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赵怀安
面对宋长野莫名其妙的挑衅，董天宝翻个白眼，直接离开。
对方这种当狗还怕别人抢的心态，董天宝只觉得可笑。
归根结底，无论锦衣卫还是刘瑾，都是董天宝暂时的跳板而已。
他的目标，是武道的巅峰，压根没想真一辈子混在这里。
可笑这家伙死到临头尚不自知，就算自己不动手，明日一旦赵怀安在造船厂出现，让万喻楼有个三长两短的，他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董天宝分到所负责的区域，位于龙江水师造船厂外围，压力倒是不大。
回去吩咐了一番，让靳一川等人做好准备。
转眼间，到了第二日。
大一早，整个南京城便忙碌了起来，到处充斥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从城门到城中几条主街，全部戒严。
刘瑾早早带人前去迎接，沿途路线早已命人黄土垫道、净水泼街。
但东厂万公公来没来，大批京城调来的锦衣卫便抢先入城，与他们共同负责沿途防务。
归根结底，万喻楼不信任除了自己手下之外的所有人，更不会将自己的安全交给刘瑾手下负责。
每一片区域，除了刘瑾安排的人手之外，都还另外派了一队随行的京城锦衣卫共担防务。
董天宝一大早便带队来到了自己所负责的区域。
靳一川和周明立刻带人在附近扫了几圈，甚至连道旁的灌木丛都仔细检查了，确认没有任何问题。
董天宝这才放心。
他负责的这片区域比较荒凉，没什么建筑，有什么风吹草动一目了然，倒更方便。
站在此处望去，规模宏大的龙江水师造船厂尽收眼底。
甚至能清楚看到建造到一半的巨型宝船的轮廓。
足足有数十丈长的庞然大物，即使站在这里观望，视觉效果也极为震撼。
“百户大人，兄弟们都已经将各处把守严密。”
靳一川来汇报到。
他话音刚落不久，便见一批陌生但训练有素的锦衣卫赶来。
亮出了东厂的手令以及刘瑾的许可之后，他们便也沿途设岗布防，很快就位。
董天宝手下几名小旗官，看到这一幕后，都面露不悦。
“这是咱们的地界，轮得着这批京城来的锦衣卫耀武扬威吗？”
不少人都颇有微词。
大明南北两京都设有锦衣卫，虽说平时双方很少接触，但多少也有点憋着口气一较高下的意思。
现在撞到一起，自然有些抵触。
一切就绪后，两方人马便开始了等待。
结果这一等就是数个时辰，一直到了中午，依然没有万喻楼的身影。
可沿途的锦衣卫们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董天宝施展轻功，又在附近巡视了一圈。
回来后，看到身边不远处，站着一名京城来的锦衣卫百户。
他脑袋有些大，扶着手中刀，与董天宝负责同一片区域，沿着路边来回踱步。
因为万公公和刘瑾随时有可能到，在场的锦衣卫们都神经紧绷，不敢有任何松懈。
唯独他神色轻松，视线还不停乱转。
走着走着，这名百户趁着没人注意，突然一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块精致的豆沙米糕，塞入口中。
“嗯！”
他一边品味着，一边微微点头，仿佛在称赞口中的美味。
几口下肚，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摸出了块青米糕塞入口中。
嚼了没两下，一抬头，正好与董天宝视线相撞。
这名百户先是一愣，随即略显尴尬地挠挠头，赔了个笑脸。
董天宝则是哭笑不得。
这家伙在这种场合，竟然还有心情偷吃？
真不知该夸他心态好，还是该说他贪嘴。
正想着，就见那名百户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这位兄弟，辛苦辛苦，不好意思，应天府的糕团小点太美味了，我忍不住藏了几个在身上，哈哈，请兄弟帮我保密……要不你也尝尝？”
这家伙很自来熟地打招呼，两人虽是第一次见面，他却没有一点生疏感。
“对了，在下裴纶，在京城锦衣卫北镇抚司当差，敢问兄弟……”
“裴纶？”
董天宝听到这名字，上下重新打量他一番。
敢情这家伙就是裴纶？
董天宝顿时不感觉奇怪了。
因为在电影原剧情中，裴纶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能吃！
案子查到哪，他就吃到哪，一点都不挑食。
不过在董天宝前世记忆中，他被调去了南司当百户，现在却还在北司。
想到裴纶有些幽默的性格，董天宝也对他产生了些兴趣。
“在下董天宝，在南京锦衣卫北司当差。”
“幸会幸会。”
裴纶十分外向，和董天宝几句话便混熟了。
趁着别人不注意，还拍着胸脯说。
“兄弟，咱俩也算有缘，万一以后你调去京城，到时候别忘了找我，我请兄弟吃饭……”
正说着话，突然发现前方道路烟尘扬起，明显是大队人马朝这边而来。
裴纶神色一肃，当即住口。
沿途其他锦衣卫也都紧张起来。
随着逐渐接近，烟尘散去。
一彪气势非凡的人马出现在视野中。
最前面一队锦衣卫开路，后面是一众东厂番子。
手中大旗上“东缉事厂”四个大字格外引人注目。
再后面，逐渐看清了，一白一棕两匹高头大马并排而行。
刘瑾正扯着缰绳，陪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太监说说笑笑。
此人，想必就是东厂现任督主——万喻楼！
董天宝多看了两眼，发现这万喻楼面色比刘瑾还要惨白，腰背挺直，两道白眉浓密，眼中精光四射，显然武艺不低。
见对方近了，董天宝和裴纶退到道旁，抬手行礼，目送他们逐次过去。
一直等到漫长的东厂队伍过完了，万喻楼和刘瑾有说有笑地进入了龙江造船厂，裴纶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对董天宝道。
“兄弟，你看东厂的排场够大吧？我们天天跟着跑来跑去，累得要死，还是羡慕你们啊！”
说着，裴纶看没人注意，又悄悄摸出了一块卷心糕送入口中。
这看得董天宝都一阵无语。
这家伙身上到底是带了多少吃的？
另外一边。
万喻楼进入了龙江水师造船厂，策马边走边瞧。
“属下宋长野，参见刘公公，参见万公公！”
宋长野抓住机会上前行礼，但万喻楼却丝毫没看他，径直骑马从面前踏过。
抬头望着气势恢宏的宝船，万喻楼微微眯眼。
“圣上多次询问宝船建造进度，可千万马虎不得。若有疏漏之处，很多人都会掉脑袋。”
刘瑾在一旁打哈哈。
“万公公放心，本督也经常巡察，绝不会有问题的。”
“哦？那我要上船看看，应该无妨吧？”
万喻楼说完，也不等刘瑾同意，便跳下马来，随着手下登上了宝船。
刘瑾脸上的阴郁一闪而过。
很快，万喻楼站在了高高的船楼上，背后便是足足十余丈高的巨型船帆。
万喻楼正四处打量着，琢磨怎么挑点毛病出来。
猛然间，宝船下一阵骚乱，紧跟着便是突如其来的喊杀声！
“怎么回事？”
万喻楼的注意力被吸引的瞬间，背后船帆猛然被一道笔直剑气破开。
一个头戴斗笠的游侠身影，飘然一剑直刺万喻楼后心。
正是消失多日的赵怀安！
造船厂外，正和裴纶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董天宝听到骚乱，目光立刻集中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船厂中，出事了！”