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只是断手而已
贵岁王爷说的稀疏平常，仿若是私塾中的先生，给了顽皮学生几下戒尺一般轻描淡写。
落在方唯耳朵里，却无比刺耳。
难以克制的愤怒自心底升腾而起。
他脚下用力，手中双剑已是再一次斩向了贵岁王爷。
然而，王爷只是凭空一指，方唯的剑与身体就定在了半空。
“怎么？生气了？那小妮子是你什么人？”
他似乎很感兴趣一般绕着方唯悠悠踱步。
“啊~让本王猜猜，亲人？还是……相好？”
贵岁爷很惊喜地做了个捂嘴的动作，接着道。
“那可真是要恭喜你了，那妮子天资不错，不过……”
他话锋一转。
“本王记得，你说过要拿本王的人头对吗？”
那张原本属于老太监的脸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残忍。
“谋大逆，阻本王取宝，该当何罪？”
他前指的手收回。
接着在空中虚抓了一把，一个淡白色的人形雾团被其抓在手里。
只是那小人，少了一条胳膊。
贵岁爷抓着那仅剩的一条胳膊，旋儿着，将其扯了下来。
方唯的脑海中突然又传来了声音。
“啊啊啊啊！！！”
依旧是白须陀的惨叫。
“两只手，可不够恕罪的……”
“须陀，须陀你怎样？”
方唯根本不理会他的碎碎念，焦急地呼唤着白须陀。
可回应他的，就只有惨叫之后，白须陀虚弱的喘息与抽咽。
“她听不到的。”
贵岁王爷笑着，很是轻松地继续说着。
“倒是你，不如帮我决定一下，接下来，该砍她的哪个地方？”
他将小人横过来，接着，小心地放在方唯的剑锋之下。
“啊……原来是要先斩右腿，好主意……”
此情此景，方唯如何不知道贵岁爷想干什么，可是，自己的身体被完全擒制，根本就说不了话。
“那就，交给你了。”
贵岁爷微微甩手，方唯面前的气墙瞬间消失。
他只感觉身前猛然一松，接着就这么斩了下去，
然而，那一剑去劲太过。
在斩断了右腿以后，依旧不止。
“咕呜呜呜，呼哈，哈。”
耳畔，白须陀仿若窒息一般的呼吸声应时响起，似乎因为失血过多，她已没了喊叫的气力。
“哎呀，居然两条腿都砍下来了，忒心急了些……”
贵岁爷满脸心疼地抢过那个人形气团，满脸可惜。
“这般精致的妮子就这样成了人彘，可怜，真是可怜。”
他只是再伸手，就将方唯再次定住。
“不如，就由你送她一程吧？”
方唯没法动，满腔的悲伤与怒火，恨不得将自己满口牙咬的稀碎。
贵岁王爷却好似半点没有察觉到一样，走到方唯耳畔同他耳语道。
“放心，我会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你亲自操刀，叫她安心去的。”
说完，他抓着小人的脑袋与身子，将腰际一点一点地靠近迭朝。
“够……”
方唯的声音嘶哑着。
“什么？”
贵岁爷似乎有些惊讶于方唯居然能说话，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
“够……狗贼！”
方唯的皮肤顷刻间变得血红，猛地挣碎了周身看不见的束缚，手中双剑一剑飞出，一剑杀到。
“蒸血法？狼心狗肺的东西，连这个都交给你了？”
贵岁王爷定住半空的迭朝，脸色第一次变了，他再也顾不得手上的气团，手伸进怀里。
摸索一阵突地想起，这并非自己的身体，怎可能藏有法宝符箓？
而就是这一愣神，方唯已经杀到，落雨梅花剑以雷霆之势斩向贵岁爷的颅顶。
这自然不是赵彦忠教给他的，而是方唯自己花费了一年寿命，从系统那学来的。
可，即便力量大增，剑锋却依旧悬在半空，再也不得寸进。
“呼，呼，呼，哈哈……”
已是一脸惧色的贵岁王爷咽了口口水，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脸，干笑了两声。
“若你能做到与赵彦忠一般，我也定不住你，匹夫到底是匹……”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方唯咆哮道。
“石大哥，对不住了！”
只见那柄剑上的精光暴涨，接着一股热流从剑身上熊熊燃起。
“不好，他在燃烧灵宝的灵性！可他怎会知道……”
贵岁爷面色急变，连打指决。
但，还来得及吗？
那含恨含怒的一剑，以雷霆之势破开层层禁制，自半空斩落至地，激起千层灰土。
“啊！！”
惨叫，伴着鲜血，落在方唯的脚边。
他看着手中寸寸崩毁的落雨梅花剑，心中道了声抱歉。
信手召回迭朝。
此时的方唯一心只想确认白须陀的安危。
然而，一道再也不复往日雍容的声音却叫住了他。
“你竟敢……若不是本王留情，你怎会有这个机会，伤到……本王……”
贾向财的身体，自左肩至腿部一半已经消失。
可却还是站得起来。
那张脸，此刻没有了半分从容，满是狰狞与怨毒。
“逆贼，本王今日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见贵岁王爷猛地抬手，将那飘在半空的人形气团击得粉碎。
“不！”
方唯伸手，想要将那些飘散的气团重新抓回来，可虚无缥缈之物，又如何触碰？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贵岁爷发自肺腑地大笑着。
他浮空而起，单举右手。
大团大团肉眼可见的气流向着他的右侧汇聚。
“方唯！”
原本还在收拢气团的方唯猛地抬头。
那是白须陀的声音。
可是，怎么会呢？
“你发什么呆啊，回头，回头看！”
“不可能！”
这声音，贵岁爷自然也听到了。
他与方唯同时向着皇宫内看去，就见一个人影背着女人，明明像是慢走，却用一种奇异的速度向这边靠近。
“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太好了！”
方唯冲上去，抓着白须陀，却是发现，其中一条袖子空荡荡的。
“只是断了手罢了，这么着急忙慌做什么？”
比之方唯，白须陀虽然脸色苍白，但语气却是轻松得多。
为了不让对方挂心，她还特地露出了个勉强的微笑来。
二人在那里寒暄上了，一旁飘着的贵岁爷怎能答应？
眼看自己之前的把戏破产，顿感面上燥热羞臊的他恼羞成怒，空着的左手轻点，就想要袭杀了白须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