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名叫许辉的小孩
诡异的白雾，消失的司机，奇怪的小孩，无助的顾殊小心接近小孩。
还有呼吸，没死，右腿扭曲，应该是骨折了，不过从这么高的树上跳下来只是骨折无疑是幸运的。
顾殊仔细观察着地上的小孩，突然觉得他好像有点眼熟。
“我草！”
躺在地上的男孩突然睁开眼睛，黑漆漆的眼珠透过顾殊看着天上的白云。
顾殊一个后仰，随即他发现男孩的眼珠里没有他的倒影。
不等顾殊做出反应，男孩已经翻身爬起来。
一瘸一拐的背影即将消失，顾殊赶紧跑起来跟上前。
“许辉！你又跑去哪里野了？这么晚还回来干嘛。”
一转眼，顾殊就跟着男孩到了一栋别墅里。
许辉！难怪他觉得这小男孩眼熟，他见过他的照片，就在半年前参加他葬礼时。
不过他死时已经四十多岁了，好了，确定了这小孩不是真人，他大概被困在怨的执念里的。
要想出去要么破解怨的执念，要么大力出奇迹直接找到怨把他干掉，顾殊不大力也出不了奇迹。
“你能不能学学你哥，成绩差就算了，你现在为了不上学还装病，我怎么就生下了你。”
围着围裙的女人应该是男孩的妈妈，她拿着锅铲，从看见男孩开始就一直说个不停。
越发尖锐的声音让人不适。
沙发上看报的男人抖抖报纸，“好了，郁抑症也是没办法的，你快去煮饭，耀儿吃完饭还要去上学。”
不断指责男孩的妈妈，在男人的提醒下记起锅里还炒着菜，急匆匆回到厨房。
“是去森林里散步了吗小辉？”
男人只在开始抬头看了眼男孩，而后眼睛再没从报纸上移开，哪怕此时他正在说着关心的话。
“不要多想，你妈妈只是担心你的病，你要开心一点。”
“我看你裤子弄脏了，去换个衣服下来吃饭。”
“好的，爸爸。”
男孩低声应和，但声音小的只能他自己和紧挨着他的顾殊听见了，至于在沙发上坐着纹丝不动的男人当然没听见。
腿摔的有点严重，男孩上楼格外费力，汗珠不断从脸上滴下来，在楼梯上留下一条细线。
“骨折，已经接回去了，记得好好修养，不要走动。”
顾殊好像在观看一场制作不怎么精美的3D影片，生硬的转场让他头晕犯恶心。
又是一转眼，场景变成了医院。
男孩腿打着石膏吊在病床上，一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病例叮嘱病人家属。
“好的，医生，我会看着他不让他乱动的。”
男孩的妈妈坐在病床边上，她摘掉了围裙。
他没有猜错男孩骨折了。
只是不知道他爸妈什么时候发现的。
场景像梦境一样无厘头，往往一件事没头没尾只有最中间的部分。
“妈妈没想真让你去死，我只是太生气了，我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得了郁抑症呢？”
女人压低嗓音，“要不是我偷偷跟在你后面，妈妈都不知道你想自杀。”
“从那么高的树上跳下来，幸好只是骨折，不然你出事了，你让妈妈怎么办。”
“还有哥哥不是吗？妈妈”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唇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我也不是想自杀，况且不会有什么事，最多只是骨折而已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听着孩子的话，女人终于明白前几天心理医生说的，这个病很严重，不是装的，她的孩子真的有自杀倾向。
“妈妈错了，妈妈不该因为哥哥忽略你，妈妈知道错了。”女人崩溃大哭。
“成绩不好也没关系，妈妈以后再也不会拿你跟你哥对比了，妈妈不是故意忽略你的，只是你哥哥最近要考试了，所以妈妈，”
麻醉药效过了，男孩腿疼，女人的哭声吵的他心烦，“妈妈不要哭了，我以后不会这么莽撞了，我真的不是要自杀。”
抑郁症，自杀，跟哥哥对比，考试。
顾殊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猜测许辉的执念或许是亲情。
难道是父母从小更关心许辉那个更加优秀的哥哥，并且经常将他们对比，许辉在长时间的忽视和打压下得了抑郁症。
那该怎么破除执念呢？我也不是心理医生，我不会开导人啊。
就在顾殊思索的时候，地点再次发生变化。
“许辉！等一下，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清亮的声音吸引了周围一圈人的注意。
绑着高马尾的女孩跑过来，不等平缓呼吸，就将手里的东西递过来。
是粉色的信件，顾殊猜上面应该还有香味，写情书嘛，少男少女最爱干的事。
现在的许辉已经不是小豆丁形象了，高高瘦瘦，身上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不好意思”，羞涩的男生开口想要拒绝
“麻烦你能帮我把这个交给你哥哥吗？非常感谢，我请你喝奶茶。”
女孩抱拳，把信件塞到许辉手里，“就一次，求求你了，我真的喜欢你哥哥很久了，但他从来不收，我只能从你这试试了。”
“啊，可以啊，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收。”
男生听见这话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羞涩消失了一大半，仔细看还有点失落。
“谢谢，谢谢，没事，不管他收不收我都请你喝奶茶。”
从言情故事的主角变成配角，顾殊替他感到难受。
阳光洒下，被走廊上的围栏切割。
“你就是被这些事情吸引了注意所以才没有心思学习。”
长相相似的男生接过许辉手里的情书，“你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马上就高考了。”
哥哥低头看了眼不让人省心的弟弟，“要开心点，别再让我们担心了。”
叮铃铃！
“要上课了，你回去吧，下课等我一起回家，妈妈做了我们最爱的糖醋鱼。”
“那是你最爱的，不是我最爱的。”
许辉转身踢了踢垃圾桶，还是把上面的粉色信件捡起。
普通的高中生活一天天过去，顾殊已经记不清自己进来多久了。
一天里可能会换好几个场景，也可能好几天都在重复一样的事情。
混乱的回忆让顾殊无法计算时间。
顾殊无法跟许辉交流，他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只能当个看客观看许辉的生活。
在顾殊以为自己要被困死在回忆中时，意外或者说转机突如其然的来了。
“嗤，你就是许辉！”
几个高高壮壮的男同学推搡着许辉，半强制地将他带到厕所。
“你跟你哥哥很牛逼很风光啊，运动会上大出风头啊。”
“我拍个视频。”
原本抱头默默忍受的男生猛地翻起来，把举着手机的人撞个踉跄后就想往门口跑。
但地太滑，他滑了一跤。
大滴大滴的眼泪掉在地上。
“偷偷吸根烟，”门口两个人勾肩搭背进来，看见这场景楞住了。
“救救我。”看见希望的男生挣扎的更剧烈了。
但进来的两人在看见被欺负的对象后又默契的一起转身走了。
“动啊，怎么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