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华容
宴席什么的常世是不想参加的，但不得不参加。
为了溪水村的发展，华容这个人常世必须接触。
仅仅只是初步接触，常世就把华容给看穿了。
因为华侯爷实在没什么水平。
……
宴席采用分席而坐的方式，地点放在了庭院中，烧鸡烤鱼凉拌蔬菜再加上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对于贵族而言，这也是丰盛的一餐。
但尤其惹眼的，还是竖立在庭院中的霸主之证。
是的，华容同样也是天选霸主！
宴席还未开始，华容就观察到常世对霸主之证很好奇，如此也打开了话匣子。
“此乃天赐神物，乃老天对我华氏一族代天、代天子牧民的认可。”
对霸主之证，华容是骄傲的，路一翻译后，常世试探着问道。
“在下一路走来，路过不少村镇，也亲眼看到了不少这种天赐神物……”
从溪水村到丹华城距离不远，沿途却要路过一个镇三个村，而在这一镇三村中，常世就看到了两尊霸主之证。
被选定为霸主的土著，不少。
路一刚刚翻译完，华容就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
“你小子满嘴谎言，竟敢欺骗于我！此神物乃尊贵象征，非血统高贵者不可得，又岂是随处可见之物！？”
常世赶忙道歉，好说歹说才把这事儿给圆了过去。
心中却不得不感慨一声。
世袭制确实容易养出贵物。
从这一句话中就能看出，华侯爷平日大概是不出门的，也根本不关心领地中的大小事务。
……
宴席上的食物并不可口，气氛也不融洽。
华侯爷的姿态摆的高高的，要不是这群自称山民，连语言都不通的家伙救了他的女儿，他显然不会浪费时间跟这些屁民一同吃饭。
有这时间与文人骚客吟诗作对岂不美哉？
宴席过半，华容就有些腻歪了，常世也看出了这一点，心思电转间，已经有了决定。
拉来成棋，常世问道。
“按照丹华城的军人素质，若这侯爷领兵来犯，咱们能挡住多少人？”
成棋咧嘴一笑。
“万把人不成问题。”
这个数字让常世惊讶了一下：“一万头猪也得杀到手软吧？”
成棋呵呵冷笑一声：“他们比猪可差远了。”
溪水村中的可战之兵只有三十特警队加夏林的领民，但武器装备暂时不缺，足够打一场大仗。
成棋以前就喜欢在网上跟网友讨论这样一个问题：一支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在火力补给充足的情况下，究竟能战胜多少古代士兵。
答案是在不被埋伏偷袭的前提下，以一敌百完全不是问题。
武器的射程、射速、杀伤力等等都是跨时代碾压，人体在热武器面前脆弱的难以想象。
“关键在于士气。”
成棋说道：“真要打起来，咱们根本不需要把人全杀光，杀个百分之三百分之五，这种级别的军队就会变成无头苍蝇，满地乱跑。再加上他们没见过热武器，恐怕手雷一响，他们的士气自己就崩了，这仗咱们也就赢了。”
听完成棋的分析，常世了然点头。
忽地起身看向华容，朗声道。
“华侯爷，在下有一宝物想献给侯爷。”
路一翻译后，接过常世递来的东西，来到了华容面前。
初时华容还不以为意，心想区区草民能有什么宝贝。
但很快他眼睛就发直了，目光锁定在路一手上挪不开眼。
那是一枚晶莹剔透的手串。
手串由大小完全相同的红玛瑙制成，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夺目的宝光。
即便以华容的身份，也从未见过此等稀世珍宝。
不谈工艺只谈材料，这么多规格完全相同的红玛瑙被串在一起，就足够震撼华容的心灵。
不由自主的接过路一手上的手串，冰凉触感从掌中荡开。
圆润，无暇。
华容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恐怕是周天子，也没见过这等奇珍！
常世一看就知道，这礼物送的对胃了。
草包侯爷，不关心民生不关心领地，那就只能关心些风花雪月奇珍异宝喽。
他总得有个爱好消磨消磨枯燥的贵族生活吧？
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侯爷，这份礼物，您还喜欢么？”
华容一时失语，却很快大喜道：“先生如此厚礼，我华某人可受之有愧啊。”
嘴里说有愧，手可一点不松的，进了他手，这手串常世注定别想再拿回来。
无所谓。
淘宝五块一个，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而眼下常世身上，还真有更多手串。
又掏出一串‘绿翡翠’的，迎着华容惊愕的眼，常世笑眯眯道。
“其实在下还有一串……只是这一串，却不能再送给华侯爷了，今年山中收成不好，小人无奈之下只能拿出传家之宝，想要在丹华城换些粮食，却不知华侯爷可有门路？”
华容立刻红了眼睛。
他想抢！
这个可能性确实不小。
在这年头的贵族眼中，封地里的一切人与物都是他们的。
也包括出现在他们封地中的货物商品，奇珍异宝。
这一刻华容真要抢，合情亦合理。
殊不知常世也不怕。
你要真动手，老子直接提枪突突了你！
气氛僵持了没两秒钟，华子英一声嗲嗲的爹，把华容叫醒了。
这中年胖子眼珠子一转，跟常世谈起了买卖：“粮食我这儿就有，不知先生想买多少？”
常世掂了掂手串。
“那就看我这传家宝，在侯爷眼里值多少了。”
……
当夜，常世带人住进了丹华城唯一一家客栈，并长舒口气。
川谷平原乃产粮大地，华容的封地占了整个川谷平原五分之一以上的面积。
他每年征收的粮税不计其数，足够养活整个周国百万级别的人口，甚至年年都会出现粮食放烂发霉的情况，华容也不在乎。
他手上的粮食太多了。
粮，也是丹华城对外贸易的主要商品。
商品嘛，只要出的起价，卖谁不是卖？
常世拿出了奇珍，兼有救女之恩，华容大手一挥，以一串淘宝五块钱手串的价格卖给了常世五十吨粮食。
五十吨粮看似不少，但不足以让整个溪水村渡过寒冬。
“物以稀为贵，一次也不好拿出太多‘宝贝’。”
价格因素是一方面，尽量不引人觊觎是另一方面。
虽然成棋说眼下溪水村的武备力量足够战胜万人规模的古代军队，但在常世的认知中，打仗是下下策，是需要尽量避免的最后手段。
打仗不可避免会出现伤亡，而人命无价。
“但还是需要尽快进行下一次交易……恩，镜子和瓷器在这年代也是很好的商品。”
商品种类很好选择。
现代的大部分物件带到这边，都是奇珍异宝，都能卖出高价。
关键在于‘尽快’二字上。
华容华侯爷是个草包，这一点常世是确定的。
寻常时候他草不草包也无所谓，封地产粮太多，百姓日子过得虽苦，但也不是活不下去，所以统治还算稳固。
然而华容却并没有意识到霸主系统的出现，会给原本的封地格局造成多大的影响。
总有人在霸主系统的拱火下会滋生出更大的野心。
华容却对此毫无防备。
“这样算的话，华侯爷的安稳日子大概过不了太久了。”
“而华侯爷没了安稳日子，他封地上的所有人，大概也不会有安稳日子了。”
常世这般想道，找来成棋，快速交代了一番。
日未出，成棋便带着路二星夜兼程离开了丹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