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要用什么激励百姓送孩子上学呢？”

曹郯低头沉思，张宾在一旁看着，默不出声。

这是一个无解的题，想让所有孩子都有学可上，果然还是太理想了。

光是惩罚但不激励，并不长久。

只有第一批受教育的孩子们长大，出人头地做出一番事业，变得比辍学的孩子要优秀更多，才有说服力。

这件事情上，张宾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忽然。

曹郯身子猛地坐直，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发出啪的一声。

“对了，如今是时候大举推行科举制了！”

之前的科考制是般阳县府为了避免察举制做大，于是小规模试行了科考制录取部分优异的考生。

到现在来看，效果还不错，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这意味着九品中正制度正式出现了挑战者！

而这，也是曹郯所说的契机——不仅能鼓励底层民众送孩子上私塾，重视教育，还能吹响推广科考制的号角。

什么时候读书成为了一条星光大道？！

什么时候书生成为了一个高大上的职业？

不就是在那个学而优则仕的年代吗？！

当他们发现送孩子上私塾，可以通过科考迈入仕途，通过教育改变人生，改变家族命运时。

不用曹郯鼓励，民众自然会积极主动的配合，砸锅卖铁也要送孩子上私塾。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而这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真正重要的是。

科考制能有力防止世家大族垄断，且选拔出有能力有实力的寒门子弟。

实行百家争鸣，百花齐放。

迫不及待。

于是，曹郯把这个想法，从真正意义上和张宾全盘托出。

由于之前已经小规模实行了科考制，张宾理解起来并不困难，也逐渐认同这种明显更加优越的制度。

他听完后整个人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两眼放光，他清楚的意识到科举制的优点！

毫不夸张的说，这简直就是一个新的时代！

对于如今的世家豪绅来说就是釜底抽薪，不亚于掘他们的坟墓。

如果曹郯的想法被那些世家大族知道，恐怕他们会不计代价的剿灭曹郯这个令既得利益者暗恨不已到人。

这已经不单单是改革优化的问题了，而是寒门弟子和世家两个阶级之间的斗争。

而阶级斗争是十分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震惊归震惊！

张宾一脸慎重，犹豫道：“县令，这件事实在是过于惊世骇俗，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孟孙先生，说的对！”曹郯点头赞成，“这只是我的想法，具体怎么实施还需要大家讨论。”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在琢磨这件事。

在般阳内推广并不难！

难的是推广后会受到其他地方的世家豪绅们抨击，甚至可能会朝廷、州府借机发挥被撤职，丢掉乌纱帽！

因此，急不得，曹郯打算慢慢扩大科考制录取的官员比例，等到永嘉五年就不会再有人有资格对他指手画脚了！

张宾告退了，曹郯继续在县府中低头处理案牍。

夕阳的红霞穿过云层，落到般阳的城墙上，将整座城都笼罩住，宛如披上红似火的轻纱。

从远方看向般阳县城，仿佛在散发着祥和的圣光。

曹郯放下手中的毛笔，扭了扭酸痛的脖子。

突然

身后出现一双冰凉滑嫩的小手轻轻地在他的太阳穴上按摩。

闭着眼闻着从身后飘来的淡淡清香，不用回头，曹郯就知道谁来了。

任由冰冷的手掌贴着曹郯的额头，心中因为处理一下午公务的疲倦消去了几分。

“怪我给你这么重的担子吗？”，曹郯忽然出口说道。

如画中走出的倾世佳人，面色柔和的给曹郯温柔按捏脑袋。

她闻言时，身体微愣，怔了一下，然后轻轻摇头说道。

一道清冷如泉水叮咚般的声音从耳边拂过，吐气香兰。

让曹郯感觉耳朵有些微热和湿润。

张婷仪简单的一句话，从耳边拂过，“不会，这件事很有意义，我很喜欢。”

话虽短，但情却深！

曹郯伸手抓住张婷仪的手，把她的素手置于自己的脸上。

他脸颊上感受到一股柔和，说道：“仪儿，辛苦你了，推广简体文字这件事，如果没有你的话，那我真的要头疼了！”

这不是危言耸听，只凭曹郯一句话是根本不可能推行的下去，而他身边又缺少信得过，靠得住的人。

不是在莱芜坐镇就是在陷入般阳的事务抽不开身，思来虑去只有张婷仪最合适！

张婷仪脸色变得微红，心中羞涩不已但也没有把手抽回来。

两个人一动不动，在一种很奇怪又温馨的氛围下，呆了很久。

等到张婷仪手都酸了的时候，她发现曹郯眼睛闭了起来，面色端详平静，嘴角微上翘，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意。

她面色古怪，没想到曹郯真的睡着了，看着对方的脸，有些入神。

五官线条硬朗，看起来有些普通，可看久了又会觉得略微有点帅气，同时又透出一股英气的脸庞。

张婷仪害羞地嘤了一声，脸变得像樱桃一样嫣红，朱唇紧抿。

她站在原地感觉有些踌躇不决，犹豫良久，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缓缓靠近曹郯。

张婷仪闭上漂亮的杏花眼，纤长卷翘的睫毛微颤，颤动着慢慢地靠近曹郯。

弯曲着高挑性感的腰身，有几根调皮的微卷发丝从肩头滑落空中。

“啵”的一声。

柔软的红唇与熟睡中少年的薄唇轻触，触之即分，连一秒都没有，就如小鹿乱撞蹦走了！

张婷仪仿佛惊弓之鸟一样，马上挺直身子，胸前饱满微颤。

小脑袋立马如藏匿坚果的小松鼠一样，左右环顾，就像做了什么错事被人当初人赃并获一样。

还好没有人发现！

她安心地拍了拍初具规模的胸脯，心中松了一口气，再望向少年微张的薄唇。

张婷仪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仿佛眼前熟睡少年的薄唇散发着世界上最迷人危险的毒药，让人欲罢不能。

“冷静，冷静！”

张婷仪拼命按捺心中让人羞涩不已的想法，面色有些潮红，白皙的额头上渗出香汗。

在这种让人容易犯罪的时候，她不敢继续下去了。

于是张婷仪用颤抖的手摇了摇曹郯，想要叫醒对方。

“郯....郯哥，再不...不回家天就黑了！”

“郯...哥...郯哥！”

睡梦中的曹郯被张婷仪轻轻摇醒，他的脑袋中充满混沌，眼睛朦胧地睁开。

嗯？

怎么感觉嘴唇有些湿润？！

“唔，这么晚了？”曹郯有些疲惫的揉着额头，看向窗外夜色已然降临，星空中闪烁着数不清的星星。

摸了摸湿润的嘴唇，曹郯不知道他刚才错过了世间上最香艳的时候。

“到了回家的时间了？”

“走吧！”，曹郯看着张婷仪声音温柔的说道，她脸色湿红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声如蚊呐，“好的，郯哥。”

曹郯奇怪地看了她一样，感觉今天的张婷仪有点奇怪。

两人一起朝县城中家里的方向走去。

地上的两个影子幸福地依偎在一起，往远方离去。

第二天，曹郯一大早就起来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因为还没有正式求亲和结婚，曹郯现在和朱玉珍还有张婷仪都是分房睡的。

虽然平时很亲昵但也有着一条底线是无论如何也难以跨越。

“469、470....499、500！”

“呼！”曹郯赤着上半身从地上站起来，长呼一口气。

他每天都会早起锻炼一番后，才去县府的府衙中处理公务，防止身体太久不运动生锈。

曹郯这世的身体在武学方面的天赋，真的高到难以想象！！

不仅天生怪力还十分擅长枪法，仿佛是枪神再世般。

只要有一杆长枪在手，寻常十几二十人也近不了身。

练完两遍曹氏枪法后，曹郯去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发现苏峻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了。

曹郯把他招进来和整个曹家一起用早餐。

苏峻满脸钦佩，“县令大人身居高位，每日竟然还会早起锻炼武艺。”

曹霖今天看起来精神很好，他兴致冲冲地说道：“那是当然，我哥的枪法无人匹敌，连我爹都已经比不过了。”

“真的吗？”苏峻大惊，他是知道曹嶷的威名，其枪法高超在青州声名鹤起，有一定的威名。

没想到！

曹郯瞪了一眼曹霖，“就你话多，今天竟然还敢偷懒，睡懒觉不起来练习枪法。

等下不练一百遍枪不许去上学！”

闻言，曹霖立马哭丧脸，早知道就不嘚瑟了！

他看着满桌的美味白粥馒头，顿时没了胃口。

曹嶷笑道：“早该这样了，当初你哥离开郡城的时候，霖儿就开始松懈下来了。”

朱玉珍二女默默无言，只是吃着手中的白粥。

大伙吃完后，各自去了各自的岗位，只剩下曹霖苦逼地在院子里练枪。

他也是一个有毅力的人，只是以前没有人逼着他而已。

现在曹霖似乎又找到了拿枪的理由！

曹郯和苏峻一起走向县府，路上问道：“今天的安排是什么？”

苏峻从怀中拿出一张行程表，看了眼说道：“早上需要处理完堆积的政务，下午去田村的村子里看下春耕的情况。”

曹郯点头，脚下的步伐开始加快。

中午，用过午饭后接着处理完张宾呈递上来的报告。

在县府里处理完今天的政务，曹郯和苏峻两个人换上便服，开始了微服私访。

这次的目的很明显。

曹郯要查看一下春耕的情况。

这个很重要！

关乎着下半年的秋收！

粮食储备的多少，在即将到来的永嘉之乱十分关键。

田村是朱玉珍从小生活的村庄，因此这次的暗中调查也把她给叫上了。

般阳县有六个乡，除去县城的人数，平均每个乡有千余人。

田村在双杨乡下的一个村子，同时也是双杨乡里，人数最多最富裕的一个村庄。

不然当时的刘家也不会看上田老爷还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朱玉珍听到曹郯叫自己回田村时，脸上出现诧异，她以为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回去了呢！

这也从另一面反应了她对家人的失望。

但是，对于朱玉珍的父母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呢？

曹郯不想朱玉珍以后会后悔，所以接着这次机会，想要修复她和家里人的关系。

如今正好是二月初旬，天气仍旧寒冷，好在阳光明媚，冬日的暖阳把一行人晒的暖乎乎。

翻过一座小山，一座熟悉的村子映入朱玉珍的美眸里，她的眼眶里有晶莹在打转，内心颇为复杂。

当时，如果不是曹郯，她恐怕....

还没有进到村里，村外的农田上就已经出现了许多躬身弯腰翻土的人影。

还有一些老牛带着犁在不停地翻土。

每个人都额头上、脸颊上布满汗水，就连衣服都已经浸透。

可一些老农脸上却是带着欢乐，似乎是在庆幸今年又是和平稳定的一年。

曹郯带着苏峻、朱玉珍二人来到一亩农田上，田中有十几个人在翻土，播种。

农田旁坐着一位正在抽旱烟的老人家。

他的脸上充满褶子，皮肤黝黑皲裂可却满面红光，如同带来万物生机的春风一样。

任一个人看到他的笑容都会心情舒畅，充满希望。

曹郯面带微笑，语气柔和地说道：“老人家，今年春耕的情况怎么样？”

老人砸吧了一口，抬头瞄了对方一眼，笑眯眯地说：“小娃娃，你是哪里来的哦？我都没见过你？”

他的警惕性很高，看曹郯眼生，心中充满戒备，可今年的情况又让他喜笑颜开。

放往年老人见到这种外乡人上来套近乎，都是只说一个字的！

那就是：“滚！”

这个问题确实一下子把曹郯给问住了。

苏峻才思敏捷，脑瓜子转的挺快，立马回道：“我们是县府派来查看下面乡村春耕情况的巡检司。”

“巡检司啊？原来是这样！”

老人听到这话，心中警惕大半已然放下。

“今年的情况，可是好的很哟，县府老爷仁慈，今年没有征役我们。

放往年这个时候村里一般的男性壮力都要去县里服劳役。”

春耕的时候还拉人去服劳役？

曹郯听完这句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揉了揉耳朵发现没有问题，顿时无语了！

特么的！

春耕的时候还征役农民？

上任县令脑袋里夹得怕不是“鸿运当头666吧？！”

不过曹郯仔细一想，这也有可能是世家干的缺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