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放过
李万山脸上带着一抹笑意的看着山魈这幅狼狈模样，旋即走向前。
“师弟，你看。”
他指着匍匐前进的山魈。
随后抬起脚，直接踩在山魈的头颅，足掌发力。
圆珠近在眼前，被踩在脚底下的山魈不甘又有些羞怒的大喊道：
“李万山，你当初不过是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还——”
彭！
山魈被扁虫啃咬的大块头皮缺失的脑袋如爆裂的西瓜般碎裂。
李万山收起脚掌，将圆珠捏在手心，顺带指着这副血腥场面笑道：
“爆浆了！”
李间眉头一皱，山魈死不足惜，但不知道里面的那名孩子是否幸存。
不过转念一想，与他何干？
现在只需要走到神居洞边，一切都将结束。
“师兄，走吧。”
李万山，李间，以及在他身后复活的李家子弟，包括那五名长老。
他们踩着青石地板，从两边枯树间，走进祭祀之地。
这里的场景没什么变化，四角方正，皆立有烛台，在祭台的中央处有块黑红色的痕迹，那些祭品搭建的道台就是在这块位置。
而在那身后的就是神居洞，茈於无口尊的所在。
但去那之前，首先要解决的是盘坐在洞口边上的人影。
“那是谁？”
李间眯着眼，看着眼前那人。
“不对，山魈刚脱身不久，就有人来到此处。”
“难不成他也知道这里的暗号？”
李万山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极度无奈道：
“你们真的是，能不能一起上，亥猪长老？”
“万山，你我百年未见，却如此生疏陌生，着实让我有些伤心啊！”
“我还记得你刚入宗的时候，还抱过你呢——”
“你想说什么。”
李万山的语气骤然变冷。
长相憨厚，脸有些圆，但上面不知怎的有个鞋印子。
他盘腿坐在那，手拳撑着脸，笑吟吟的看着李万山和李间众人。
尽管是笑脸，但却看不出丝毫笑意。
在他的身后有一根纯黑色的肉管，连接在他的头部，似乎有什么东西输进他的身体，亦或者他将某种物质输入进神居洞里。
听见李万山冰冷的话语，亥猪收起微笑，转而有些落寞道：
“就是想你和聊聊。”
“聊聊那枚道果是谁的，有什么妙用，和——”
“怎么把我们的那位人见人爱的小师弟变成眼前这副模样。”
“还有那些死去的师兄弟们，又是怎么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听见亥猪说的话，李间心里却闪过一丝疑惑。
“死去？难道这些人？”
他微不可察往后看了一眼，却发现不知为何，那些称作长老的人都闭口不言，甚至目光都有些许呆滞，其余李家子弟也是一样。
正当他看着时，李玉楼却一个激灵，站出身。
“？”
“你是何人，敢在李家的祭神之地！”
李玉楼厉声斥责道，提起长剑，快步向前，似乎还想要教训教训他，便抬起脚。
见此情形，憨厚男子手掌比出个法印手势，低语一声：
“往戌序时。”
一道金光从蒙着眼的往尊雕像里激射而出。
金光闪过，李玉楼手中的长剑顿时化作一块块锈迹斑斑的铁块，无力的从半空中垂落，剑柄也化作灰飞，洒落在地。
不止如此，就连李玉楼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的皮肤开始溶解，五官变得模糊，根根黑色触须从他身体各个洞口中冒出。
“师，师兄，救我！”
李玉楼满脸恐惧，眼神带着祈求的看着李万山和李间。
李间刚想上前，就被李万山挡下：
“他已经失控了，过会找具合适的身体给他就行了。”
片刻之后，李玉楼浑身表层如灰烬般扑簌扑簌的落在地面，作为核心的颤动肉块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会看清了。”
后脑连着一根黑色肉管，长相却显得有些憨厚的亥猪轻笑道：“嚯，你居然把修法抄录的那小子挖出来了。”
“当初我要去藏经阁借点古籍，他抄录的时候故意写成一团墨样。”
“害得我功法错练，大比的时候出了个大糗！”
亥猪脸上露出一抹回忆，连神情都恍惚了不少。
但旋即他面色一沉，冷冷说道：
“这下能好好谈谈吗？”
李万山眉头紧皱道：“没有道果，又不牵动三气，你是怎么做到使用时气来激发往尊之力的？”
“不，问这个倒不如问你们，是如何获得这么深的自我意识。”
“我记得当初你们的记忆应该只在道果上附着的了一丝吧。”
亥猪憨厚的笑了声：
“是啊，即便金丹注神，也只是能在道果里开辟一丝丝意识融存。”
“若是以元婴避灾，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他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眼眸中涌出快要淹没他理智的悲伤。
“它们将所有留存下来的灵念度给我，再加之千月上尊的帮助，才堪堪有了自我。”
“不过这样的话，即便有人再次融合了这些道果，也不可能会有它们的意识了。”
圆脸男子眼眸恍惚，神色露出一抹追忆之色：
“万山，还记得吗，在云溪宗的时候，你经常到十二时辰串门，子鼠首座还经常给你讲些我们都不爱听的大道理。”
“辰龙女总是护着你，因为你那时候练法诀的时候经常将午马的大胡子烧着。”
“还有未央那孩子。”
“只可惜大家的时序都颠倒了，首座最后也变成那番傻样子。”
亥猪深深的叹了口气，语气极为沮丧低闷：
“为什么不放过这些凡人，放过这些师兄弟们。”
“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
李万山瞳孔一缩，隐藏在心底里的那股情绪被牵动起来，过往的记忆犹如一片片碎裂的镜子，映出回忆中的所有的他做的所有的事。
他的表情极为复杂，有喜有哀，有惆怅也有失落，但这些统统变成一股如喷发的火山般的愤怒！
勾动的表情就连半边的杨显也受了影响，他表情极度扭曲，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大喊！
“我能救他们，我能救！”
“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亥猪见状，立即有些慌张的喊道：“万山，冷静，冷静！”
“装什么装！当年你们这些看时辰卜卦的，怎么就没算到！”
“师傅没了，师姐没了，宗门的一切都没了！”
“你！也要给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