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139.过往烟云
“是安锦惹你生气了？”对棋者试探道。
她不敢把话说得太明白，因为她深知虹庚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虹庚泉对谁都很客气，喜怒不形于色，像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但要是谁敢看轻她，就等着背后被捅刀子吧。
“并没有，”虹庚泉道，“正相反，他的反应合乎我的预料。”
“如果安锦一言不合就屈服于我，我反而会觉得索然无味，我需要的不是那样一个无趣之人。”
“他的表现印证了我之前对他的看法。”
对棋者低头沉思。
虹庚泉笑道：“还记得你是怎么被招揽到我麾下的吗？”
对棋者道：“我怎能忘记？”
十年前的对棋者还在为生计奔波，与生死较劲。
由于最爱的丈夫罹患绝症，她掏空积蓄，贷款，卖房，只为了能留住他的性命。
可是心爱的人还是走了。
对棋者失去了一切。
曾经引以为豪的工作，甜蜜的爱情，和井井有条的生活都烟消云散。
失去一切，就代表失去羁绊，失去牵挂。
这个世间再没有什么能够束缚得住她！
在沉寂一年之后，对棋者开始寻找许多和她一样丧失希望的可怜人，并在一年后成立青云门。
青云门里的成员是早已失去希望的人，也不再贪恋尘世的余生，所以主持心中的正义成为她们全部的夙愿。
她们扶持弱小，用各种方式劫富济贫，甚至敢动大集团的蛋糕。
在集团眼中，她们是无恶不作的恶魔。
而在普通人的眼中，她们则是一群最神秘，又最可亲的人。
虹庚泉在该组织成立两年后，找到了青云门的创始人，也就是对棋者。
那时的虹庚泉年龄尚小，稚嫩的脸和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正对着对棋者。
她认真道：“我想和你合作！”
对棋者只觉得好笑：“跟我合作，我在你们这些上层人士的眼中，不就是一个罪大恶极之人吗？”
对棋者惊讶于虹庚泉为什么能找到她，但也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虹庚泉却十分认真：“你需要金钱和资源，这些东西能让你的组织继续做没人敢做的事情，能让你继续为着道义苟活下去。”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的组织应该已经陷入僵局，难以再做出些惊天动地的事情。”
“毕竟你们终究只是些社会底层人士，没钱，没资源，做出来的事也就在小圈子里能为人称道一下，实际上对上层阶级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如果某天有一个大集团想要对你们动手，你猜猜你们的胜算能有几成？”
“我告诉你，一成都算乐观的了。”
对棋者皱起眉头：“所以你想说什么？”
虹庚泉表露出她的真实意图：
“我需要能帮我出谋划策的组织者，还需要一个包罗上宁的情报网，进可帮我弄清市场上恶意事件的本源，退可帮我探查清楚竞争对手的动向。”
“我觉得你们组织就挺合适，我可以为你们提供钱和资源，你们帮我在上宁铺开一张属于我的情报网，如何？”
对棋者被虹庚泉的诚恳打动，但仍旧十分犹疑。
虹庚泉年龄太小，她好像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
这合作，真的靠谱吗？
虹庚泉看出了对棋者眼中的犹豫，她让对棋者跟在她身后几天，看她做事。
这几天里，她不紧不慢处理集团内各项事务，手法之老辣，城府之深邃，简直像是一个年近半百的人才能拥有的。
虹庚泉用自己的手腕证明她值得信赖。
对棋者也是在那时和虹庚泉达成了交易，成为她的忠实拥趸。
一晃多年过去，虹庚泉也在这么长时间里，用各种手法招揽到不知多少为她马首是瞻的人才。
当年乳臭未干的“毛孩”也在成年后表现出极为强悍的领导才能，用领袖魅力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投至她的麾下……
也正因为有这些左膀右臂，虹烨在虹氏集团才会完全被排挤成边缘人物，远离政治中心。
正是因为有这些陪在她身边的高级人才，虹庚泉才敢一步步扩张自己的商业版图。
对棋者心里澄如明镜，她知道虹庚泉和瑶岭戚琴是不一样的。
戚琴虽然也很有野心，但没有规划能力，她所做出的事，纯粹是凭借本能主观臆想。
仗着权势滔天，瑶岭集团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迟早得大厦崩塌。
而虹庚泉不一样，她做任何事情，都会经过周密的研究和计划，从不会一个人擅作主张。
比如说要在某个领域侵占掉一部分的市场，虹庚泉一定会带头开会，召集所有能信任得过的人，公开讨论。
席间大家可以畅所欲言，甚至可以直接辱骂虹庚泉，骂她异想天开，虹庚泉都不会因此生气。
她需要的是意见，不是情绪价值。
用虹庚泉的话说就是：我知道自己很强，所以用不着你们肆意吹捧我怎么怎么厉害，我需要的是能帮我衡量利弊，做出正确选择的工具。
对棋者感慨道：“当初你招揽我的时候，用的是真诚和个人魅力来打动我的，为什么在安锦的事情上却不这么做呢？”
这是让对棋者感到奇怪的点。
虹庚泉在对待安锦时，明显没有要和他周旋的意思，反而使出了她几乎从不用的威胁手段。
要是虹庚泉能把安锦带在身边几天，相信安锦一个小小的男人，撑不了多久就要缴械投降，被虹庚泉的魅力所折服。
可她为什么不这么做？
是看不起男人，认为安锦不值得费太大力气，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对棋者叹气：“抱歉，你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我太多嘴了。”
虹庚泉却没理会对棋者的道歉，耐心解释道：“并不是我不想这么做，而是这么做对他无效。”
“他有几个秘密，从来不曾说与我听。”
对棋者意动：“你说的是上次他让你坠入虚拟未来的事情？”
虹庚泉摇头：“不止如此，他的秘密远比这个更加隐秘，更加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