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竟然不是孤儿
李明达看着眼前的衰仔，心想这小子确实蛮衰的，不过心倒是不坏。
没觉醒之前就被死侍追着跑，也算是头一份了。
主要是还没死！
不过，刚刚那是觉醒了？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路明非眼底那一闪而过的金色，微小却不容忽视。
“刚刚看见了什么？”他问道，随手从塑料袋中拿起一罐啤酒扔了过去。
黄色的铁罐滑着优美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路明非的胸前。
“哎哟！”路明非疼呼出声。
铁罐在草地上翻滚了几圈，越滚越快，隐隐有要滚下河堤的趋势。
路明非只能狼狈地跟在后面，几次弯下腰去捡，却又捡了个空。
李明达满脸黑线地看着路明非，不过考虑到他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时速，现在还能站起来，没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已经算是可以的了。
甚至算是托了点觉醒的福。
“我看见了你把怪物烧死了？”路明非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捡完啤酒后，他顺势学着李明达的样子盘腿坐在了草地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满分答案，但是李明达想问的不是这个呀。
而是灵视！
灵视是龙族血裔所拥有的一种特殊能力，当他们对龙文产生共鸣时，会自然而然地看见许多不可思议的景象。
这些景象通常是杂乱的线条、纠缠的蛇群、疯长的植物等，它们以视觉的形式在龙族血裔的脑海中浮现。
这衰小子是个混血种！而且灵视已经开启了。
“我问的是你有没有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或是感到悲伤。”李明达拉开易拉罐，轻抿了一口啤酒，“怪物和火焰不算。”
悲伤？
路明非疑惑着，心想我一直很悲伤，从小寄宿在叔叔家，五岁之后就没见过父母了。
今天准备表白，饭都被两个人型自走雷达抢跑了，自己是请客的却都没吃上几口。
礼物也没送出去，还在帆布包里，扭头准备抒发一下情感，却碰见个怪物。
他想胡扯几句，说些烂话活跃一下气氛，可话到嘴中又说不出来了，刚刚那些繁杂的画面和懊悔的情绪一窝蜂地又涌了上来。
“你流泪了，劲这么大么，先吃点东西压压惊吧。”李明达看着衰仔脸上流过的一行清泪，把手中的筷子递了过去。
幸亏他有多顺筷子的好习惯，虽然每次都会遭卤肉店老板的白眼，但谁叫他是大顾客呢。
塑料袋里是李明达今天的晚饭，卤大肠加上一些凉拌菜，以及…老板赠送的两个大馒头。
路明非感激地接过筷子，他是真有点饿了，一只手接过馒头开始啃，另外一只手不停地夹菜往嘴里塞。
果然噎着了。
“慢点吃，不急没人和你抢。”李明达有些想笑地看着，顺手拿过路明非的啤酒。
这货刚刚情急之下，想去拉易拉盖子，结果给扯断了。
细小的火焰在指间跳跃着，凝聚成了长剑状的白色火焰，丝滑地划过铁罐。
“喝吧。”
路明非有些颤抖地接过啤酒，他刚刚可是见识过白色火焰的厉害，这么强大的能力现在竟用来开啤酒盖。
想必烧开水都不要缴燃气费了，自己就可以手动加热了。
“我是不是要加入什么神秘组织，比如魔法协会之类的。”缓过劲的路明非问道。
他是真把刚刚李明达散扯的大魔法师当真了。
李明达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反问了几个奇怪的问题。
“你是否有什么深仇大恨？比如杀父杀母之仇的那种。”
“没有，我父母健在。”路明非老实回答道，虽然自家爸妈跟男女超人一样，始终在为世界忙碌，而不是为了他路明非。
但从每个月从国外寄过来的钱和偶尔的书信交流来看，应该是还活着的。
“你是否对探究世界的真相感到欣喜，幻想着走遍世界杀死每一只怪兽，对当前平凡的生活感到厌倦？”
路明非又摇了摇头，让他每天去和这样的怪物去作战，跟叫他去自杀有什么区别。
顶了天的，一个是急性一个是慢性。
“你是否非常缺钱，想去搞笔快钱花花，对物质生活的要求比较高？”李明达随意说道。
蟹不肉，这副要去抢银行的口气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只要我点头了，你就会从身上掏出两个蒙面罩扔给我说“跟上，厚米。”
路明非在心里吐槽着，但还是摇了摇头，他路某人对物质要求比较少，注重的是精神享受，只要能有点钱让他去网吧消费一下就行。
“你是否感到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脑海中多出了一个大家都不承认的人？”
路明非又摇了摇头，他刚想说些烂话活跃下气氛，转头就对上了一对悲伤的眼瞳。
烂话又咽回肚子里了。
“那你加入什么神秘组织?”
这回轮到李明达诧异了，在混血种里父母都能健在的，家庭条件还算良好，没什么血海深仇的，对金钱也没什么欲望的还真是不多见。
普普通通的就不像是混血种，就是一个正常的青春期大男孩。
李明达拍了拍裤子站了起来，伸出手来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张卡片来，又思索了片刻，加上一枚红色棱角型的晶体石头。
“拿着，有那条件可以来卡片上的地址找我，我给你打点折。”
“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就把那颗红色的石头拿出来，报上祝融的名号，只要懂点行的都会卖我个面子。”他耸了耸肩，“遇到楞的傻子就算你运气差了。”
路明非珍重地接过这张卡片和石头，石头上传来一股灼热的气息却又不炎热，很奇特的触感。
自己这回是真碰上白头发的老爷爷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石头放到左侧的裤兜里后，郑重地拿起卡片准备查看。
同时心中不断思索着，有条件应该是指心境还是能力上的要求，地址应该是眼前这个大佬的住所，或是什么秘密结社的聚会地点。
打点折应该是大佬看他路某人顺眼，适当地减低点要求。
这悟性真是扛扛的。
“3600，36个课时！”路明非不由地念出了声。
卡片上的不是什么吊炸炫酷的秘密结社聚集地，而是市少年宫，武藏剑道培训中心的暑假招生宣传卡片。
“咋了嫌贵！，我给你打个八折。”李明达非常霸气地比了个八的数字。
“再多就没有了，人总是要吃饭的，房子的租金，水电，雇的人那一项不用花钱！”他伸出手指来，一个一个地掰扯着开始和路明非算起账来。
“不是，只是幻想有点破灭。”路明非拍了拍屁股也跟着站了起来。
“你认为我应该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李明达随手将喝完的空啤酒瓶捏在手中，不一会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被瞬间蒸发了。
事实上，他也不是刻意露这一手，只是懒得去找垃圾桶了。
“又或者是神秘酷炫，在暗中守望着全人类，为人类的命运操心。”
“亦或者是隐藏着幕后，秘密结社暗中谋划着什么，企图颠覆世界的格局。”
李明达笑看着路明非，这些都是他青春期的幻想，他早过了中二病幻想的年纪。
“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那是神仙，不是人。”
“暗中守望，守护全人类，你不嫌累么，还没人领你情。”
“整天想着什么阴谋诡计那是野心家，也不是人。”
路明非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这些东西对于还是高中生的他有些过于深奥了。
李明达笑了笑也没有多再多说什么，他伸出手揉了揉路明非有些乱糟糟的鸡窝头。
烈日不加吝啬地挥洒着它那金黄色的笔触，照耀在蜿蜒流淌的长河上。
“走吧，顺路捎你一程。”
“我去拿帆布包，刚扔了下来。”
“表白失败了？”
“嗯，成小丑了。”路明非有些沮丧，但在刚经历的有些史诗色彩的谈话相比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别慌，学长下次请你喝酒，男人么，多经历几次就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