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解惑
身着大红袍的摊主很容易吸引他人目光，不多时，方时的摊位便有人过来询问。
“小郎君，你这是在卖什么？这两面旗帜写的又是什么？”
“为他人答疑解惑！”
方时微微一笑：“居士若遇到难事，可向贫道询问解决之法；若无难事，万万不可求仙问神，以免影响到自身命运。”
“什么难事都能解决吗？”
“不！贫道只能给出解决之法，要不要做、该怎么去做，由你自己抉择。”
闻言，中年男子一脸动容，眼中闪过纠结，看了四周后，男子低声开口：
“郎君，鄙人确实遇到一件事，你若真能解决，金钱布帛双手奉上。”
“请说！”
“吾名宋然，本是铁匠，专门给楚王制作兵器，自从秦灭六国之后，铁匠铺就极少有活计。
我儿子一直劝我去买块地种，可我又不想让祖传铁匠铺断在我手上。
你说我该怎么办？”
“其实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只是劝不动家人，是吗？”
宋然眼神大亮：“郎君，确是如此，吾还是想着继续打铁，兵器虽打不了了，可农具还能打。
只是现在农具打的少，价钱也低，没有粮食赚的多。”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行！”
方时左手抬起指向旗帜：“看到上面的‘戏’字吗？有时候想要达到目的需要做戏给别人看。
黔首土地被贵族强行买走一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你只需找到人，然后让你家人看到没有土地、铁匠铺过得有多惨，你家人自然会改变想法。”
“可是我去哪里找这些人？没有土地要么早就饿死，要么早成为流民。”
“要么怎么会说做戏呢？”
宋然脸色有些难看：“郎君，你这是要我骗人？”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方时抬头望天：“人活在世上一直做戏给他人看，面对王公贵族，摆出一副阿谀谄媚的样子，面对流民，又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君是否还记得自己本来的样子？吾让你做戏，最终的目的不是让你达成目的。
而是希望你能知道自己在做戏，久而久之你便会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在做戏，什么时候不是在做戏。
当你能分得清戏与现实，你就找到了自己，便会看到东皇太一。
到那时祝融、后土、玄冥等诸大神都会赐福于你。”
话到这，方时抬起右臂在宋然眼前晃了晃：
“此道袍样式乃火神祝融所赐，今日你能坐在这，说明火神让你来找我。
否则，路人众多，何以就你一人坐下问我？
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你的心愿便会达成，因为火神祝融会在暗中护佑你。”
宋然看了眼红色道袍，心中下了决定，试一试就知道真假。
“郎君！不知尊姓大名！”
“君可称我红中子或道长！”
“红中子道长，吾这就去试试，若真有用必有厚谢，这是一点心意你先收着。”
说着，宋然从怀中拿出五枚秦半两，正要放在桌子上却被方时给拦住：
“成，你就去供奉火神祝融，不成你来找我算账。”
“这……”
“去吧！”
方时缓缓闭上眼：“贫道来此，只是宣扬道法，并不是为了财货！”
“既然道长不要，那便以道长名义供奉火神庙。”
“无量天尊，居士请便！”
宋然走后没多久，又有一些围观的黔首上前。
方时看了眼来人，只见此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脸上的戏谑之色毫不掩饰。
‘找茬的？刚好用你来吸引他人围观。’
“不知居士有何疑惑？”
来人一屁股坐在竹椅上，身体左右摇摆，身下椅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这坐凳不错！小郎君，看你面无胡须，想来也就十多岁年纪，什么问题都能解答？”
“十八之龄！贫道是否能够解答，居士问问便知。”
“那你告诉我天上有多少星辰？”
“贫道不知！你我一呼一吸之间，天上便有一万零八颗星辰新生。
不过离你我最近的有三百六十五颗，他们东皇太一大神用以保护楚地能风调雨顺，是为周天星辰大阵。
地上也有十二祖巫所布的都天神煞大阵保护，这才让楚地不像巴蜀之地经常出现地龙翻身。”
“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居士前往巴蜀之地或找个巴蜀之人询问便知！”
年轻男子撇了撇嘴：“巴蜀那地方是秦人的，秦人怎么会来楚地。
这次就算你是真的，我再问你个事，这次你还能答上来，我就服了你。”
“你服不服关贫道何事？”
方时一点也不惯着他：“后面还有许多人等着，你要是有难事，贫道可以为你解惑。
你要是来此捣乱，贫道也是略通拳脚。”
“呵呵！”
年轻男子满脸不屑：“你这是怕了吧！怕被我拆穿！今日我就要拆穿你这个骗子！
既然你什么都能解决，那你告诉我怎么当官。”
“你确定要知道？”
方时一脸古怪看着男子，他没想到这人心这么大，一个黔首也想当官。
若是在大唐往后的王朝，他都不会惊讶，在大秦还是在楚地，一个黔首居然想当官，不得不说志向远大。
“当然！”
“我可以教你怎么当官，不过有一点你得想清楚。
秦法甚严，这不仅仅是对黔首，也是对秦吏。
你若不改习气，当上秦吏只会害你性命，因为你命中无官运，而想要改变命运只能改变习气。
若习气未改而强行改命，老天都不会让你活。”
年轻男子根本不信：“你说就是！”
方时伸出右手：“黄金十钱或连续三十日替孤寡老人劈柴担水，自己选一个！”
“这……”
年轻男子有些为难，他根本没有那么多黄金，想要让他劈柴担水，那不是要他小命？
“怎么？”
方时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什么都不愿付出，就想拿走当官的方法？臭不要脸都不足以说你！”
“哈哈哈，王三郎，连新来的都知你不要脸，你也算名扬四方。”
“王三郎，答应道长，不就是三十日吗？”
“哈哈哈哈哈，让王三郎劳作，你还不如让他去跳湖。”
“就是，谁不知王三郎一向孝敬，父母在田里劳作，他在家中睡大觉，连饭都要等他父母回来煮。”
“哈哈哈……”
听着周围众人嘲笑声，王三郎脸色涨得通红：
“做就做！你说出办法，只要言之有物，别说三十天，就是三十年我也做。”
“你做的到吗？”
“拼死也会做到。”
就在方时一脸怀疑时候，周边围观百姓声音再次响起：
“红中子道长，你放心，王三郎这人缺点一大堆，可他从来都是说话算话。”
“我作证，王家三郎轻易不许诺，只要许诺了，哪怕命都不要也会完成。”
“没错，十年前答应他父母找到他二哥，他硬是在战场上把他二哥带回来，那时候他才十二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