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99%的消化进度

王凯为了让自己的话听起来真实可信，用低沉有力的嗓音慢慢诉说道：

“我在大陆上游历时，曾听闻一个古老的魂师家族。这个家族的成员，全部由极为美丽漂亮的女孩或年轻女子组成。同时，她们自称自己是女巫，会主持许多神秘的仪式。”

“这些仪式不是觉醒武魂那样最低级仪式，而是关于祈福、消灾、诅咒等方方面面。”

王凯的声音不大，但他是魂师，说的话有分量，周围的人自然都听见了。然后他的话便迅速在人群中口口相传，最后演变成了另一番大家都接受的模样：霍雨妍是女巫，神秘又善良的女巫！

“按你这意思，难不成那霍雨妍小姑娘就是那个家族的成员？”张猿飞眼睛睁大，一脸吃惊地问道。

“别问那么多。无论如何，霍雨妍都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她无论来自哪里，我们都要好好地像对待自己村的孩子那样对待她。”

“对了，忘记跟你们说，解决那个邪魂师和鬼婴的功劳，也有她一份。如果不是她，我独自一个人解决那鬼婴还得费一番功夫，恐怕还得被它重创。”

有了前面的铺垫，好多人都觉得王凯这话确切属实。可是张猿飞闻言更加难以置信，道：

“可是，她才那么小？”

“刨根问底问个没完了是不？那邪魂师的武魂有些特殊，相当于一个小孩养的恶犬，我去解决那恶犬，而她去解决那小孩。”

“行了，别再问了。”

霍雨妍身上的神秘色彩更加浓郁了，村民们带着崇敬和向往看向那美丽的女孩，这时，她那边有了动作，仪式开始了。

她双手捧起一面镜子，将灵性力量注入其中。村民们就看见一道发着白色光芒的透明光幕笼罩了仪式场地。那光幕如同一张水膜纤薄，将外界场地与仪式场地分割开来。

白色蜡烛的火光透过光幕照在村民的脸上，那一张张长相各异的脸上带着同样的狂热与期待，他们感觉自己似乎在见证什么，又因自己以普通人的身份参与了魂师之事，感到激动与自豪，有了种参与感。

他们又下意识地认为那白色光幕就是神灵的光辉，感觉自己在见证仪式的过程中蒙受了神明的芳香与恩泽。

王凯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世界上真的有神！比如传说中那个品德高尚，充满智慧，执掌大海权柄，形象无比伟岸高大的海神唐三。在别的村民还在臆想神灵之力时，得到霍雨妍亲口承认的王凯却坚信不疑。

所以此时他看起来比身边的人更加激动。

一名不起眼的村民站在人群之中，他的脸上同样写满了激动与狂热。不同于其他村民，他的职业是一名画师。李画师在注视仪式场地的同时也发现了身边村民写在脸上的狂热，他却对此嗤之以鼻。可惜他没有一面镜子照照自己的脸，要不然就不会这么想了。

李画师是王魂村少有的专业知识分子，自身画工也了得，可就是赚不到魂币。

有人劝说他多画点儿成年人爱看的，以他的画技，那绝对财源滚滚。有志气的他不想以这种方式“名扬天下”。画画是他的理想，不想让它屈服于现实，所以宁愿当个无名小卒给孩子们画连环画，也不让自己的画成为低俗的作品。

在李画师眼里，没有受到过教育的村民仿佛是凡俗且愚昧的，正在举行仪式的美丽女孩仿佛是神灵的代行者，是传播智慧的可爱天使。

灵感的涌现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儿，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拿起画笔，想将自己的灵感呈现在画纸上，但他还是按耐住了性子，等待参与完仪式再画。

霍雨妍此时已做好所有准备工作，轻启粉唇的瞬间，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落针可闻。她未予理会，以清晰悦耳的嗓音缓缓诵念道：

“伴生与灾祸，同时空遨游；洞悉过去，停驻现在，通晓未来，执掌混沌的魔女啊；”

“我祈求您的眷顾；”

“祈求您降下不熄的黑炎，驱散王魂村孩子们尸骨上的邪祟！”

……

霎时间，与安静燃烧的黑焰相比，更加狂暴的黑炎席卷上了那骸骨。

村民们心中顿时惊奇万分，但是并未恐惧。与此同时，他们还看见了挺立于火圈中的女孩，数百颗心瞬间提起，手心里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火势开始越来越大，村民们已经看不见霍雨妍的身影了，开始变得骚乱起来，有的人还想要去触碰那白色光幕。却被王凯阻止，他也被村民们众多担忧的情绪感染，本来不担心的他也开始动摇起来。

就在王凯都要忍不下去的时候，那黑色的焱火与光幕一同开始缓缓熄灭或消失了。最终，露出里面毫发无损的霍雨妍。

一股清新芬芳的香味从她四周扩散，村民们顿时感觉眼前一片清明，脑海里一片清凉。

这时，人群之中让出一条道路，张村长身着正装来到霍雨妍身前，略微鞠躬，沉声道：“感谢您为王魂村，和王魂村逝去的孩子们做的一切。”

霍雨妍露出温柔的微笑，道：“我也得到了我想要的。”

超过九成的魔药消化进度就是霍雨妍想要的最好回报。

她也总结出了几条扮演守则：保持美丽，保持神秘，要让遇见的每一个人都难以忘记自己，要时不时施展法术维持形象。

不过可别忘了，霍雨妍才喝下“女巫”魔药两天不到，消化进度就已经达到90%了。

霍雨妍望了眼广场上乌压压的人群，这些都是仪式的见证者，可她心中还是很疑惑：自己的消化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可是那剩下的10%是怎么回事？难道还需要别人帮忙砍一刀？

她心里顿时有了种恶心感，如同领拼夕夕红包时的那种感受。

霍雨妍的话落进张村长耳朵里又是一种含义。他以为霍雨妍想要并已经得到的东西是村民们的安心和孩子们的解脱，不禁感到一阵阵感动。

“您看，现在天色已晚，村子里有很多空房子，不如您今晚先在这里……”

霍雨妍及时打断了张村长的话，用让人倍感亲切的声音温和地说道：

“张爷爷为什么对我这么客气，我是一个流离失所的流浪儿。这次很幸运地遇到了大家，只想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回报你们。你似乎误会了什么呀？”

霍雨妍这时已经脱下巫师袍，露出里面的男款童装，不过那衣服此时布满灰尘印子，有些地方还破了洞。

在脱下巫师袍的瞬间，霍雨妍身上的气质就变了。从神秘的小女巫变成了楚楚可怜的小姑娘。

张村长一时有些愕然，他弄不清到底哪个才是霍雨妍的真实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