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这是我第一次挖大脑，可能有点不熟练

“这！什么情况？”齐润树看着负伤严重的画家，用略带责备的眼神看了眼许露婧，道：“是你干的吗？”

“喂，关我屁事啊，”许露婧一脸不爽道：“我进来后他就是这样。”

“伤口不是她干的，”吴聊给出决断，“他身上的伤口不是剪刀这种锥状锐物造成的，而且画上的血迹快凝固了。”

“诶？什么意思？”齐润树一脸懵逼，俯视着跪在地上的画家，问道：“那是谁干的？”

“这得问他自己了。”吴聊说着合上房间门，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射而来，看得这个中年男人，心里发毛，颤颤巍巍道：“你们是什么人啊，我得罪你们了吗？”

“我们只是来询问一些事，问题解决后不会难为你，”吴聊的语气给人一种莫名的镇定，他指了指画家藏在身体底下的一只手，道：“可以给我看看你的右手吗？”

画家目光一滞，由惊慌逐渐滑向镇静，然后松了口气似的叹了一声，慢慢亮出他的右手，他的右手沾满鲜血，正握着一把短刀，刀上还挂着内脏碎片和血渍。

“什么情况？”齐润树见状瞪大双眼，“你！你在自残？”

“嘿，嘿嘿嘿，”画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移开目光，颇为病态地笑了几声，另一手捂着划开的腹部，语气一丝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疼痛：

“这一切都是艺术！大家都承认人体是最美妙的造物，我也这么认为，而我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将其绘制成，但凡庸们都无法理解我！”

“你说的‘自己的理解’，也是画人体么。”吴聊将目光移到旁边的画布上，看到血迹覆盖下的轮廓呈现出人的轮廓，但只要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这幅油画展示的不仅是人体，还有人体的内部，画布上是一个被开膛破腹的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将内脏捧在手上。

“所以你是在‘参考’实物是么，”吴聊看着画家散落一地的内脏，终于明白他在干什么了。

“太恶心了吧你画的，你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许露婧也注意到了油画的细节，厌恶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没，没错，凡庸们都不理解我，艺术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画家陷入自言自语的呓症中，剩下的三人则面面相觑。

齐润树皱了皱眉，小声道：“这人精神有问题吧？”

“废话！就是个变态啊！”许露婧则大大方方说道。

“根据下一个字谜‘大脑’，有几个方向可以走，”吴聊分析道：“一是寻找和‘大脑’有关的元素，比如让他画一颗大脑；二是寻找真正的大脑，而‘大脑’紧跟在‘画家’后面，那么这位的大脑就很值得调查一下了。”

“怎么调查？难道要把他的脑子挖出来？”许露婧嫌弃道：“我可不干，太他妈脏了。”

“额，是不是太极端了，”齐润树也不禁感慨，“我们又不是变态，能不能找点其他的方法。”

“当然可以，”见到队友的态度后，吴聊漠然颔首，转身半蹲在画家面前，道：“这位画家先生，我叫吴聊，旁边的都是我的朋友，你怎么称呼？”

“我？忘了，我待在这里很久了。”画家道。

“多久？”吴聊问道。

“我想想哈......大概有两千多个个循环了，一个循环是20分钟，也就是......”画家边说捡起画笔在画布上做了个乘法，语气麻木道：

“我在这里有一年多了。”

闻言，齐润树和许露婧都面露疑惑，并不是不理解内容，而是在接受庞大的信息量，但吴聊的接受能力很强，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空间每过二十分钟就会时间回溯？”

“是啊，这个循环已经过了快十分钟了，”画家露出一脸无所谓的神态，道：“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创作‘完美’的作品，但我每次都在‘参考实物’的过程中混过去，找不到灵感......”

说着，他还搂了搂地上的肠子，脸色惨白道：“我现在可疼了，注意力都集中不了，很难发挥完美的状态......”

“那你为什么没有‘参考’别人的‘实物’？”吴聊顺着对方的思路给出建议，不得不说，他能迅速代入变态的心理，并自然而然地给出建议，也有些不太正常。

“不，我自己的身体，每一寸肌肤、每一根血管我都熟悉，别人的身体我不感兴趣，”画家的语气越来越低，看来是失血过多快撑不住了。

“如果我能帮你呢？”吴聊冷不丁道。

“什么意思？”画家问道。

“我能找到一种办法，能让你参考自己的时候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你就能完成作品，”吴聊道：“而作为交换，我要看看你的大脑。”

“虽然不知道你会用什么‘办法’，但我很感兴趣，”画家咧开一个笑容，牙缝中都是血渍，“而我的大脑，你真的很想看吗？”

“想。”吴聊语气平静道：“我理解你的艺术，人的本体只是寄居在大脑皮层电信号中的意识，除此之外都是管道和支架，你将除了自己原来的部分拿出来展示而已，世人无法接受这种艺术，只是因为他们没有领悟到自我的本质，依赖于这身外衣罢了，裸体人体油画只是褪去外衣展示肉体，你只是褪去肉体展示真实，你的艺术注定不能在这个时代发光。”

听完这套话后，画家和队友都愣住了，许露婧冲齐润树道：“这人是不是也有点问题？”

齐润树一脸难绷的表情回道：“我和他相处时间也不多，但只要他不开口，我觉得还蛮正常的。”

画家则呆滞将近半分钟后才张了张口，深深吐出一口气，欣慰一笑，仿佛遇到了知音，点点头，随后举起匕首，靠近眼窝，道：

“这是我第一次挖大脑，可能有点不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