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铜之怒
维斯特洛虽然正处在短暂的春季，但洞穴里却十分燥热。
戴蒙举着火把走在前面，伊戈紧随其后。
“你知道瓦格哈尔吗？”戴蒙先开口道。
“知道，万龙之母，坦格利安家族现存最大的龙。”
“是的，但现在它被伊蒙德那个小杂种骑去了，它将成为我们的敌人。”
“敌人？”
伊戈被戴蒙的脑回路弄的一头雾水。
“对，敌人。”
戴蒙带着伊戈走过一段狭窄的洞口，头顶的石壁擦在身上，炙热滚烫。
“我本想让你试着成为它的骑手，实在不行再让雷妮亚或者贝妮拉试试。
但不凑巧，让伊蒙德那小子先下手了。”
成为瓦格哈尔的骑手？
伊戈被戴蒙惹人诧异的疯狂想法震惊到了。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他虽然也幻想过骑上巨龙，但从未真正付出实践，将这些疯狂的幻想变成现实。
更何况，戴蒙还是想让他骑上坦格利安家族现存最大的龙，曾属于开国王后维桑妮亚的巨龙——
“万龙之母”瓦格哈尔。
“我们需要龙，现在需要，未来更需要。
雷妮亚和贝妮拉是女孩，女人永远抱有善良和慈悲，她们不适合战斗。
想来想去，只有你，伊戈，只有你最适合骑上巨龙，成为我们的龙骑士。”
戴蒙的“我们”指的是他和“王国之光”雷妮拉·坦格利安，也是“黑党”。
伊戈从为他疗伤的学士那里听来了不少事。
除了这些之外，他还知道了戴蒙和雷妮拉即将举办婚礼的事情。
戴蒙这么着急把仆从从潮头岛带回来估计也有这个原因。
为了准备婚礼，龙石岛正缺人手。
“我想……”伊戈的脑袋有些混沌，他长舒了一口气，郑重道：
“我可以试试！”
……
在戴蒙的带路下，一行人继续深入洞穴。
伊戈不难猜到他们此行的目的。
他的内心，激动、困惑和恐惧同时存在，就像打翻了调料瓶，五味杂陈。
穿过一个明显有雕琢痕迹的隧道后，一扇打开的石制大门出现在了伊戈眼前。
大门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风声呼啸而过，让伊戈知道了里面是个巨大的空间。
戴蒙转身用一个奇怪的眼神看着伊戈，似乎是在跟他说“安静”或者是“小心”。
戴蒙举着火把，又唱起了那首瓦雷利亚歌谣。
初学瓦雷利亚语的伊戈听不懂，但明显能感觉到曲子很悠扬柔和，就像一首摇篮曲。
唱给龙的摇篮曲，伊戈心想，他虽然听不懂，但也不难猜出这首歌的用处。
“吞吐龙焰，鼓动双翼，两个脑袋，唱给第三个听（瓦雷利亚语）。”
在戴蒙的歌声下，众人徐徐进入门内。
那是一段突出岩壁上修筑的石桥，直通洞穴深处。
伊戈来到石桥边查看，一颗石子不小心被他踢了下去。
“咚……”石子落下后，一阵摩挲声随之响起。
一只手突然抓住伊戈的肩膀，吓了他一跳。
是戴蒙，他一边对伊戈做着噤声的手势，一边继续哼唱瓦雷利亚语歌谣。
随从留在石桥中段，唯留伊戈和戴蒙继续深入。
“我们相聚一起，龙有三个头，我们将如命中注定般飞翔，美丽自由（瓦雷利亚语）。”
这是歌曲的最后一句，唱到这儿，两人正好来到了石桥的边缘。
寂静只持续了两秒，就在伊戈疑惑的时候，一束龙焰突然从下方喷出！
龙焰直喷到洞穴顶端，照亮了整个巨大的龙穴。
炙热的龙焰扭曲了空气，伊戈只觉得像在烤火，整张脸和暴露在外的躯体都感到了龙焰的高温。
没一会儿，龙焰停息，洞穴内一下子暗了下去，唯有戴蒙手里举着的火把还在散发微弱的光亮。
摩挲声后，一阵踩踏地面的“咚咚”声响起，一副鼻孔和尖牙出现在了火把微弱的光照里。
龙首继续向前，青铜色的鳞片在火光的摇曳下格外亮眼，就像某种粗制的黄金。
“青铜之怒”沃米索尔！
伊戈瞬间想起了先前梦境里的种种。
戴蒙·坦格利安、渗人的微笑和……融化的青铜……
难道那个梦预示的就是沃米索尔？
伊戈来到戴蒙身前，静静感受着巨龙的气息。
巨龙的鼻孔微微张合，散发出一种类似于硫磺的臭味。
这是龙臭，就像羊有羊膻味一样，龙臭也是巨龙独有的味道。
就在伊戈还沉浸在紧张又安详的氛围中时，青铜色巨龙突然后退，张大嘴巴，发出巨大的嘶鸣。
“嘶噶！！！”
龙臭更加浓烈，伊戈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强劲的热风袭来。
“冷静，沃米索尔（瓦雷利亚语）！”
戴蒙大吼，他可不想葬身龙焰，而且还拉着自己的儿子一起陪葬。
“龙卫！”一边安抚巨龙，戴蒙一边朝身后大喊。
这次与沃米索尔的交道到此结束，他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巨龙的情绪反复无常，一旦出现较大的波动，大概率不会再回到最初冷静的情绪中。
戴蒙拖着伊戈往后走，龙卫大步上前。
龙卫们在石桥的末端围成一个半圆，手持长矛一边驱赶巨龙，一边徐徐后退。
沃米索尔仍在怒吼。
“冷静（瓦雷利亚语）！”
“冷静，沃米索尔（瓦雷利亚语）！”
龙卫们的瓦雷利亚语此起彼伏，巨龙的嘶吼声已经变成了“嗡嗡”的低吼。
那是巨龙在酝酿龙焰，赤金色的龙焰在他的血盆大口深处积蓄着，只待随时迸发。
见此情景，伊戈却在突然间挣脱了戴蒙的掣肘。
他快步上前，一把拨开龙卫们组成的包围圈，狂奔向石桥的末端。
梦里的景象不停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滚烫的铜水从头顶灌注……
冷却后他却毫发未伤……
只有如纹身般的凝固青铜盘踞在他的身上……
现在的伊戈就像一个赌徒，赌他的梦，赌这头狂怒巨龙不会将他烧成灰烬！
前世，今世，三十多年的苦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只要能够成功驾驭面前这头巨龙，他就有了能好好重活一次的资本！
胡乱地想着，伊戈已然来到了石桥的最末端，最靠近龙口烈焰的地方。
戴蒙遗留在这儿的火把仍在散发着光亮，但已不足龙焰散发出的十分之一。
赤红色的龙焰在沃米索尔的血盆大口里不停打转，好似马上就要喷涌而出将伊戈烧成焦炭。
强命自己冷静下来，伊戈开始运用戴蒙教给他的瓦雷利亚语。
“冷静（瓦雷利亚语）！”
“冷静（瓦雷利亚语）！！”
伊戈的命令并没有起效。
龙焰从沃米索尔的喉咙深处继续向外蔓延，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灼热感！
见普通的命令无效，伊戈又开始学着刚才龙卫的语调，直呼沃米索尔的大名。
“沃米索尔，冷静（瓦雷利亚语）！”
遗留下来的两三个龙卫请示戴蒙，是否要将男孩强行拖走，却遭到了拒绝。
戴蒙摇着头，完全是一副常人难以想象的疯狂。
每当一位坦格利安降生，诸神就会向空中抛出一枚硬币，来决定他是疯狂还是伟大。
但很显然，戴蒙·坦格利安两者都有，而他的儿子似乎也有同样的性格。
余下的几个龙卫显然不想和两个疯子一起陪葬。
他们扔下武器一溜烟的功夫就溜出了洞穴，只留下了看戏正迷的戴蒙，和面对狂怒巨龙的伊戈。
龙焰近在咫尺，伊戈只觉得像被扔进了烤炉里，他甚至闻到了毛发烤焦的味道。
“沃米索尔（瓦雷利亚语）！”
伊戈一步上前，强忍着炽热将手放在了巨龙的下颚上！
他用尽力气，打算做最后一次尝试。
“冷静（瓦雷利亚语）！！！”
龙焰依旧盘旋在沃米索尔嘴里，丝毫不见消失的痕迹。
难道就此结束了吗？
伊戈收回放在巨龙下颚上的手，直面着近在咫尺的龙焰，不由地想到。
难道这重生一世，就是一场梦，一场笑话？
在炽热的高温下，伊戈紧闭双眼，脑中胡乱地想着。
他实在无法坦然迎接死亡，他已经历太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燥人的炙热缓缓褪去，早春的寒风夹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难道！
伊戈猛得睁开眼，发现洞穴里的光亮豁然消失，只留下了那束熊熊燃烧的火把。
火光的徐徐照耀下，他看到沃米索尔合上了血盆大口，将尖牙裸露的龙嘴伸向自己。
伊戈愣住了，一时竟不知怎么办才好。
直到戴蒙在身后提醒，他才又一次把手放了上去。
沃米索尔并没有明显的排斥，反而是很享受的样子。
见此，伊戈欣喜若狂，开始更大胆地尝试。
他开始抱住巨龙的前颚，用脸感受着巨龙的温度。
沃米索尔没有丝毫异样，伊戈猜测巨龙同样也在感受着他。
渐渐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伊戈的心里疯狂滋生。
这种感觉难以用言语诉说，如果要形容的话，就像是找到了要相伴一生的伴侣。
没人知道，一种莫名的纽带，开始在伊戈和沃米索尔之间建立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