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寻找

“刚仔，这些是我带回来的DNA样本，请尽快验证，确认珊珊与陈广之间的父女关系。”莫淑媛将样本递给了梁小刚。

“收到，马上处理。”梁小刚接过样本，迅速投入工作。

“TimSir，这次真是给您添麻烦了。”莫淑媛随后向高彦博致歉。

“别客气，同事间理应相互支持。你去医院也是为了工作，而且你的参与让取证更加及时。说不定我们后来还是得亲自跑一趟呢，这也算是一种巧合吧。”高彦博微笑着回应。

“对了，那起高空抛物案有进展吗？”莫淑媛继续询问。

“已经有了眉目，我正打算通知Madam Leung。”高彦博从桌上拿起一份报告递给莫淑媛。

“氢氧化钠、氰化物盐……这不就是剧毒的山埃吗！”莫淑媛惊讶道。

她不解为何砖头上会带有这种毒素，毕竟从高楼扔下的砖头足以致命，无需额外加毒。

“你说得对，但考虑到砖块可能是在五金电镀厂附近被污染的，那些工厂在电镀过程中会排放这些化学物质。”高彦博解释道。

他凭借广博的知识迅速推理出这一结论。

“五金电镀厂？”莫淑媛虽为法证主任，但也需要通过检测才能确认物质成分，不像高彦博那样博学多才。

“没错，电镀过程中使用的铜、黄铜、青铜等金属会排放出氢氧化钠和氰化物盐等。我推测凶手可能是从电镀厂附近捡来的砖头。如果我们把这个线索告诉重案组，他们就能更有针对性地展开搜索了。”高彦博详细分析道。

莫淑媛正欲拨打电话，却见萧华率重案组警员步入。

“正好，萧sir，我们有新发现。”

“萧Sir，来得正好。”法证部的同事们纷纷打招呼。

“萧sir，”高彦博收起笑容，正色道，“我们在空置单位找到的烟头DNA，与资料库比对后无匹配记录。而砖头上的指纹，同样未在罪犯资料库中找到对应，另外，砖块中检测出了‘山埃’成分，推测来自五金电镀厂附近，你们可以据此展开调查。”

“多谢法证部的支持，”萧华点头致谢，“那凶手很可能在土瓜湾一带的五金电镀厂附近活动。当然，也不能排除他从更远的地方获取砖块的可能性，但我们可以先从这里入手。”

“萧Sir考虑周全，不过我们法证部也愿意提供人力支持，毕竟这类排查工作量大，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高彦博主动提出协助。

“那就太好了，多谢高Sir和各位同事。案子结束后，我一定请大家好好吃一顿。”萧华感激地说，他知道法证部的技术支持对案件侦破至关重要。

“哈哈，萧Sir的饭局，我们可不会错过。”高彦博爽朗一笑，气氛再次轻松起来。

…………

重案组行动室

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凌心怡正紧盯着电脑屏幕，根据萧华的指示，她正全力搜寻土瓜湾附近五金电镀厂的详细信息及位置。“全港范围内，电镀厂多达两百多所，散布各区，而土瓜湾区域内，我们锁定了五家，包括雷光五金、大兴、汉宏等。”她边汇报边凝视着屏幕上的数据。

“五家，数量还算可控，我不认为我们会那么不幸，非得一家家找遍。”萧华面带微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乐观。

“既然决定了，我们就出发吧，不过Madam那边怎么安排？”硕仔提出了疑问。

“我会电话通知她，我们先从雷光五金厂开始调查。”萧华迅速做出了决定。

雷光五金厂内。

“各位阿sir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雷泊，欢迎光临。需要查看哪里，我都可以带你们过去。”在萧华的带领下，一行人抵达了第一站。

此时，梁小柔因路途原因尚未到达。

“谢谢雷先生，我们主要在工厂外围进行勘查，特别是后方的污水渠区域，能否麻烦您带我们去？”萧华礼貌地向负责人说明来意。

“当然，请随我来。”雷泊引领众人穿过后院，来到了污水渠旁。

“雷先生，您可以先去忙，这里交给我们就好。”萧华嘱咐道。

“好的，如果需要什么帮助，请随时叫我。”雷泊识趣地退开。

“大家开始行动吧，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特别是污水渠周边，如果发现可疑的砖头，可能就是我们追查的线索。”萧华再次强调。

“Yes， sir！”

“明白，sir！”

沈雄、硕仔、阿明等重案组成员以及法证部的技术人员纷纷戴上手套，投入到了紧张的搜查工作中。

半小时后，众人重新集合。

“萧Sir，没有发现。”

“同样，我这边也没有。”

“没有线索...”

每个人依次汇报了自己的搜索结果。

“没关系，这只是第一家，我们还有四家待查。大家保持耐心，继续加油！”萧华鼓励道。

随后的时间里，一行人逐一排查了剩余的四家五金电镀厂，尽管过程中梁小柔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但直到最后一家汉宏五金电镀厂，依旧没有收获到他们期望中的关键证据。

“嘿，硕仔，你这乌鸦嘴还真灵验了。”警长沈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这哪能怪我，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谁知道...”硕仔话未说完，就被阿明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打住，打住，再说下去我们可就不客气了！”阿明难得机灵了一回，打断了硕仔的“预言”。

“怎么了这是？”梁小柔后来加入，对前面的对话一头雾水。

“哦，是这样的，”沈雄解释道，“硕仔在出发前说五家工厂不至于让我们找到最后一家才有线索，结果还真就...不过都是玩笑话，别当真。我们还是得继续查。”

萧华笑着接过话茬：“没错，就当是调节气氛了。不过，我对这家工厂特别有信心，感觉就在这里。”

梁小柔环顾四周，发现厂房确实整洁有序，不禁疑惑：“这么干净的地方，真会有线索吗？”

“干净只是表象，”萧华胸有成竹地说，“但凶手的懒惰可是实打实的，他们通常会选择最近的地方作案。所以，我断定就是这里。”

“华仔，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梁小柔好奇地问，差点顺口叫错名字。

萧华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因为大多数凶手都不聪明嘛，他们喜欢走捷径，就近取材。”

梁小柔被他的幽默逗笑：“这种解释倒是新鲜，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

随后，萧华开始四处查看，不久便在一个转角处有了发现，一根生锈的水管和一堆被遮雨布覆盖的物体。他毫不犹豫地掀开了遮雨布，露出了一堆砖头。

“都过来，这里有情况！”萧华喊道。

众人迅速围拢过来，凌心怡兴奋地喊道：“哇，萧Sir真厉害，这么多砖头，这下肯定跑不了了！”

法证部的高彦博随即指挥道：“看这污水管都生锈漏水了，砖头被泡在这里，含有‘山埃’也就不奇怪了。刚仔，取一块回去检测，看是否与现场的一致。其他人，仔细检查周围，看是否有凶手留下的其他物证。”

“是，高Sir。”法证部门的人员应声而动，开始了他们的工作。

“阿硕、阿明，你俩去对面探查一下，这批砖块很可能是对面工地的施工物资，临时堆放在这里。说不定有目击者注意到有人过来取砖，这对我们很关键。“

梁小柔迅速部署任务，不让重案组的成员有任何空闲。

“收到，Madam。“

两人应声而动，迅速向对面走去。而萧华则紧随梁小柔，一同观察法证人员搜集证据的过程。

不久，阿硕与阿明返回。

“Madam，萧Sir，我们问过那边的工人了，他们说没留意到什么异常。“阿硕汇报说。

梁小柔轻轻点头，查案之路本就充满曲折，这在意料之中。

“我们这边发现了几根烟蒂和一张被污水浸泡的废纸，虽然状况不佳，但我还是让同事们收集起来，准备带回去进一步分析。“高彦博也分享了自己的发现。

“好的，那我们接下来去找管理方，看看能否获取更多线索。“

梁小柔决定转换思路，寄希望于管理人员能提供新的信息。

脚步声与车辆轰鸣交织在一起，一辆重型货车正在五金工厂区域缓缓倒车，尾气滚滚，污染严重。

“这废气排放量，真是惊人。在这里工作的管理员，每天得吸入多少有害物质啊，长期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

“确实，尤其是那位老伯，年纪那么大了还在做这种工作，真是让人担心。他家里人怎么放心让他出来呢？“

重案组成员与法证人员纷纷感慨。

“大家别多议了，或许老伯有他的难处，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可能是养家糊口的唯一途径。“萧华适时打断，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即将与那位老伯交谈，不想让他听到这些议论，另外一方面是因为这个老伯是高彦博的父亲。

众人走到老伯的身后，梁小柔率先开口

“老伯，我们是警察，有事想问你。”她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老伯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众人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个老伯正是昨天上午在砖块袭击那栋楼里见到的吗，纷纷警觉起来。

“老伯，我前两天见过你。”

“油麻地抛砖头那座旧楼，老伯你不是住在那里吗？”萧华说道。“这么巧？你在这工作？”

老伯撇了高彦博一眼，说道：“是啊，我在这干了三十多年了。”

“前天下午两点钟你去哪里了？”梁小柔问道。

“前天我放假，你们遇见我的时候我正好买菜回来。”老伯答道。

“那买菜之前你去了哪里啊？”萧华再问。

“你们是不是怀疑我？”老伯环视了一下众人问道，他心里是不太想回答的，因为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关系并不好，自己看儿媳妇都是偷偷去的，面对高彦博，他有一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来。

“要是不想让我们怀疑你就赶紧说吧。”阿胜催促道。

老伯看了一眼高彦博，高彦博的表情极为冷淡，就好像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一个犯罪嫌疑人一样。

看到高彦博的表情，老伯也有些忐忑：“不说行不行？”

“老伯？为什么你不可以说？”林汀汀这时候已经将砖块装进了证物袋，走上来询问道。

“你这么怕被人怀疑，去过那里就和别人说出来。”高彦博这时候发话了。

老伯听到高彦博的话，这才开口说道：“我去医院探望我儿媳妇。”

“看儿媳妇为什么不能说？她住哪家医院？叫什么名字？”梁小柔追问道。

老伯看向高彦博，十分犹豫。

“她儿媳妇叫古泽瑶，住仁爱医院803号房。”高彦博这时候开口说道。

众人都没明白为什么高彦博替这个老伯回答，高彦博紧接着又开口说道：“她儿媳妇是我太太。”

“他儿媳妇就是他的老婆？”林汀汀震惊的说道。

“那你就是他爸爸？！”阿胜也捋清楚了两人的关系。

见几人明白了老伯和高彦博的关系，萧华便连忙上前打圆场道：“老伯，对于住在那栋楼的每一个人我们都会这样问的，希望你不会介意。”

“不介意，你们叫我通伯就行了。”通伯也明白捅破了关系之后就不能当做不认识了，所以也告诉众人可以叫自己通伯，意思就是代表他并不介意。

“通伯，我见后巷那里有很多砖头，你知不知何时开始放在那里的？”虽然关系在那，可是案子还是要查的，梁小柔继续询问。

“我不太清楚喔……”通伯想了一下，并没有想到答案。

“通伯你仔细想想，在发生抛砖案之前，有没有见过那堆砖头？”萧华问道。

“你在这里做管理员，外面有没有杂物你不知道的吗？”高彦博带着气发问。

萧华看到高彦博的状态，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虽然可以救的回古泽瑶的性命，但是如果古泽瑶没有死，那通伯和高彦博的心结又该如何解开呢？

“你知不知那条水管破裂了多久？”梁小柔问道。

“那你有没有告诉管理公司？”高彦博再次发问，语气很不好。

“我……其实……”通伯面对自己的儿子有一些手足无措，连话都说的有些磕巴。

“其实什么？你知不知那些污水含有毒的化学成分？流出来会对公众卫生产生多大的影响你知不知啊？”

“我知啊。”

“你知怎么不跟物业公司讲？这些是你的分内事，你难道是怕麻烦才不去做的吗？有时候需要承担，你就要承担责任。应该做的又不去做，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高彦博的语气根本不像是在和自己的父亲对话，更像是在教训一个孩子。

几人面对父子之间的交流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我前段时间已经向上司报告过了，可能他们贵人善忘，没空理会，我现在再去报告。”说完通伯就想要走。

“通伯，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问。”梁小柔拉住通伯，然后对着萧华试了一个眼色。

“高sir，接下来的事我们重案组做就好了，麻烦你了。”萧华心领神会，对高彦博说道

“没事的，我们去后面看看。”高彦博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点了点头，带着法证部的几人离开了。

“通伯，我们继续，你有没有见过陌生人在后巷进出过？”梁小柔继续开始调查着。

“我这阵子工作比较繁忙，实在没太留意这些，所以，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了。”通伯显得有些内疚地回应。

“了解，谢谢您配合。如果以后想起什么，请随时联系我们警方。”

从通伯那里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调查似乎陷入了僵局。

“好……我先去忙了。”

通伯在离开前，不经意地朝远处的高彦博投去一瞥，随后匆匆忙忙地投入到工作中。

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们先返回吧。”

面对现状，梁小柔无奈地下令收队。

“Madam，您放心，我对破获这起案件充满信心。不过，这事儿得慢慢来，还是先等法证部高Sir他们看看今天收集的证物能不能发现新线索。”萧华微笑着宽慰道。

“嗯，也只能这样了。剩下的就拜托高Sir他们了。”梁小柔回应道。

“今天的搜查先到这儿，我请大家吃饭，然后回警署继续工作。”梁小柔主动提议，她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已是午后两点多。

“太棒了！”

“终于能吃饭了，我都快饿扁了。”

“是啊，要是我老婆知道我这么晚还没吃饭，肯定会唠叨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