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震惊
苍枝飘黄叶，正阳掩云纱。
看着眼前全神贯注中虎踞桩法初具威势的李柱，有那么一瞬间，杨老爷子当真以为自己老年痴呆，忘了时日年月。
但，那也就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杨老爷子到底是老江湖，震惊到怀疑自己也只是那么一瞬，等到底深呼吸中沉下心好生观望几下，心中还是立刻判断了出来。
他没记错，这就是拜师宴的当天，眼前的李柱也确实就是那十二岁半的徒儿！
“呼~”
通过多个方面一同确定了这一点后，看着仍然沉迷桩法之中的徒儿，杨老爷子先是为自己的健康长长呼了一口气。
不是老年痴呆就好，老年痴呆可太惨了，余下的生命全都浑浑噩噩，说是提前死了都不为过，他可不想如此。
不过。
“这......嗯？！”
既然不是他老年痴呆，那眼前？
杨老爷子的神色在顷刻之间便变幻了不知道多少次，最终停留为了一脸严肃。
不曾习武的弟子，可绝对绝对不该有这般的本事！
神情肃然的他，仍然留在这踏入后院之处，微眯着眼睛，认真观察李柱的一举一动。
嗯？
确实是虎踞桩功？
这动作和神态再真切不过，以杨老爷子老辣的眼神，也没有看出半点以其他武功模拟的迹象。
“嘶~但是不可能啊。”
杨老爷子皱眉疑惑得吸气。
山君横练的传承，整个冈州必然只有杨老爷子一人，甚至整个江湖上都不该有一掌之数，这是当初那横练高手在托付秘籍之时专程讲过。
若非如此，这山君横练也不至于还得托付给他以免断传承。
所以，哪怕李柱真是跟着别人学过几年武功，那也不绝不可能学的是这虎踞桩功啊！
但是......
此时此刻，李柱所展现出来的虎踞桩功掌握程度，清晰可见。
以杨老爷子自己来对应，那李柱当前的水平，便已经是杨老爷子当初得到虎踞桩功之后，修炼了将近一年时的水平。
听起来似乎不算特别强，但当时的杨老爷子乃是以四十多年功力的真气为辅，在横练入门上助力相当之大，换算成普通人，起码都是三五年苦修不止。
距离真正将虎踞桩功修炼到登堂入室的入门水准，到可以被称一声山君横练传人的水平，差的只有水磨工夫。
这，绝不可能是短短数日能达成！
亲身学过的杨老爷子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可能有人能这么快掌握虎踞桩功，再天才都不行。
他四十多年又不是没见过天才，那也不至于一天顶人家一年啊，更何况李柱这简直都快一天顶人家两年了。
有这种天才那别说其他人的活路了，天才他爹妈的活路都没有！
一天顶两年，那出生一个月就顶人家六十年功力，吃奶呢两脚不都把爹妈蹬死了？
不存在的！
所以......是有人几年前就在教他？
不可能啊，几年前他都没回来，哪来的功夫先到了。
就算被他坑了秘籍的高手复活了，或者魂灵找过来，那都不可能找不到这儿，他在外边可谨慎着，早年间外号换得勤的时候一年外号都好几个呢！
杨老爷子困惑地摇头。
思索之中怎么都想不到合理的可能。
看来，杨老爷子叹息一口，而后......
“柱儿！”
杨老爷子大喊着直接朝着李柱的方向就赶过去了。
反正确定了李柱当下这浑身的功夫，确实就是虎踞桩功，而不是什么阴私诡谲不可展露的魔功。
那不管徒儿为何隐藏，反正拜师宴都办过，也大量江湖好汉见证了，这就是他亲徒弟。
亲徒弟的事情琢磨不明白，那就直接上去问呗。
“呼~师父，你来啦？”
原本专心修习的李柱，被师父这声呼喊惊醒，喘着气收功停下，看向师父之际，脸上因练武而兴奋的笑容都仍未散去。
“嗯，柱儿啊，你这身虎踞桩功是从哪儿学来，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
杨老爷子上来就直接开问。
“啊？”
听得这话，李柱的脸上反而一片疑惑迷茫，情不自禁歪着头看看杨老爷子。
虎踞桩功就是师父三天之前，在这儿教给自己的啊，怎么现在反而过来问他了？
老爷子这是酒喝多了，忘记事儿了？
“呃，师父，你还记得，三天之前你在后院收我为徒吗？之后你就在这棵树前，给我演示了一遍山君横练的练法和打法，然后就开始教授我虎踞桩功了啊。”
“我知道，那在此之前呢？”
“在此之前......我掰了根木头？”
“不是，我说的是......”
......
杨老爷子继续追问，在两人鸡同鸭讲了一会儿后，李柱总算是明白了杨老爷子想问的到底是什么，当即斩钉截铁地说自己是在师父三天前教了之后才学会的。
并且清清楚楚将杨老爷子当初所讲的内容，一条条按照师父当初的讲述给复述了出来，顺带讲出了自己的认识。
杨老爷子当然记得自己是怎么讲的，又是怎么说的，此刻徒儿的复述，还当真就是自己此前所述，而从讲的自身理解来看，还真就把他之前的讲述给理解得透彻清晰。
杨老爷子懵了：
“柱儿，你那时候不是不清楚其中用词的意思么，还让老夫一个一个给你解释的啊。”
“嗯！不过师父解释了之后我就清楚了，然后再和此前讲述的内容对比印证，也就明白前面听不懂的那些，都在讲什么了。”
在脑海中的横练幼苗长出来之后，李柱豁然开朗之际，确实就是通过这般前后呼应的方式弄明白的。
不过，听了这话的杨老爷子却更懵了。
啊？不是，还能这样？
前面听不懂也能先全部记着，后面弄明白一点就自动和前面讲过的对应，继而全盘想明白......这般天赋，真的是人能做到的？
而且：
“便算是你就这般听懂听明白了，那又是如何在短短三日之内，练得这般厉害？这如何都说不通啊。”
“为师也是练过山君横练的人，对这虎踞桩功的艰难再清楚不过。”
“哪怕明白了如何修炼，想从零开始练到这般程度，练过内功尚且都至少需要年许的夜以继日，如你这般直接从横练开始练起，更起码都得三五年，甚至五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