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三世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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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波拿巴家的圣诞夜

夏尔说得很投入,奥坦丝也听得很认真,从他去伯尔尼旁的图恩镇就读军事学院开始,一直到他在加富尔的帮助下离开撒丁王国边关步入被风雪掩埋住的阿尔卑斯山结束。

“继续呀,你进阿尔卑斯山以后呢?我还没听够!”热罗姆不知道什么时候猫了过来,脸上也是一副兴趣被勾起的孩童模样。

“是啊,夏尔你走的是哪条山口?”奥坦丝也急切地问道。

“唔……圣伯纳特。”

奥坦丝和热罗姆的表情一瞬间凝固了,搞得夏尔心里直犯嘀咕。

“圣伯纳特……那里在冬天不是马车都不让走的吗?”热罗姆脸上写满了震惊,看着夏尔时的眼神更是带着崇拜。

“是啊,马车就送我到山脚,车夫跟我说再开进去有可能出事,可为了不迟到,我决定直接用走的。”

“就算我跟那个人寄信想让你过来,可你也不用……”

“那时候我看见那个雪堆得比我人还高的山路时的确害怕过啦,不过想着来都来了,干脆就硬着头皮走吧,就这样,拿着地图沿着路问当地人,耗了半个多月终于走过来了。”

奥坦丝往前挪了一下一把将夏尔抱住,而热罗姆也是一脸崇拜地竖起大拇指:

“真是英雄一样的举动……”

“夏尔,告诉我,”奥坦丝放开夏尔,转而一脸严肃地问他,“为什么要做那么危险的事?”

“嗯……一是想回家看看你,二是因为在冬天穿越圣伯纳特山口以往也不是没人做到过,我觉得我作为拿破仑的后裔没理由做不到。”

“你不会是想起二哥当年翻越阿尔卑斯山的事了吧?”热罗姆恍然大悟。

“嗯,而且他翻越的好像也是圣伯纳特山口,出其不意地出现在了奥军后方……”

“停停停!打住!”见夏尔又想讨论历史,热罗姆连忙让他闭嘴,“我对那些历史军事什么的不感兴趣啦,别一不留神就自顾自说这些啊!”

——难怪你这辈子都没留下什么好名声。

夏尔心里吐槽了一句,不想再理他。

“夏尔,我有必要跟你说一句,”奥坦丝把双手搭在夏尔肩上,“作为波拿巴的后人,我很高兴看到你有如此勇气克服困难回到家来,可作为母亲,我必须谴责你这种危险的行为。”

“我知道,不过我不是回来了嘛。”

夏尔说完便做出一副乖巧受训的表情看着奥坦丝,把本来都板着脸的奥坦丝直接逗乐了。

唉,没想到都过那么久了,她还是吃这一套。

“咳,总之,下次不许这样了,就算是继父也只翻过一次阿尔卑斯山,你也不准翻第二次!”

“好~”

夏尔再次装作小孩的口气嗲嗲地应了一句,这下子轮到一旁的热罗姆感叹了,夏尔顺势白了他一眼。

“话说,吕西安他们怎么那么慢啊,”奥坦丝抬头望了望墙上的摆钟,时针正指向七点一刻,“他们要是再不过来就赶不上晚宴了。”

“莫非大哥三哥他们不像夏尔,缺乏直面暴雪的勇气吗?幸好我来得早。”热罗姆又继续贫嘴。

“闭上你的嘴,”奥坦丝又把他训了一顿,“去门口看看。”

热罗姆一脸不情愿,跟受委屈了似的歪着头一副醉酒了的模样晃晃悠悠地走出客厅,朝玄关的方向去了。

“这次圣诞节晚宴,有哪些人会来?”夏尔看热罗姆走远了问奥坦丝。

“我给波拿巴家族的人都发了请柬,除了受伤来不了的路易跟没邀请的路德维克外,其他还活着的波拿巴家族成员都会来。”

“哦……亚历山大会来吗?”

“瓦莱夫斯基嘛……或许会吧。”

夏尔开始回忆以往看过的那份波拿巴家家谱,想借此推论出拿破仑皇帝的兄弟姐妹还有哪些仍然活着。

奥坦丝见夏尔闭着眼睛双手抱胸的模样知道他肯定又在思考,决定不等他想出来便直接告诉答案:

“有你的伯父约瑟夫,三叔吕西安还有刚才的小叔热罗姆,热罗姆已经提前到了,现在就是他们两个。”

“他们的老婆孩子不来吗?”

“不知道,但我说这是波拿巴家族宴会,他们的老婆应该不会来才是,至于儿子可能会来吧。”

“卡洛琳姑姑呢?”

“她和我关系不好,应该不会来。”

夏尔点头,闭上眼睛全身舒坦地靠在沙发上,他太需要休息了。

“想睡会吗?”奥坦丝给夏尔拿来一床小被子给他盖上,“在冬天的阿尔卑斯山呆了半个月肯定没睡过安稳觉吧,晚宴开始了我会叫你起来的。”

奥坦丝的声音如春日的阳光般温柔,一时搞得夏尔竟有些不习惯。

是的,夏尔对奥坦丝的印象就是正儿八经的严母。

就像路德维克一样,身为套皮穿越者的他一开始并没把他们两个当成自己的父母,特别是1816年在瑞士稳定下来后目睹两人三天两头吵架他就更厌烦他们了,为了不让他们影响自己的情绪便硬拉着路易一起到外面玩到很晚才裹着一身泥回家。

之后,奥坦丝还算是尽了些母亲的责任把作为始作俑者的他狠狠收拾了一顿,而路德维克还是那副堕落的样子,一瓶子酒能在房间里躺一天,时间一长也让他对两人开始有了明显的情绪偏差,比起奥坦丝尚存的一丝母亲的职责,路德维克父亲的职责则是完全缺失。

一年后的1817年两人正式离婚,路德维克带着作为长子的路易带走了绝大部分的家产定居佛罗伦萨,而他则是跟着奥坦丝过清贫的日子,由于瑞士本地没找到工作,手里没钱的她只得带着夏尔坐上情夫的马车一起去了巴伐利亚。

在巴伐利亚的日子里他们母子只能住在条件最为艰苦,环境也最差的合租公寓,水只能喝桶装,几十户共用一个厕所,每个不起眼的角落都可能看到肥大的老鼠以及闻到异味。

由于担心水中有霍乱病菌,他每次都会想方设法找来一切被遗弃的可以烧着的东西,将水烧开之后再给奥坦丝喝,若兜里能有点钱,他干脆就以低度酒代替水,以至于现在若不是要泡咖啡或其他的什么东西都不会专门花时间去烧水。

即使条件如此艰苦,她也不会忘记给他讲以拿破仑皇帝作为主角的一系列故事来帮他忘记贫穷与苦难,时间一长那个男人的画像以及事迹便以另一个形式在夏尔脑海中得到了双倍加深,让他每时每刻都会想到以他作为榜样面对世界的一切困难。

黑暗中,夏尔感觉有人在摇他的身体,睁开眼一看却把他当场吓得崩了起来:这人和拿破仑本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而且不是画像里的拿破仑,直接就是拿破仑本人!

“怎么了夏尔,我们几年前不是才刚见过吗,干嘛那么惊讶?”他的声音十分沉稳,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这孩子真是的,估计累迷糊了,”奥坦丝笑着给对方赔不是,接着给夏尔介绍,“他就是你的三叔吕西安,吕西安·波拿巴,认出来了吗?”

夏尔一愣,睁大眼睛像注视标本一样直盯着吕西安看,把后者搞得有些不舒服。

“哦,原来是三叔呀,当年就是你和叔父一起发动政变吧?”

不知为何,吕西安一听到这话脸色便黑下来,接着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便往餐厅去了。

“夏尔,你以后说话还是得注意些才是,”一个留着贴脸胡的波拿巴式圆脸男人凑过来,“吕西安因为这事跟拿破仑关系一直不好。”

“这是你的伯父约瑟夫。”奥坦丝怕夏尔又说错话,连忙介绍道。

“哦哦……我一会给他道个歉。”夏尔懵懵地点点头,而约瑟夫在向奥坦丝致意一下后也向餐厅去了。

“那么,既然人到齐了,”奥坦丝一把将夏尔拉起,“我们就准备圣诞晚宴吧,属于我们波拿巴家族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