握着棍棒，大摇大摆地朝着香皂铺子走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